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就移步過去,尤雅沒有稱呼“秦總”,而是喊道:“安明,安明……”
秦安明扭過頭來。
尤雅黑著臉給沈在心說:“姓沈的,馬上給秦總道歉,昨天喝點酒,上天呢你,拿把刀,把我都嚇到了。”
說好的。
沈在心沒辦法。
他只好硬著頭皮說:“不好意思呀,秦總,是有人給我說什麼了,我又喝了點酒,魯莽了,魯莽了,您大人有大量,對不起呀。”
秦安明哼了一聲。
尤雅看了沈在心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截圖,都是安莉朋友圈的截圖。
她給秦安明說:“問題出在我身邊,安莉那賤貨乾的,你現在明白了吧,小沈就是二貨,他就是個傻逼,你現在信了吧?”
秦安明不敢相信道:“安莉挑撥的?”
沈在心也在冷笑。
尤雅這人精。
她心腹她都毫不猶豫拿來當擋箭牌。
尤雅說:”沒錯。她可能喜歡小沈吧。“
沈在心差點瘋了。
這是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秦安明小聲說:”那你還留著她?“
他示意尤雅去一旁說話。
沈在心甚至都能猜得出來他想說啥,他想說,安莉跟自己有沒有什麼事情,兩個人是不是上過床,尤雅知道不知道提防。
片刻之後,尤雅回來。
二人一人提了一杯萊姆酒,她淺嘗了一下,給沈在心說:”我胃口不好,你喝了吧。“
秦安明看向沈在心。
她有潔癖,她爸的衣裳拿回來,她都要消毒處理,結果她喝過的酒,不想喝了,就伸過來,讓自己喝呢。
沈在心只好硬著頭皮喝了。
這場宴會是老徐夫婦給女兒辦的成人禮。
其實這種成人禮,除了父母的溺愛和祝福,也是給商界認人的,告訴一聲,這是我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
果然,尋個地方坐下,典禮開始,老徐就上去,講他女兒的不平凡,講她女兒成立的小基金。
趁秦安明去了前排,沈在心也是好奇,故意說:”安莉出賣的你們哈,安莉跟我有一腿呀,你能編呀,那我問你,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在重用安莉呢?“
尤雅淡淡地說:”反正我替你圓過去了,你管我怎麼說的呢?“
沈在心說:”我就覺得,安莉這麼能挑撥,你還留她在你身邊,無論你怎麼解釋,秦安明都不會相信的。”
尤雅說:“我說,我留她在身邊,就是為了抓姦你們,現在我們這種身份,離婚代價太大了。”
沈在心震驚說:“他就信了?”
尤雅說:“信了。大家都懂,大家都是在用這種思維考慮問題,他憑什麼不信?”
沈在心說:“我會告訴安莉,這狗腿子當的?”
尤雅說:“你儘管給她說,她屁都不敢放一個,你信不信?而且現在,秦安明那邊的人正在小恩小惠收買她。天天防著她變節,還不如堵死她這條路,直接放出風,安莉道貌岸然,其實是你的人,讓姓秦的恨死她。”
大爺吧。
這勾心鬥角的宮鬥戲呀。
徐總的女兒徐心瑜結束了一段即興感言,繼而給大家獻藝,去彈鋼琴了。
沈在心羨慕不已。
其實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也學過,但後來,早忘乾淨了,他媽還說呢,在心,你小時候,你音樂老師見我就誇你。
音樂老師跟媽媽是同事,辦鋼琴補習班,自己上過幾年,大致相當於鋼琴三級的水平,有時候想想,可惜了。
要是現在的自己,鋼琴會彈,舞會跳,出去能說會道,再能變一變小魔術什麼的,自己離婚後也不怕,而且想再找,也再不靠別人介紹對象,到處勾引就行了。
一曲彈罷,尤雅立刻鼓掌。
沈在心則是到處找吃的。
他問尤雅:“到這種程度,是不是可以走了呀?”
尤雅說:“你能不能不那麼缺心眼,我們來一趟是幹什麼?花了多大代價?我給你做一套西服都多少萬,還好是找自家商場的商戶定製,然後不爭取一下項目,爭取一下資金,看完徐家父女的表演,匆匆走了?”
也對。
沈在心說:“我坐不住呀,我就覺得在這兒虛度光陰。”
尤雅說:“看你這點出息,人家在這樣的地方,都是到處尋找獵物,你就知道吃,滾過去,自己慢慢享用。”
她起身,提上酒杯,去找徐大小姐去了。
她細胳膊細腿,跟猛獸一樣,在裡頭找獵物?
沈在心無奈搖搖頭,這他媽的當初坐輪椅的時候,自己是哪根神經搭得不對,竟然判斷她是溫柔善良?
