入豐文學梁軍拍了拍保安隊長的肩膀，低聲壓低：“看吧，哥們還真不是搗亂來的，都是保安，何苦瞧不起自己人？”
說完，他不顧面色有些呆滯的幾個保安，徑直的從人群裡擠了出來。
在等電梯的時候，陳文娜遠遠地喊了一聲：“梁哥，我這邊事辦完了，先回公司了。”
梁軍說：“等會吧，我開車來的，順路帶你回去。”
陳文娜歪了歪腦袋，嘴角露出一絲俏皮的笑意：“梁哥，這車今天肯定是坐不上了，剛剛來辦事的時候，不小心聽到點風聲……總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梁軍有些納悶。
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答案就在樓上，馬上就能知道，梁軍也沒什麼過多的糾結。
一路坐電梯來到十三樓。
梁軍看著四處豪華的裝潢，心裡也是一驚，這地方完全不是青楓廣告公司那小廟能比擬的，以往只能在電視裡看到的畫面，在這裡展現的淋漓盡致。
來來往往的員工都穿著白領的職業服裝，梁軍身上這身青灰色的保安服裝顯得格外刺眼，不少人都好奇的看了他幾眼。
“薛總的秘書在哪裡？”梁軍隨便拉了一個人，把路問了個清楚。
只是對方那奇怪的眼神，讓他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姜秘書的辦公室在樓梯口，梁軍敲了敲門。
“進。”
清冷的女聲響起。
見推門進來的不是自己的下屬，姜遲青眉頭微皺，花了幾秒鐘才從紛亂的腦海裡，把眼前人的資料提取出來。
梁軍，子公司麾下一個普普通通的保安，入職才半年多。
從履歷來看似乎再普通不過了。
但不普通的是，幾乎每個星期，她都必須要把這個人的信息彙總起來，送到薛董事長那裡親自過目。
而且，這次的調動指令，甚至也是從薛董事長那裡發過來的。
姜遲青腦海裡飛速轉動，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她整理著桌上的文件，面無表情的吩咐：“梁軍，最遲下午一點之前，去人事部報道，然後找到法務部的楊霜寧主管，她會告訴你要做什麼事情。”
梁軍愣了下，臉上有些疑惑：“調崗？”
他這個保安工作還是薛玉霞給他安排的，哪怕周卿也不能隨意調動，現在怎麼會一紙令書下來調到總部了？
難不成……
“人事調動而已。前面的那些話聽清楚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再為你重複一遍。”
姜遲青細膩光潔的五指交叉，手肘撐在玻璃桌上，抬起頭來看著梁軍，臉上完全是公式化的淡淡微笑。
梁軍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
當保安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這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也好，這半年下來，每天的站崗都快讓他站吐了。
這跟當兵那會不同，保安這種工作的站崗，完全是沒有目標和盡頭的，今天和昨天並沒有什麼區別，今年和明年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區別，這就是讓人忍不住心生絕望的原因。
梁軍走出辦公室，沒等到什麼下午，打聽了下就直接去人事部了。
在文件上籤了名字，梁軍正式變成了周氏集團總部的一名員工。
當然，工資根本沒什麼長進，甚至還比原來的三千塊錢低了一千。
梁軍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些錢也進不了他的手不是？
法務部在十七樓，梁軍踏進楊主管辦公室的時候，對方正在吩咐工作。
這是個看不出多少年齡痕跡的女人，一身古典的旗袍，頭髮順滑的挽成一個簪，眼睛銳利的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看透，卻又似乎隨時都能變幻成清波瀲灩。火爆的身材被旗袍襯托的淋漓盡致，腳下踩著一雙高跟鞋，露出了近乎晶瑩剔透的小巧腳趾。
法務部主管……
梁軍心裡唸叨著這幾個字，感覺跟眼前人怎麼都對不上。
怎麼看，都像是出入高級場所的尤物、交際花。
但這一切的印象，都被那強勢至極的語氣所破壞殆盡。
楊霜寧吩咐下屬的語氣，神情，都透露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命令式語氣，而兩個下屬也是唯唯諾諾的樣子，看起來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她才轉過頭來，微帶審視的目光上下掃視，過了片刻才微微撇了撇嘴：“梁軍？”
梁軍點了點頭：“是姜秘書讓我來找你的。”
說著，他把自己的人事資料遞了過去。
楊霜寧接過，掃視了幾眼，頓時秀眉微蹙：“真是的，怎麼整天往我這裡塞亂七八糟的……”
唯一的職業經歷，就是任職半年的保安。
學歷還是高中畢業。
這樣的人，最多也就當個保安了，想進周氏集團，最低的學歷要求都是211起步。
楊霜寧搞不懂，這樣的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唯一的解釋，大概就是走後門的關係戶了。
姜秘書那可是身居高職，身為董事長秘書權限極大。
能把關係走到她那裡，恐怕自己這個小小的主管也是奈何不得的。
楊霜寧抖了抖人事資料，心裡有些煩躁。
“楊主管，我做什麼工作？”梁軍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對他這麼不耐煩，但他還是迅速調整了心態，主動詢問起工作來。
“你先去找個位置，熟悉下資料……算了，那些資料你肯定看不懂。”楊霜寧有些頭疼了起來，“你今天先回去，明天早點過來。”
她也是實在不想看著梁軍待在自己眼皮底下，看著就煩。
“這就下班了？”梁軍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才早上九點多快十點，其他人大概才剛剛上班沒多久。
“另一個業務員出差了，明天回來。到時候你就是他的搭檔，具體有什麼就問他。”楊霜寧唰唰的寫了個字條，名字電話都在上面了。
梁軍點了點頭，接了過來。
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催款的目標，秦小果。
梁軍掃了兩眼，折起來收進了褲子裡。
他也看出來了，姜秘書讓他來法務部也不是坐辦公室的，而是出門催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