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此戰我軍大獲全勝,殲滅敵軍先鋒五千餘人,我軍僅傷亡數十人!”張輔向朱祁鎮稟報戰果,言語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然而,朱祁鎮的反應卻很平淡,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傷亡將士的遺骸,要妥善收斂,運回京師安葬。其家眷,按雙倍標準發放撫卹。”
“陛下仁義!”張輔感嘆道。他跟隨朱祁鎮的這幾天,是王振專權以來,他打的最為舒暢的仗了。
可是皇上太年輕了,根基太淺,也太信任文臣,對武官還是多有壓制,要不是王振這檔子事,自己也得不到如此重用,可是終歸還是有些不甘心啊!
遙想太宗年間,成祖皇帝五徵漠北,何等壯觀,那時的武官是何等榮耀,如今卻被文官壓制。如今能信任的武官,竟然只剩下自己這把老骨頭,真是諷刺。
“戰爭,終究是殘酷的。”朱祁鎮看著遠處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輕聲說道,“但為了我大明邊境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我們不得不戰!”
“陛下,”張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此戰我軍雖然取勝,但倉促出兵,且王振之前胡亂指揮,我軍的勝算其實並不大。如今也先尚有十二萬大軍,臣以為,我們還是應該謹慎行事。”
“成國公的擔憂,朕明白。”朱祁鎮點了點頭,“之前是朕考慮不周,朕會下罪己詔,反思此戰的過錯。”
他也知道,之前重用王振,聽信讒言,險些使大明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實在是失察,以後必須引以為戒。
“陛下,如今我軍雖勝,但實力與也先相比,仍然相差懸殊。臣建議,我軍應立即撤回居庸關,憑藉天險,進可攻,退可守。”張輔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成國公,你覺得如果我們現在撤退,能安全退回居庸關嗎?”朱祁鎮反問道,“也先的騎兵來去如風,我軍輜重眾多,一旦被其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臣可以先率領三千營護送您前往居庸關,大軍隨後便至!”張輔再次建議道。
“不行!”朱祁鎮斷然拒絕,“身為三軍統帥,豈能臨陣退縮?朕要與將士們同在,絕不獨善其身!”
“朕知道,此戰兇險異常,但朕身為大明皇帝,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給祖宗丟臉!”朱祁鎮的語氣堅定,擲地有聲,“君王死社稷,這是朕的宿命!”
張輔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皇帝,心中充滿了敬佩和感動。他沒有想到,這位平日裡看起來有些懦弱的皇帝,竟然有如此的膽識和魄力。
“陛下……”張輔哽咽著說道,“臣誓死追隨陛下,保衛大明!”
另一邊,伯顏帖木爾率領的瓦剌騎兵在追擊明軍的過程中,貿然出兵,結果中了明軍的埋伏,損失了數千精銳騎兵。
“該死的!沒想到明軍竟然如此狡猾!”伯顏懊惱地咒罵著,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敗得如此之慘。
伯顏非常擔心也先會責罰自己。畢竟,這次出征,他可是信誓旦旦地向也先保證,一定能夠將明軍擊潰。
“百夫長,你來說說,明軍到底是如何擊敗我們的?”伯顏向一名倖存的瓦剌百夫長問道。
“貝勒爺,明軍使用了一種奇怪的戰術,他們的火銃可以連續射擊,而且射速極快!”百夫長心有餘悸地說道。
“連續射擊?”伯顏皺起了眉頭,“這怎麼可能?火銃射擊一次後,不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重新裝填嗎?”
“小的也不清楚,但明軍的火銃確實可以連續射擊,而且威力巨大!”百夫長說道,“他們還先用火炮轟擊,然後又在地上挖了許多小坑,我們的戰馬很多都中了招。”
伯顏仔細地聽著,心中暗暗分析著明軍的戰術。
阿剌知院率領的三萬多人馬幾乎全軍覆沒,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帶著幾百名殘兵敗將逃回了也先的大營。
此時的阿剌知院,哪裡還有之前的威風?他渾身是血,衣衫襤褸,頭髮散亂,簡直比乞丐還要落魄。
伯顏得知阿剌知院戰敗的消息,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阿剌啊阿剌,你也有今天!”伯顏嘲笑道,“你不是自詡英勇善戰嗎?怎麼敗得如此之慘?”
儘管心中嘲笑,但念及手足之情,伯顏還是決定見一見阿剌知院。
當伯顏見到阿剌知院的慘狀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伯顏問道。
“二哥,明軍……明軍不簡單啊!”阿剌知院心有餘悸地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他們!”
“哼,我當然知道明軍不簡單,否則我也不會損失數千精銳騎兵了!”伯顏冷哼一聲,“告訴我,你的陣地是怎麼失守的?”
阿剌知院於是將明軍的戰術詳細地向伯顏講述了一遍。伯顏聽完,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