自己眼瞎呀。
吃吃喝喝,扭過頭去,安莉跑尤雅身邊了。
可惜不?安莉有沒有聽到尤雅怎麼說她,還是義無反顧,表演她這狗腿子多忠誠呢。
正看著,有人提著酒杯,直接撞了過來,明顯是故意的,胳膊一撞,手一揚,裡頭的酒灑了沈在心一身。
沈在心想想這定製西裝多少萬,就毛了,怒吼說:“你沒長眼嗎?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要賠我西服,否則……”
來人晃晃身軀,昂起頭,問沈在心:“否則你想幹什麼?”
沈在心認出來了。
大爺吧,這不是昨天跟秦安明一起和自己打架的那位嗎?
他咋不找機會潑自己呢?
而且弄不好是個藉口。
沈在心一想到剛剛都給秦安明道歉了,這會兒也不能節外生枝。
他連忙收住脾氣說:“是你呀,沒事了,沒事了,昨晚對你動手,今天讓你潑一杯酒,等於我們扯平了。”
來人推了沈在心一把:“你說扯平就扯平,剛剛你撞的我吧。”
找事兒呢。
要不是考慮到尤雅,沈在心才不忍呢。
他說:“我這西服特別貴,潑這一杯,還不抵昨天的錯呀,秦公子那兒,我都道歉過了,人家大人大量。”
來人說:“你媳婦特別貴呀,我給你,你媳婦我帶走好吧?”
說實話。
只要不是秦安明,誰想帶走,沈在心都樂意呢。
你們伺候這位大魔王試試?
所以這話,是絕對激怒不了沈在心的。
沈在心還要說什麼,安莉跨越漫長的宴會場地,出現在面前,護住沈在心,推了那男人一把。
那男人一揚手,給了安莉一個嘴巴。
沈在心都懵了。
安莉這麼好?來我跟前,替我出氣,推了他一把,然後替我挨他一巴掌?
怒了。
害怕打不過,沈在心上去就抽了一把小餐刀。
可惜的是,周圍都是人,還有徐家公司的人,很快把他們拉開了。
要不是尤雅說過什麼,沈在心這會兒都懷疑安莉真對她有意思,為了自己奮不顧身。
沈在心問:“你幹什麼呀,你來推他一把,挨一巴掌不疼嗎?剛剛我正在想方設法,化解昨天的事情呢。”
安莉木然道:“你老婆讓我來的,讓我把他趕走,我能不來嗎?來了能不捱打嗎?”
哭了。
沈在心連忙給她抽餐巾紙,還拍拍她:“別哭呀,哭什麼呀,你不挺賴嗎?”
他們不知道,幾十步外,秦安明和尤雅站在一起,都假裝不在意地看過來幾眼,尤雅還給了個“看到了吧”的眼神。
秦安明似乎放心了,他看鋼琴空著,走向鋼琴,坐下來,看向尤雅。
尤雅小迷妹一樣,站在一旁,等他彈奏起來,還左右晃腦袋。
姦夫淫婦賤呀。
真的,別人要帶走尤雅,沈在心保證給大紅包,但只要是秦安明,他看了就心裡堵。
也不知道是嫉妒尤雅對他真情流露,還是站在尤雅的角度上,去思考幾年前車禍之後,他躲了的是是非非。
哪怕昨天晚上做了,證明尤雅是清白的,今天尤雅又說了一大堆不知真假的話,但這會兒,看到一個去彈琴,一個作為知音去晃腦,沈在心還是酸得半邊身子發麻。
秦安明不愧是秦家公子,海歸人士,鋼琴也能彈,看起來彈得還不錯。
沈在心扭頭看著,又不知不覺仰頭灌了杯酒。
安莉警告說:“你別再喝了啊,你喝了酒,啥B模樣你不會不知道啊,你要在徐總這邊鬧起來,你信不信尤總回去打斷你的狗腿。“
沈在心看看她。
竟然無力辯駁。
秦安明終於彈完了鋼琴,他向尤雅伸手,還半跪,騎士一樣親吻了一下手背。
大爺吧。
沈在心歪著腦袋,又一仰頭,灌了一杯酒。
安莉看管不住,趕緊去找尤雅,希望她別玩火了。
這兒有個不定時炸彈呢。
你這邊秀恩愛。
他那邊死得快。
後來,安莉終於找到機會,跟尤雅小聲說了,尤雅扭頭看看,給了沈在心一個抹脖子的威脅,自己又滿臉笑容,跟徐總的老婆秦東珠去聊天。
再後面,秦安明和徐心瑜也湊了過去。
安莉則回來,繼續看著沈在心,她警告說:”秦東珠是秦安明的姑姑,秦安明和徐心瑜是表兄妹,我們家夫人,也就是你丈母孃,跟秦東珠也是親戚,這些你都不知道吧,幸虧你沒鬧,你要是鬧了,怎麼收場呢?“
熬了兩三個小時,終於要走了。
沈在心又喝得昏昏沉沉,反倒是尤雅,輕盈如故,跟沒事兒人一樣。
上了車,她嫌棄地推了沈在心兩把,給安莉說:”怎麼給你說的,你看不住嗎,一點酒量都沒有,讓他喝什麼呀。“
安莉委屈地說:“我看不住呀,你一跟秦安明說話,他就喝一杯,跟腦子有病一樣,沒鬧起來,都是我看他的成績。”
尤雅嫌棄地瞪了沈在心一眼,卻嘴角勾動,微微上翹。
