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老實的很,他們甚至都沒有提起下午宋明清屋裡吵架的事情。
宋明清只覺得更加的失望。
當天晚上,孫荷花沒回和宋明清的房間,而是和宋天喜一起住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宋明清就找了來,搓著手怯弱的喊道:“她娘,你別生我的氣了,昨日是我犯渾,才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
這是第一次宋明清主動哄她,倒是讓孫荷花意外的很。
宋明清看了一眼宋天喜,拉著自己婆娘回屋裡去了。
宋天喜也沒說什麼,她爹懦弱是懦弱,可畢竟是她爹!
宋天歡一起來就高興的手舞足蹈。
“今日是歡兒妹妹及笄,看把妹妹高興的。”
宋天歡瞪了宋天喜一眼,居然不找她麻煩。
今天正好也是大二走親戚的多。
崔香蘭一大早起來,就帶著自己的丈夫,還有宋天賜和宋天成回孃家去了。
因為大年初二是宋天歡的過生,每年陳天鳳都是初三帶著一家人回去的,這樣也正好和崔香蘭錯開。
農家人的及笄儀式做的也很簡單,不過就是讓當孃的幫她盤一下頭髮,意味著,可做人婦。
行及笄禮的時候,陳寒秋給了宋天歡兩朵絹花。
她只覺得這個當奶的小氣的很,可一回頭看到宋天喜,想著她去年及笄的時候,什麼都沒得到,便又拽了起來,在爺奶心中,還是她最重!
見孫荷花紅著眼睛從屋裡出來,一看到宋天喜連忙解釋道:“娘沒事,你爹跟我說了一些話,娘有些感動罷了。”
這還差不多,宋天喜拉著她的手:“娘,我們也回去看看外婆吧?”
孫荷花卻嘆氣:“娘也想回去,罷了,不回去給你外公外婆添麻煩了,他們看著我難受,我看著他們為我操心,心中也不痛快。”
說完轉身去廚房做飯去了。
本來這一個月都應該陳天鳳做飯的,可她女兒今日及笄,她硬是鬧到陳寒秋面前,這不,這做飯的活,立馬落到她娘身上了。
吃了飯,宋天喜就回屋裡了,心中只覺得這賺錢的事情不能再等了,心中只盼著,顧家早些來把這親事換成宋天歡,那樣她就有機會帶著爹孃分家了,但若是她爹還是捨不得這個家,她便豁出去了,也要將娘從這個家裡帶出去!
可她這裡還在冥想,房門就響起了,她只覺得是她娘,忙說道:“娘,進來吧。”
門外的人遲疑了一瞬,推開了門。
宋天喜坐了起來,來的是她爹。
“喜兒,爹想找你說說話。”
宋天喜看著他,微微點頭。
宋明清明顯的拘謹的很,宋天喜指著屋裡的凳子讓他坐,他才坐下。
他扯著自己的衣角,眼睛看著宋天喜的臉:“臉還疼不疼?”
宋天喜搖頭:“連著被爹打了兩次,習慣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說出的話裡,也藏著無盡的委屈。
宋明清看著她有些倔強的臉,心裡愧疚不已,這是他唯一的孩子。
“是爹沒用,爹沒本事…..”
宋天喜看向宋明清,有些難受的說道:“爹,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這樣,你不是沒本事,只是沒兒子,所以你在這家裡不爭不搶!就算是看到他們作踐我跟娘,你都可以做到悶不吭聲,可你有沒有想過,我跟娘才是和你最親的人,他們作踐我們,就是作踐你,看不起你!”
宋明清垂著頭:“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爭來有什麼用,你是要嫁出去的,我又沒有兒子….”
“爹!”宋天喜看著他,直到宋明清抬頭,她才繼續說道:“我說過的,我可以不嫁出去,我可以招贅婿,我更不會不管你和娘,你也可以想想,和大伯二伯比起來,是覺得更相信我會為你和娘養老,還是他們會給你們養來?”
宋明清這才小聲說道:“若….若真是那樣,肯定是我自己生的更可靠一些。”
宋天喜被他這句話都要逗笑了。
站了起來,走到宋明清面前:“既然爹這般信任我,我也想跟爹說句實話。”
宋天喜蹲到她爹面前:“爹,我想分家,我想帶你和娘出去過活。”
宋明清眼裡都是震驚,剛要開口,宋天喜又坐到了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爹,你想,若是還在這個家裡,我的婚事你和娘根本就做不了主,那顧家馬上就要來退婚轉娶宋天歡了,爺好不容易搭上這門婚事,肯定會答應他們的,到時候,我的婚事就更身不由己了。”
在宋明清印象裡,女兒難得跟他這般親近,上一次女兒和他親近,好像都是好遠好遠的以前了。
他拍著宋天喜的手背:“不會的。”
宋天喜看著他:“會的,肯定會的,你想啊,顧家這門婚事花了家裡這麼多銀錢,那宋天意和宋天賜還要娶親,爺奶最後只會將算盤打到我身上!”
宋明清說不出話來:“那萬一顧家不退這門婚事呢?”
“爹,沒有萬一,那宋天歡能這般斬釘截鐵的給我說這個事,那他們肯定都說好了。”
宋明清手都捏緊了,這作為妹妹,怎麼能搶姐姐的婚事呢?
“爹,其實顧家退親對於我來說,才是好事。”
“你若是能尋得顧家這門親事,我與你娘心中也放心。”
宋天喜搖頭:“那顧家裡子都爛透了,不是好親事!”
宋明清不相信,宋天喜也不想多解釋。
“爹,我如今就問你願不願意和爺奶分家!”
宋明清說不出話來。
宋天喜繼續誘導他:“爹,孃的身子你知道的吧?”
一說到這個,宋明清就有一種無力感。
“可孃的身子落下的病根是以前沒有好好醫治!若是我們和他們分家了,你和娘就能自己做主,我們家裡以後多出來的餘錢,就能拿來給娘治病,若是孃的病被治好了,指不定,她還可以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宋明清明顯的眼睛露出了亮光。
“喜兒,你的意思是你孃的病,還能治?”
“爹,當然!只要是病,肯定有辦法醫治不是?”
宋明清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這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暗淡了下去:“可,可爹不太會賺錢,若是賺不到錢,別說你孃的病,我怕是養活你們母女都難…..唉,說來說去,也都是爹沒本事。”
宋天喜知道他心裡對於分家的事情,已經鬆動了。
搖了搖他的手:“爹,你只是不擅長賺錢而已,若真是分家了,你負責種地就成,賺錢的事情,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