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了。
屋裡的兩小隻還維持著一個姿勢沒動,在僵硬著。
過了好久,小黑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他好像是在跟我們炫耀……”
小姑娘沒說話,她聽不出來。
“有什麼好炫耀的!”這小東西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它給長笙洗腦,“笙笙,以後你也找一個老婆,我們跟你的老婆睡。”
長笙沒有說話,她走到床邊,往上面一趴,像條沒有夢想的小鹹魚。
小蛇也不說話了,在旁邊安靜地陪著她。
它今天下午剛充滿電,夠用很多天了。
商語清說明天要回國,大概坐七個小時的飛機,讓她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地望著潔白的房頂。
若不是眼睛還在睜著,看起來就跟睡著了一樣。
她以前坐過很多次飛機,一旦有人僱傭她,老闆就會用飛機把她送到僱主所在的地方。
所以她知道,一坐飛機就要殺人,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她要回家。
那個聽起來就很溫馨的地方。
長笙睡不著,她在床上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又坐起來,摸商語清給她買的毛絨外套。
她說明天早晨出了酒店會很冷,讓她穿上這個外套。
粉色的毛茸茸的厚外套,被疊得規整地放在床頭。
她用手在上面輕輕拂過,像在摸一隻貓。
她不捨得弄亂它,摸兩下就收回手。
今天晚上,她大概率是睡不著了。
凌晨兩點,小黑蛇看著趴在床頭摸粉色外套的小姑娘,體內發出無奈的嘆息。
“笙笙,你都摸了四個小時了,睡覺吧。”
再有精神也不能這麼造啊,而且這也太無聊了,無聊到它都想進入休眠模式。
但是笙笙沒睡,所以它要陪著她。
長笙沒說話,她冷白的手指拽著小熊帽子的耳朵,一直捏啊捏,跟捏不夠一樣。
“你再捏就給它捏活了。”小蛇吐槽一句。
話音落下後,正捏著毛絨耳朵的小姑娘突然抬起頭,毫無預兆的。
她的表情和剛才的有點不一樣,最明顯的是她的眼睛,比之剛才的清澈,又變紅了許多。
好像一隻遠遠察覺到危險的小獸,渾身上下連頭髮絲都在散發著警惕。
小蛇直起身子,類似於蛇攻擊人時的姿態,緊緊盯著臥室的房間門。
“有人來了,好多人。”
不是它熟悉的,是帶著惡意來的外人。
長笙從床上下來,接上小蛇,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她走到窗戶邊上,拉開一點窗簾往下方看去。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酒店的正門。
這個時間點,酒店大門外停了幾輛車,車上下來許多男人。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沒有統一,略帶張狂的作風也不像實驗室外那些受到過訓練的警衛。
不像是來開房睡覺的,瞧上去來者不善。
她拉上窗簾,離開臥室,走出去打開了房間門,往外看去。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空空蕩蕩的。
凌晨兩點,一層樓的人都在睡覺,外面最亮的大燈滅了,昏暗的氛圍燈在開著。
“叮——”很輕微的一聲,卻讓長笙瞬間戒備了起來。
她的精神力覆蓋的範圍很廣,這道聲音自然逃不出她的感知範圍。
小黑蛇說話的音量自動減弱了些,像是在人耳邊耳語一樣。
“有人上來了,電梯停在了我們這層樓。”
話落,空氣異常安靜,長笙低頭看向戒備的小黑蛇,連自己的呼吸都控制到微不可聞的程度。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她們的耳朵裡,哪怕對方已經在盡力控制了。
“把房卡拿出來,你們在外面守著,別讓人發現了。”
聲音很近,就在她們的隔壁。
她斜對面住的是商語清,隔壁就是鬱燃。
鬱燃的性格挺不討喜的,小黑蛇覺得,他被抓走是好事。
今天早上下藥的事簡直是它蛇生的汙點,如果鬱燃死了,那它的汙點就消失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會知道。
邪惡的小東西再次發出反派的笑聲,“桀桀桀……”
然而就在它最得意的時候,房門唰一下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猝不及防,兩撥人就這樣一臉懵逼的面對面。
它的笑卡在嗓子眼裡,差點沒把自己卡過去。
視線往下,它瞧見長笙的手握在門把手上,這扇門顯然是她打開的。
小黑蛇震驚地縮到她頭髮上,細長的身體勾著她的脖子,勾得緊緊的。
不是,就這樣直接出來了?
就算要救人,也該商量一個計劃什麼的。
掃了眼外面大眼瞪小眼的六七個人,探測到他們身上的武器後,小黑蛇一點也不緊張。
也對,擁有著壓倒性的絕對實力,根本就不需要任何陰謀詭計。
自信就完事了。
愣怔過後,走廊上的男人們眼神不由自主地在小姑娘的臉上流連。
面對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哪怕是作惡多端的他們都忍不住放輕了聲音。
“這是哪來的孩子,有人要嗎?”
問的顯然是廢話,都住到酒店裡了,怎麼會沒人要。
但是看他們一個個佔有慾極強的眼神,話裡的意思也就很明顯了。
正好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門也開了。
剛才進去的三個人扛著昏睡過去的少年走了出來。
鬱燃從早晨睡到現在,商語清害怕他醒了之後會鬧,藥就下的重了些,打算讓他一直睡到回國之後。
誤打誤撞的,恰好遇到今晚的事。
毫無知覺的少年垂著頭,身上穿著乾淨的睡衣,骨節分明的手蒼白,手背上的血珠還在往外冒。
他兩天不吃不喝,醫生給開了葡萄糖和生理鹽水。
一個小時前,對門的保鏢起床給換上了。
這瓶還沒輸完,這些莫名其妙的男人衝進去,粗魯地把吊針給他拔了,殷紅的血珠跟線一樣不間斷地順著蒼白的手背往下流。
“豪哥,你快來看這個女孩。”
一個小弟興奮地喊他,“豪哥,這可是極品!”
豪哥叼著一根菸,原本漫不經心的視線在看到女孩長相的時候變了。
他瞳孔縮了一下,眼中的佔有慾濃到幾乎要溢出來。
看到女孩身後開著的房間門,他把手裡的煙丟了,朝女孩走過去。
聲音裡不掩炙熱的慾念,“你們在外面守著,等我十分鐘。”
他走過來,正要伸手去拉人的時候,小姑娘仰起了臉。
昏黃的氛圍燈映在她紅色的眸子裡,像斑駁的血海。
她面無表情,精緻的五官冷著,瞧上去有些詭異,但因為相貌長得太好,所以幾個男人齊齊忽略了這一點。
即便這些人的眼神很骯髒,她也沒有任何表情,聲音涼涼的,聲調像一根繃緊的直線。
“把人放下,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