到了家,司機唐叔要扶沈在心進去,尤雅沒讓,給安莉說:“你來。”
安莉這就使用洪荒之力去扶,太難攙扶了,幾次差點摔倒,尤雅最終放了安莉一馬,給唐叔說:“唐叔送他進去吧。”
她走後面,點開手機,裡頭拍的有安莉扶沈在心,也保存的有唐娟的截圖。
她點開,放大,甚至去看人的眼仁。
最終,她喃喃道:“絕對有問題。”
唐叔跟安莉要離開了,安莉還不放心地說:“要不我留下吧,老大,這貨只要喝醉酒,跟換個人一樣,他鬧起來,你弄不住呀。”
尤雅平靜地說:”他不敢。你走吧。“
打發走人,關上門,見沈在心歪在客廳沙發上,就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略一猶豫,她上手就去掏沈在心的手機。
沈在心糊里糊塗地護手機。
還是被她拿走,她冷冷一哼,坐在沈在心身邊,點開手機,發現手機還沒設密碼,這就點開微信,細細看了起來。
微信餘額:9466。
尤雅大吃一驚,趕緊查看明細,最終又翻出一些聊天記錄看。
他給唐娟借過,對話好惡心,不過錢沒收。
又找了找。
是個”一心江水“的繁花頭像,給沈在心借了一萬塊,看一看內容,尤雅不免咬牙。
“姜惟你好,有點事情,有點羞於啟齒,但不得不張口,我想給您借點錢,如果可以的話,給我借10000,我首先聲明,我不是騙子,前兩天跟我老婆鬧離婚,她昨晚把我的錢全部轉走了,今天,就在剛才,我車連油都加不起了,只有微信裡還有100多元,剛跟同事張口了,但原因又說不出口,您雖然是個新朋友,但我覺得,您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借了錢之後,我可以等到工資發下來再還。不知道您能否信任,幫我度過難關,不勝感激。”
“太他媽丟人現眼!”
尤雅站起來,轉個身,就給安莉打過去:“安莉。我問你,有沒有這種可能,別人一發工資,發到我卡上?”
安莉苦惱地說:“老大,你問的問題都挑戰我的認知呀。”
尤雅說:“我給你發工資,我重用你,就是覺得你獨一無二,可以辦成別人辦不成的事情。你看這樣的,我記得銀行有代扣,有沒有這種業務,就是沈在心一發工資,銀行就給他扣走?”
安莉問:“為啥呀?”
尤雅說:“他外頭借錢了,那女的弄不好對他有意思 ,我是想,到期他還不上錢,是不是信用就破產了?”
安莉說:“但問題是,這種業務,得沈在心自己辦呀。”
尤雅說:“能不能在線辦理,選他喝醉酒的時候,照個人臉識別?”
安莉應付說:“明天我問問銀行裡的朋友。老大, 我提醒你,人臉識別,好像一定要睜眼。”
她又忍不住說:“沈在心他不花錢嗎?他發工資,他發現他卡里的錢立刻就不見了,他不找嗎?他報案了呢。老大你給我說,你昨天把錢轉完了,他今天怎麼吃飯的?”
尤雅幽幽道:“厚顏無恥,跟人借的,他能跟一個不熟悉的人借錢,他都不認錯,不跟我鬧,這是真想離婚呀。”
安莉說:“離就離,誰怕誰,夫人說多少次了,讓你找藉口,跟他把婚離了,他現在想離,你怎麼還不肯了呢。”
尤雅說:“我就是覺得他有陰謀。這幾天,你找個生面孔,最好是學醫的,讓人去沈在心醫院上班,打聽、打聽,我想知道他在幹什麼,想幹什麼,要幹什麼。”
安莉問:“萬一他真是因為受不了才提離婚的呢,我感覺他今天要不借錢,都沒錢吃飯的。”
尤雅說:“我讓他受不了了?你的意思是我太毒,鬼見愁,沈在心這種人都受不了,我問你,你受得了受不了?”
安莉連忙笑著說:“當然不是,當然不是,老大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當然知道,你那都是為了我好……”
尤雅掛了電話,就又去摸沈在心的錢包。
沈在心本能護口袋,她非要掏。
兩人又在沙發上糾纏起來,最終不知道怎麼回事,走了昨天老路,昨天在地上,今天是在客廳大沙發上。
今天的感覺更加猛烈。
尤雅在發抖,在顫慄,突然發瘋一樣,咬在了沈在心的肩膀上。
被咬得酒醒。
沈在心震驚道:“怎麼會這樣?”
尤雅黑著臉說:“你強姦我。所以咬了你一口,怎麼著,你還想家醜外揚嗎?要我去派出所,說你違揹我意願動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