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有了回應,沈清與被他的話雷到,差點嘴角一抽,陳應謙還在繼續吹噓自己家的技術。
「必要的應酬。」
她言簡意賅。
「什麼應酬,這個點還不回家?」
這語氣,怎麼看都像在質問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好端端的,怎麼態度又變了?
沈清與沒多想,也沒回,不動聲色地按滅手機,笑道:“你們研發出來的這款高危環境作業機器人現在還在實驗階段,各方面數據我都看了,正式投入市場以後確實有很大的作用,但算下來,要比人力成本高出很多倍。”
陳應謙聽得高興,招呼著另外一個人拿出項目書,笑道:“高危環境的人力僱傭成本本來就高,所有的人力保險費用加起來跟我們這機器人差不多。”
“但這樣一來,工人就得大幅度裁剪,這不是把工人們逼上絕路了嗎?”沈清與放下筷子,“我們沈氏一向是不幹這種斷人財路的事情,再說,這批工人跟了沈氏很多年,於情於理,我都下不去這手。”
“沈總再仔細想想,工人每年的體檢、各種醫療保險、家屬福利算下來,你們能掙幾個子?”陳應謙又道。
沈清與眯了眯眼睛,蔥白的手指沿著杯壁轉了一圈:“饒是這樣,這款作業機器人的成本也是遠在人力之上的,後期大量的維修費用和用電量,陳總怕是還沒仔細算過。”
陳應謙聞言臉色變得難看,他們研發的這款機器人專門針對沈氏稀有金屬的開發而研究的。
沈氏的礦區不止是鏡城這一個地方,國內三分之二的市場都被沈氏獨斷,若是能跟沈氏達成長期合同,他們也就能在智能機器人領域站穩腳跟。
沈清與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表情,手指動了一下,示意元晉倒酒。
“陳總,成本價您得在考慮考慮,這款機器人確實是好東西,但我們工人不能無處可去。”沈清與舉起杯子。
陳應謙連忙舉杯回應她:“沈總的話在理,賺錢也得考慮人情冷暖,我這格局不夠,還得向您多學習。”
“哪裡比得上陳總用人不疑啊。”互相吹噓了幾句。
手機不停亮起,沈清與皺了下眉,翻過手機蓋在桌上,陳應謙將她的動作收進眼底。
沒過多久,沈清與起身道:“不好意思了各位,我還有點急事需要處理,各位接著慢慢聊,改日我做東,再陪各位聊個盡興。”
元晉見狀,也連忙起來,他今天這個陪酒當得輕鬆,都沒喝幾杯。
“什麼事這麼急,需要我送你嗎?”陳應謙立馬道。
“我助理在,沒事兒。”沈清與起身跟一干人打了招呼便離開。
謝遲覦催得厲害,消息發個沒完,她再不走,她怕他一會開車過來。
沒走幾步陳應謙就跟了過來,他自告奮勇要送她。
下了電梯,元晉先她一步去開車。
兩個人剛到鍾閣門口,一輛熄了火的賓利停在那,車邊靠著一個身影頎長的男人,黑色的絲綢襯衣穿在身上,袖子挽至小臂,黑色的西裝褲裹著他修長的腿,半條腿曲著隱在夜色下。
藉著酒店華麗的燈光,他那副俊朗的皮囊看得清清楚楚。
淡藍色的幽微火光在他唇邊閃動了一下,順勢起了一星橙黃色的光。
咬著煙,打火機收回兜裡,深幽的眼神朝他們挑來。
對視上的時候,沈清與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還沒等她走過去,謝遲覦便吊兒郎當地咬著煙過來,靠近她的時候,煙被拿遠:“這位是?”
他的眼神落在陳應謙身上,摻了點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倒不像是個只會流連花叢的廢物。
陳應謙在陳氏實習了一小段時間後就出國了,剛回國不久,但也聽說過謝家二少的惡名:“謝二少,久仰,陳家的,陳應謙。”
“哦。”謝遲覦淡淡地哦了一聲:“既然認識我,那我就沒有介紹的必要了。”
陳應謙沒說話。
“你怎麼來了?”沈清與問。
“碰巧。”謝遲覦淡淡地落下兩個字。
這話和靠在車邊等人的動作可不像是湊巧。陳應謙很疑惑,跟沈清與結婚的不是謝清曜嗎?
怎麼來接人的是謝遲覦?
這兩兄弟,不是不和嗎?
他端著若無其事的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轉了幾秒。
謝遲覦審視的視線從陳應謙身上收回,“走吧。”
元晉的車開過來,庫裡南停在賓利旁邊,沈清與一個頭兩個大,對著陳應謙道:“那邊還聚著,陳總先回去吧。”
先打發一個再說。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膠著奇怪,陳應謙判定自己不應該留在這裡,說了聲再見後往回走。
“這就是你說的應酬?”人剛走,謝遲覦便嘲諷。
裡裡外外的語氣搞得她像偷人了一樣:“有病去治,我這是正經應酬,跟你在酒吧混跡可不一樣。”
她說完,朝著庫裡南走去。
元晉從車窗裡瞥見她過來的方向,猶豫著要不要下車開門,見沈清與步子加快,沒多想便連忙下車。
剛抬了一隻腿,手腕便被拽住,謝遲覦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煙扔了:“當我開的玩具車?”
沈清與甩開他的手,警告道:“這是外面,那麼多人看著,你別太過分。”
語氣浸著冷意。
元晉往後縮了縮脖子,沒出聲。
謝遲覦沒作聲,拽著她的手腕往她的賓利走:“以後不能超過十點回家,超過一分鐘,我就親自過來接你。”
砰地一聲關上車門,謝遲覦朝著元晉揚了揚下巴,他飛快地鑽進車裡把車開走。
副座上的人冷著臉:“管太寬了。”
“合理合法。”謝遲覦發動車子打了一圈方向盤開出鍾閣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