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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文雅發的位置是在一個小鎮,將近四十公里的路程,大雪封山,人口也少,基本不可能有車路過這裡,只能選擇步行。

時漾和遲斂回到汽車被炸的地方,在積雪下找到一個揹包。

看起來像是寧折的,裡面裝了很多吃的,水只有一瓶,遲斂擰開,遞給時漾。

“沒有找到保溫杯,將就喝點。”

時漾不算渴,握住結了冰的礦泉水,嘴唇並沒有碰到瓶口,倒出最多半口的水。

遲斂接過,學他,不碰瓶口。

時漾看他兩秒,又移開眼。

滿腦子被遲斂喝水時上下滑動的喉結佔據。

兩人又簡單吃了點東西,這次時漾在前帶路,“看來昨天那些人找不到您就走了,我感覺他們並不想殺您,火箭筒只發射了一枚。”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把您抓回去嗎?”

時漾自言自語,等一會兒沒有聽到遲斂回答,回頭一看,遲斂落後很遠。

遲斂看著時漾又折返回來,笑的很不好意思:“抱歉,寧折的揹包很重,我走的有些慢。”

時漾沒他那麼多心眼,伸出手:“我來背吧,小折喜歡罐頭,裝了不少罐頭,很沉的。”

遲斂稍稍側身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你還沒有完全恢復,我背,只不過速度可能慢點,我可能……會掉隊?”

時漾有些呆呆地望著遲斂,想說牽著他,又怕太過於冒昧,惹得遲斂厭煩。

他想當個,很普通的朋友。

這樣時漾就知足了。

但是他不要惹遲斂討厭。

時漾在寂靜島無數次險些丟掉性命時,是遲斂一次又一次出手相救。

如果唯一惦念的人,討厭他了,那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我找找看有沒有繩子。”時漾眼尾有一瞬間紅紅的,睫毛顫的如一隻瀕死的小蝴蝶。

遲斂無奈,再次主動牽緊了好似準備飛走的蝴蝶,“我牽著你,時漾。”

比一般成年男人來說,時漾的腕骨較細,白皙皮膚薄薄一層,握起來是有些硌手的。

但是這截骨頭上,有細膩溫潤的皮膚,讓人捨不得用力,可是不攥緊,他好似隨時會逃走。

時漾一直在內心反覆勸導自己,不要有任何貪念,半個小時後,總算艱難開口:“部長,揹包我來背,您跟著我……”

遲斂眉峰稍動,轉過頭認真說:“時漾,喊我名字。”

時漾怔愣,垂下目光:“您是部長,是我的上司。”

遲斂停下腳步,對於時漾的藉口,反而回以耐心和縱容,“我已經被免職,不是部長了。”

時漾垂在身側的手指扣扣褲腿,不明白遲斂今天是怎麼了。

遲斂的視線太直白,時漾的喜歡太難藏。

見他褲腿都擰皺了,遲斂聲音愈發溫沉:“如果我們等會兒進入小鎮,你一句一個部長,會不會過於明顯?”

時漾想了想,是這樣的道理。

按照他的習慣,要麼喊您,要麼就是部長。

他們進入奧林國沒多久便被發現行蹤,接下來的路,恐怕更加危險。

時漾睫毛撲閃的很漂亮,很好欺負,“那我喊您……遲先生行嗎?”

沒能聽到想聽到的稱呼,遲斂有些可惜,不過轉念一想不能把人逼得太緊,點頭同意。

.

距離奧林國邊界線最近有一處小鎮,坐落在半山腰,這裡風景很美,曾經被稱為“上帝的花園”。

不過小鎮人口很少,居民房子之間有一定距離,大雪封山,居民閉門不出,這倒是不需要時漾苦惱怎麼幫助遲斂偽裝外貌。

路面積雪到小腿,他們這一路走的很艱難,從早上下午,時漾和遲斂渾身覆蓋冰霜。

時漾活動兩下堅硬的手指,顫抖著抹掉睫毛掛的冰霜,拿出手機。

手背出現的大片紅疹未能瞧個清楚,很快又縮回袖口,只露出指尖。

小鎮裡有信號,時漾聯繫文雅等人,得到回覆說牧川傷口感染,情況不太好,現在他們已經快要到達奧林國內的紐倫城。

今天趕到紐倫城和文雅等人匯合是不可能的了,時漾和遲斂走了將近一天,眼看天色漸暗,今晚必須要在小鎮過夜。

文雅細心,帶其他人離開之前,留給他們一輛車和一些食物,保暖衣物。

順利抵達車輛停放的地方,這裡是一家停車場很大的便利店門前,因為大雪,便利店門緊閉,屋內漆黑。

時漾顫抖著拉開車門,說:“部……遲先生,你先上去。”

遲斂見他站都站不穩,不用想,時漾的鞋襪恐怕和他同樣被雪水浸透,雙腳快沒了知覺。

不過遲斂好很多,他體質要比時漾強上一些,火氣也足。

“一起,等上去後把鞋子脫了,褲子也換了。”遲斂避免時漾繼續推讓,低聲說了句抱歉,雙手掐在時漾窄腰,抱起他塞進車內。

遲斂緊跟著進去,順手帶上車門,風雪終於被嚴嚴實實隔絕在外。

這一切遲斂做的很順手,也不多耽擱一秒,因此上了車,搭在時漾腰腹的手還沒有移開。

遲斂氣息覆蓋在時漾後背,稍暗的車內,他又說:“對不起,雪貌似又下的大了。”

時漾身體是冷的,臉皮卻還是燙的:“沒關係,沒關係……”

時漾逃去後排,找到了包裡文雅準備的衣服,翻到遲斂能穿的尺碼遞過去。

遲斂接過,準備把溼透的褲子和鞋襪全部換下,只不過解腰帶時動作稍頓。

以前在隊友面前沒少換衣服,都是男的,沒覺得有什麼。

時漾也是隊友,也是男的。

可是有什麼,在悄悄改變。

時漾耳朵燙的要命,聽到前邊腰帶咚一聲墜落,腦袋又往下低一些。

遲斂很快換好衣服,正想問問時漾,抬眼瞧見車內後視鏡裡的一片白,瞳仁微緊,立即抽回目光。

記憶如同潮水湧動,那一晚時漾的腿纏過他的腰。

時漾渾身冷的太厲害了,褲子加絨,很厚重,腰間的扣子無論如何他也扣不上,偏偏最靈活的右手很痛,使不上力氣。

試了好幾次,還是沒能成功,時漾鼻尖急出薄汗,想要遲斂幫忙,又覺得不合適。

遲斂是很禮貌,許多請求他能幫則幫。

比如前些天吃飯,寧折打不開罐頭,笑嘻嘻問:“部長,能幫我開個罐頭不?川哥說我吃太多了,不幫我忙。”

遲斂欣然同意。

除了時漾,大家和遲斂相處的都很自然。

反而時漾因為那份喜歡,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直到今日,他和遲斂之間還隔著一層揮不散的霧。

若即若離,忽近忽遠。

時漾悄悄吸吸鼻子。

幫忙繫褲子,和開罐頭不一樣。

遲斂在車內後視鏡觀察他有一小會兒了,瞧見時漾眸底急出的紅,嘆了聲:“時漾,我們還要這樣客氣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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