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假設：從1到10的範圍內，白磊的機會只有-50。
夕顏記得晚上8點來到休息室的自動售貨機時，裡面還有一袋薯片，但現在沒有了。她本來想工作完成了1/3，買一包薯片獎勵自己。
她嘆了口氣，她很餓，只能隨便選一個吃了——雖然不是她最喜歡的——聽著它掉到架子底層時沉悶而令人失望的砰的一聲。她彎腰把它撿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金色的包裝在她的手掌裡閃閃發光。
“薯片就好了。”她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幽怨。
“在這裡。”
“啊!”她嚇了一跳，立刻轉過身來，雙手放在身體前面，做好防禦和攻擊姿勢。沒想到休息室裡唯一的人是顧一鳴，他坐在中間的一張小沙發上，帶著溫和的略帶逗樂的表情看著她。
她放鬆了自己的姿勢，雙手緊緊地放在胸前，希望自己的心跳慢下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五分鐘前？”他平靜地看著她。“你進來的時候我就在這兒。”
“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他歪著頭。“應該我問你吧？”
她用手捂住嘴，試圖從驚嚇中緩過來。“我沒看見你，你為什麼像個討厭鬼一樣坐在黑暗裡？”
顧一鳴舉起了他手裡的飲料——一瓶可樂。夕顏想起了他的一個學生傑西，她抱怨顧一鳴對把食物和飲料帶進實驗室有多嚴格。他從墊子上抓起一樣東西，遞給夕顏。“薯片還剩點。”
夕顏眯起眼睛。“就是你偷了我的薯片。”
他的嘴彎了彎。“對不起，剩下的都給你吧。”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向沙發走去，她不信任地接過小袋子，在他旁邊坐下。“謝謝。”
他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飲料。她儘量不去看他把頭往後仰的喉嚨，強迫自己把目光轉移到膝蓋上。
“你——”夕顏看了一眼鍾，有些驚訝“晚上十點二十七分喝咖啡？”
“反正我也睡不了多少覺。”
“為什麼?”
“我得分析週日晚上到期的一筆撥款。”
“哦。”她向後靠了靠，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我還在寫張青教授的報告。”她嘆了口氣。“我明天得寄給他，有一段我就是不……”她又嘆了口氣。“我在重新分析，但設備……”
“你和趙傑說了嗎？”他直呼她導師的名字。當他們單獨坐著，安靜地聊天時，夕顏總是忽略顧一鳴也是教授。
“我買了，但沒錢買更好的東西。我的導師要提前退休，他現在不想操心太多。”夕顏揉了揉太陽穴，她感到很頭痛，而且還要熬一個漫長的夜。“你會告訴他是我告訴你的嗎？”
“當然。”
她呻吟著。“不要。”她用手上的東西打了他一下，他被逗樂了，躲開了她。“巧克力要嗎？我想把你剩下的薯片都吃了。我受不了巧克力。”
夕顏盯著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會吧？你竟然討厭這麼美味、可愛的巧克力！”
“有些噁心。”
“好吧，你只能喝喝苦澀的黑咖啡了。對了，張教授去哪兒？”
”約會吧。”
“約會！他女朋友住在這裡嗎？”
“他在很多地方有很多女朋友。”
“有假女朋友嗎？”她朝他笑了笑，他也被逗樂了。夕顏強迫自己不要沉迷在他眼角的細紋和臉頰中央的酒窩裡。她歪著頭，想問一直渴望知道的一件事，雖然可能不合適，但她還是開口了。“你多大了？”
“34”。
“哇。”她以為會更年輕，或者更老一點。“我26。”夕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主動說，因為他沒有問過。“你讀大學的時候也讓人難以接近嗎？”
他怒目而視，但她開始不太當真了。“可能會更糟。”夕顏瞭然地笑了笑。
她稚嫩地向四周指了指。“你會一直待在這兒嗎？”
“不知道。”他的眼睛裡閃過某種東西，夕顏不能完全理解，但是——這並不奇怪，顧一鳴本來就有很多事她不知道。“當你投入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你可能很難擺脫沉沒成本的影響。”
她哼著歌，思考著他的話，又想起了衛生間的那個傢伙。他曾說過，學術界需要人有充分的理由來堅持下去。夕顏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如果他能順利畢業，如果他知道他幫她做了一生中最艱難的決定，如果他知道世界上還有個女孩會經常想起他們的偶遇。
“研究生院對每個學生來說都很痛苦，但終身教授週五晚上還在學校，而不是躺在床上看劇，或者和女朋友一起吃晚飯，真是令人沮喪——”
“我還以為你是我女朋友呢。”
夕顏抬頭對他微笑。“不完全是。”也許你只是想一個人待著，而我卻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讓你感覺有些煩？我應該收起薯片和糖果回實驗室做實驗，但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和你坐在一起聊天，我被你吸引住了。
“你打算留在學術界嗎？”他問。“在你畢業之後。”
“也許吧。”
他笑了，夕顏也笑了。
“我喜歡在實驗室裡做研究，感覺很有意義。但如果留在學術界，就不光做實驗了。”她搖了搖頭。“我得學會申請撥款，說服別人資助我的研究。做演講，給別人留下深刻印象。我很討厭這些——在臺下的每個人都看著我，對我評頭論足，我的舌頭會打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