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將沈鶴清拖去了一家高檔男裝店,兩人在門口打了半天太極,沈鶴清拗不過他。
“別有心理負擔,這一個人追求另一個人的時候,送上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秦照說著拿過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聲音一輕,“再說了,你這輩子恐怕也就接受過我送的禮物,大學那會兒追你的人那麼多,也不見你接受誰的,不過是再來一趟,心放寬。”
沈鶴清:“……”
沈鶴清素來說不過他,抓起衣服進了試衣間。
關上門,沈鶴清翻了翻上面的吊牌,可以,小五位數了,等秦照生日,他得送件像樣的。
可哪裡還得起啊,沈鶴清坐在椅子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如今只是個高中學歷,連好點兒的公司都擠不進去,跟秦照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沈鶴清原本都想擺爛了,但最近卻生出些不甘心來。
他要不要……重新站起來試試?
“好了嗎?”秦照在外面敲門。
“快了。”沈鶴清立刻將羊毛衫換上。
門打開,秦照喉結輕輕滾動,沈鶴清就是行走的衣架子,哪怕瘦,也肩是肩腰是腰的,這顏色很襯他,顯得青年皮膚白皙如玉,就是氣色上差點兒。
“很合身。”沈鶴清說。
能不合身嗎?秦照心想,昨晚抱了一夜,大小他一看就知道。
“買一件就行了。”沈鶴清又說。
然後秦照從身後掏出七八件。
“……”
沈鶴清跟他打商量,好說歹說就買三件,一旁的服務生眼神從親切變得不屑,當這是哪兒?菜市場啊,瞧著這二人倒是長相俊美,不差錢的樣子,尤其黑西裝那位,活脫脫一個超級富二代。
“行吧。”秦照妥協了,正好,下次有藉口把人喊出來,“結賬吧。”
服務生冷著臉,正要說“本店不講價”,就見秦照從一個限量款錢包裡掏出黑卡,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小心翼翼接過,忙不迭去刷。
等趕到醫院都上午十點了,林淵想說秦照兩句,知道他時間多寶貴嗎?但是看到沈鶴清也在,立刻收聲。
安排的檢查沈鶴清不太能看懂,只是根據醫生的指示躺下或坐起,整整一個多小時都沒停歇。
林淵先拿到了基礎報告,翻閱兩頁後皺眉:“不達標,我還是開點兒藥吧。”然後抬頭問沈鶴清,“能喝中藥嗎?”
秦照皺眉,知道沈鶴清怕苦,誰知下一秒聽這人說:“能。”
這三年來……
秦照閉了閉眼,忽然伸出手抱住沈鶴清。
沈鶴清:“……”
林淵:“……”你個狗.逼……
取藥時秦照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將營養餐送辦公室,再準備點兒糖果。
沈鶴清站在窗口付款,這是他非要堅持的,秦照也不強求,反正林淵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
“您確定只要五百塊?”沈鶴清再三詢問。
“我確定!”林淵不動如山,心想反正秦照給的更多,同時感慨秦照眼光屬實不錯,他第一眼見沈鶴清只覺清冷,雖然好看卻病怏怏的,但這人就是一旦深入接觸,便會從他身上逐漸找尋到令人驚歎的特質。
擔心沈鶴清沒時間,林淵還體貼地讓人給他研磨成粉,開水沖泡好就能喝。
“都這個點了,去我公司吃飯?”秦照正在心裡敲算盤,說話卻跟尋常嘮嗑沒區別。
沈鶴清:“你公司?”
“嗯,反正我給你請了一天假,正好去看看唄。”秦照循循善誘:“就不想了解了解我的生活?”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這麼說話時有多迷人,陽光從身後逆射而來,秦照眉骨高挺,笑意昂然。
沈鶴清“一敗塗地”。
車子平穩駛向市中心。
秦氏最近收購了新日傳媒,一系列整改還有重擬製度,留給秦照的事情挺多的,所以他在新日傳媒的公司高層上闢出了一間辦公室,處理公務就來,平時都在主公司。
秦照帶沈鶴清走的是單人通道,但他們路過大廳時還是被不少人看到。
“我去,秦總身邊跟著的那是誰啊?氣質好特別!”
“不會是秦總親自選中的新人吧?有福氣了。”
新人沒有,媳婦兒倒是有一個。
助理已經將四菜一湯擺好,一眼望去寡淡悽慘,擱從前秦照筷子都不提,吃寂寞啊?現下陪著沈鶴清,倒也津津有味。
“一會兒我去開會,讓小張陪你瞎逛逛。”秦照往沈鶴清碗裡夾雞肉。
“好。”
沈鶴清吃的不多,吃完有人來收拾東西,他隔著一層玻璃,看到秦照正在吩咐手下人辦事,曾經熱烈到有些莽撞的少年褪去青澀,舉手投足間全是自信跟光彩。
事實上——
“把人看好,少一根頭髮絲我給你掛頂層!明日頭條就是你。”
鄭律鄭特助一邊在心裡叫苦連天一邊嚴正以待:“秦總放心!”
鄭律雷霆手腕,是秦父訓練出來留給秦照的,值得信賴。
“那我去開會,回來再喝藥。”
沈鶴清嘆氣,“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秦照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發。
秦照一離開,辦公室就只剩下沈鶴清跟鄭律。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還是沈鶴清打破尷尬:“我能走走嗎?”剛吃完撐得慌。
“能!”鄭律立刻轉身開門。
新日傳媒是老牌娛樂公司,手下藝人不少,跟“同樂”這個影視平臺常年合作,強項除了電視劇就是綜藝,雖說前陣子因為老總個人問題導致股份暴跌,但秦氏入駐後立刻起死回生,導致那些走掉的藝人悔不當初,再想進來,門檻提升不止一個度。
看得出沈鶴清愛清淨,鄭律帶他走的都是人少的、風景不錯的地兒。
逛了十分鐘後鄭律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聽著聽著他眉頭皺起,“這麼點兒事都處理不好?”說著下意識朝外面看了一眼。
出事的部門就在這一層,沈鶴清看出來,衝他擺擺手,意思是去吧。
還挺重要,鄭律一掃四下無人,算了算自己重新授權文件到將全部門噴的狗血淋頭只需要三分鐘,於是一咬牙,捂著手機說:“您稍等。”
沈鶴清點頭。
鄭律步履匆匆,沈鶴清坐在天台上,他仔仔細細回憶著跟秦照重逢後發生的一切,神色和煦,直到一道聲音突兀且刺耳地插進來,“沈鶴清?!怎麼是你?”
沈鶴清身體一僵,扭頭看到了三步開外的董畢安。
他名義上的弟弟,實則跟董家毫無關係,卻在一招偷樑換柱下,徹底取代了沈鶴清這個董家親生兒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