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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寧翊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垂眸看柳意的時候,梅氏那張精緻的臉總莫名出現在眼前,連同新婚夜那天他掀開紅蓋頭時的模樣一同浮現。

柳意見他有發起了愣,笑著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襬,又柔聲問:“寧郎可否再多陪陪我,意兒同寧郎上京之前便說過,意兒不求寧郎身邊人的位置,只願寧郎能對意兒多幾分憐惜,意兒想寧郎今日多陪陪我可好?”

寧翊回過神,只聽身邊人三字才恍然似是想起了什麼,伸手輕撫了一下她頭上的珠釵,淡聲道:“你既已有了我的孩子,卻無半分名分實乃不妥,可願入我後宅?”

柳意:“寧郎待我之心,意兒已然知曉,只是寧郎如此說,少夫人可是願的?”

寧翊皺了皺眉,“尚未來得及同她說。”

柳意復又靠在了他身上,手指勾了一縷男子垂下的髮絲,語氣任是溫柔繾綣,“那寧郎還是先同少夫人說道一聲吧,意兒怕少夫人不喜妾身。”

這話委婉,但寧翊卻是聰明人,一瞬他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在柳意的有意挽留之下,寧翊又留下坐了一會兒。

兩人依舊是那副親密的模樣說著話。

香雲站在一邊伺候。

待寧翊走後,兩人的態度卻是驟然一變。

一個不再溫柔小意,一個不再小心應承。

自知道柳氏有孕之後,國公夫人便令人撥了兩個粗使丫鬟到這客院。

寧翊一走,香雲便揮手讓兩個丫鬟退了下去。

房內頓時只剩兩人。

香雲一改方才在寧翊跟前的乖順,腳步一轉行至寧翊之前所坐的位置坐下,端著桌上方才人只喝了一口的茶水入了嘴。

柳意見狀眼中劃過一絲嫌惡。

快到讓人沒有察覺。

片刻,她在心裡壓下這絲嫌惡,抬眼看她,“香雲姐姐我已按你說的做。”

香雲聽到這聲姐姐,勾著嘴角笑了一下,接著才看向她的小腹,說道:“那是自然,我在國公夫人身邊伺候過幾年,知她雖看不上沒有身世的女子,但你現在腹中‘懷’的可是大郎君的子嗣,國公夫人就是看在你這肚子的份上,也不可能阻止公子納妾。

你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安心‘養胎’,等大郎君將你納進房中,其餘的事你無需再管。”

柳意聞言直乖巧點頭,隨後面上似是閃過幾絲猶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怯弱開口,“那香雲姐姐,咱們事先說好的事?”

“放心,銀錢到時肯定少不了你的。”香雲看人一眼,語氣裡滿是明晃晃的鄙夷和不屑。

柳意聽出來了,但恍若未聞,乖巧點頭。

“我自是信任香雲姐姐的。”

寧翊自客房出來後便拐去了扶雲院。

到扶雲院內時已至午時。

他到之時,扶雲院內的小桌上已經擺上了梅青時的午食。

一桌子鮮辣的菜色。

說來也奇怪,明明梅青時是長在就江南那一帶,但胃口卻是一點點也未曾隨了那邊。

許是常年吃藥,嘴裡實在寡淡。

便喜歡吃些辣的東西。

有時候實在沒胃口,就著一小碟醃的酸辣椒,她也能喝上小半碗的粥。

寧翊自踏進這扶雲院,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隨後踏進房門之後便是一股撲面而來的香辣味。

午膳時間,梅青時便讓下面的那些粗使丫鬟用飯去了。

導致寧翊進來的突然,主僕三人齊齊愣了一瞬。

梅青時先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玉箸,站起身俯了下身,語氣不卑不亢,“郎君怎的來了。”

寧翊瞥了一眼桌子的菜色,又瞧了一眼她,隨口道:“這是你我新房,我來很奇怪?”

時至如今,梅青時只見過他為數不多幾面,但次次這人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倒不曾想這人居然也有用言語噎人的時候。

只梅青時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這是在那柳姑娘那吃癟了?

所以擱她這來撒氣來了?

其實方才話一齣口,寧翊便有些後悔。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說如此的話。

只是方才瞧著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一臉歡笑準備用膳,卻在見他進來之時臉上的笑容盡數退去,甚至對於他的到來無甚歡喜的時候,寧翊這心裡便湧起一陣淡淡的不快。

明明昨日在門廳接他之時還不是這樣的。

不過一日,寧翊便覺得這個妻子好似有些什麼東西變了。

情緒來的莫名,去的也快。

寧翊輕咳一聲,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已然是一副準備留下來用膳的姿態。

梅青時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不解,但還是讓凝春添了一副碗筷上桌。

兩個小丫鬟此刻心裡對寧翊的不喜幾乎滿的快要從心裡溢出。

佈菜是不可能佈菜的了。

寧翊見對面妻子未要人伺候用膳,便沒多想,也沒喚人來伺候。

然,等寧翊拿上玉箸之後,對著這一桌子的菜色卻是無從下手。

他口淡,卻不想這梅氏卻是個重口味的小娘子。

無從下手,但已經坐下,他只得撿著兩道看起來稍微沒那麼辛辣的菜夾了一筷。

即便如此,入口的一瞬也是讓他僵了神色。

偏偏對面梅氏卻是一點也不察,小口小口吃的正香。

因食了辛辣的緣故,唇被染的像上了最豔麗的唇脂。

寧翊只得硬嚥下口中吃食,自個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

梅青時餘光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卻沒在意,自己用自己的。

一頓午膳,梅青時用的倒歡樂,寧翊卻只草草應付了兩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玉著。

寧家家宴上規矩頗多,私底下卻沒有那麼多規矩。

寧翊先一步放下玉著之後便不住抬眼打量起這個扶雲院來。

迄今為止,這院子他也方才來過兩回。

一次是今日,還有一次便是新婚夜。

梅氏在這住了三月,現下看,似乎與當初並沒有什麼不同。

除卻新婚時的懸掛的紅綢被盡數撤下。

除此之外,這房中盡無半點女兒家所用之物,就連梳妝檯之上的首飾也被盡數收於匣內,收拾的很是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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