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
裴玄簡直要被氣瘋,他怎麼都沒想到沈玥能想出這種損招。
她還是不是個女人?她就沒有羞恥心嗎!
“啊啊啊——”
沈嫣然終於反應過來,發出崩潰的尖叫,她瘋了一樣掙扎,“沈玥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親妹妹!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沈玥絲毫不為所動,牢牢抓住她的肩膀,任由她哭喊掙扎,眼睛始終盯著裴玄。
啊!
眾人簡直呆若木雞,不知作何反應。
見過拿人質威脅的。
沒見過用這種招數威脅的……
偏偏,還真有用!
裴老夫人是裴玄的親孃,更是裴府如今的寶塔尖,一大把年紀了,真要被撕了衣服當場暴體,不說裴玄、裴忠兩個兒子顏面盡失,裴老夫人自己也沒臉活了。
在場的所有護院都得被挖掉眼珠子。
還有裴思薇。
她是裴家僅有還沒出嫁的女兒,裴玄的同胞親妹妹,今年才十六。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她當眾暴體啊……
這事傳出去都駭人聽聞!
裴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還怎麼有臉出門,簡直要被京裡的人笑話死。
裴玄從暴怒中回過神,陡然大吼,“滾出去,全部給我滾出去!”
裴宗光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連忙說:“快出去,趕緊的……”
只要屋子裡的男人都出去了,沒人目睹,沈玥的威脅就不作數了。
裴玄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沈玥卻冷笑,“你以為趕走裴家人就有用了?”
裴玄一僵,轉頭陰鷙盯著她。
她還有後手?
沈玥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忽然抬起頭,朝上方喊道:“屋頂上的朋友,看戲看夠了嗎?下來幫個忙如何?”
“……”
滿屋子人頓時一驚,齊刷刷抬頭往上看。
裴玄更是悚然,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屋頂上有人?
然而,過了片刻,屋頂上仍然一片安靜。
裴玄心裡驚疑不定,以為是沈玥故弄玄虛,剛要喝斥。
沈玥繼續道:“我都聽到你們的喘氣聲了,看在裴家這出戲精彩不斷的份上,幫個忙,不然這戲就唱不下去了。”
話音剛落。
“哐當——”巨響聲!
屋頂上陡然破了個大洞,一個黑影像是被人踹了一腳,直挺挺地砸下來。
裴玄警覺往後退,目光緊盯。
黑衣人輕功極佳,即使被踹的猝不及防,也能在半空快速翻身,伴著噼裡啪啦一大堆瓦片和木屑,穩穩當當落在地上。
姿勢還挺帥。
明亮的陽光從屋頂破洞照射下來,形成一束光圈,灰塵簌簌飛舞。
“混蛋,踹老子!”黑衣人站穩之後相當暴躁,朝著屋頂上怒吼,“龜孫子你給我下來!別想讓我一個人背鍋。”
啊?
屋內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片刻之後,屋頂破洞裡又飛身而下一人,直接朝黑衣人踹去。
“蠢貨。”
黑衣人閃身躲開,氣的暴跳,“搞偷襲你還罵人!”
“誰讓你蠢。”
兩人旁若無人的鬥嘴。
一屋子人眼睛瞪直的看著他們,還有人揉揉眼,以為是幻覺。
這兩個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沈嫣然都被驚到了,呆呆看著他們。
裴玄一張臉鐵青得可怕,眸光凌厲盯著兩人。
“你們是什麼人?藏身將軍府,意欲何為?”
兩人停下拌嘴,齊齊轉頭看他。
裴玄頓時一驚。
只見兩人黑衣銀甲,腰間繫著皮質腰帶,掛著一整排的短刀利刃,手腕上戴著玄鐵護腕,臉上扣著一隻漆黑無光的鬼面具,只露出幽幽兩雙眼睛。
一看就不像好人。
“嘖。”黑衣人輕嘖了一聲,無賴地攤開手,“裴大人,你也看見了,我是被人不小心踹下來的,不關我的事。你問他。”
“你認識我?”裴玄心裡越發警惕。
黑衣人聳聳肩。
另一個黑衣人明顯性子更冷淡,根本沒理會裴玄,而是看向了沈玥。
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上面?”
沈玥也沒想到屋頂上是這樣兩個人,她實話實說,“我聽見的。”
“?”兩個黑衣人看著她。
沈玥說:“你們吸氣的聲音有點大,看戲看得太入神,沒控制住吧?”
她一開始就聽見了。
聞言,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踹了同伴一腳。
“你個蠢貨!”
“這怎麼能怪我,難道你沒吸氣嗎?我不信。”
黑衣人立刻躲閃,嚷嚷不服。
“那也沒你聲音大。”
“不可能,我跟你一樣的呼吸……”
兩個人差點打起來。
看著裴玄的臉色一點點鐵青陰沉,卻始終沒動作,沈玥就覺得諷刺。
這兩個黑衣人行為打扮古怪,作風又囂張,潛入將軍府連屋頂都砸穿了,明顯沒把裴玄放在眼裡。
裴玄都能忍住不動手。
是因為這兩人身手極佳,輕功、內力、拳腳都稱得上一流水準。
裴玄為了衝破穴位遭到反噬,內傷一定不輕。
他敢對沈玥來硬的,不過是欺負沈玥沒有內力,又是女子,體弱好欺負。
對上這兩個隱隱比他強的黑衣人,裴玄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果然,有實力才有話語權。
沈玥開口道:“兩位,能否先安靜一下,讓我和裴將軍把話說完?”
兩個黑衣人同時停手,又看向她,眼神別有意味。
沈玥也沒在意,她嘲弄地看向裴玄,“看到了吧,你就是把裴家人全趕出去,也來不及了,還要跟我來硬的嗎?”
沈嫣然立刻回神,哭著喊:“裴玄哥哥,救救我。”
兩個黑衣人明顯不會聽裴玄的命令。
有他們在,沈玥如果真下了狠手,沈嫣然、裴老夫人和裴思薇,三個人的名節和命都保不住。
裴玄恨透了這種不受自己掌控的滋味,他咬緊牙齦。
“你想怎麼樣?”
沈玥字字清晰,“將我的嫁妝原封不動,送回沈家,把路讓開,所有下人不得阻攔,我要出府!”
“……”
裴玄猶帶血痕的臉頰緊繃,鼻樑青筋若隱若現,死死盯著她。
沈玥知道他不甘心,裴玄一向高傲自負,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被迫和離,被迫妥協,被迫服軟。
但那又如何?
這一局,她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