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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哥哥回來了。”

祝妙清對李羨栩感謝的話剛說出口,耳中就傳來了謝嫻靜的聲音。

她偏頭看過去,就瞧見謝寒照繃著臉走了過來。

畢竟有皇子在這裡,他還是先拱手拜見了李羨栩:“參見殿下。”

李羨栩走過去,親自扶了下他的胳膊,“不必多禮。一別多年,如今你站在我面前,倒有些不敢認了。”

謝寒照只是輕扯出個不鹹不淡的笑,沒說話。

祝妙清見他們似乎是要說話,便與謝嫻靜她們姐妹倆一起走遠了。

等退到遠處後,謝嫻靜才說:“六皇子在昭國做了八年的質子,前段時日咱們連破了昭國三座城池,六皇子這才得以歸京。如今我瞧這個架勢,六皇子是想拉攏二哥哥。”

謝瑜敏蹙眉:“朝中誰人不知,二哥哥不是太子——”

“你別亂說話!”

她話還沒說完,謝嫻靜急急忙忙的捂上了她的嘴巴,“禍從口出。這又是在皇宮,三姐姐不要亂說話。”

謝瑜敏悻悻的閉上了嘴。

祝妙清聽完謝嫻靜的話才明白。

怪不得六皇子會突然幫她說話,原來是有意拉攏謝寒照。

那,她與謝寒照的事情,莫非這位六皇子也看出端倪了?

她越想越煩。

現在侯府於她而言,像個“危機四伏”的牢籠。

一個兩個的都在打她的壞主意。

她與謝寒照的關係也隨時都會暴露。

上京城這個地方,她真的不能久待下去了。

御花園的小溪邊有人組織起了曲水流觴。

謝嫻靜去參加了。

只留下了謝瑜敏與祝妙清坐在一起。

謝瑜敏許是剛剛做了虧心事的原因,和祝妙清待在一起便哪裡都不自在,一直有許多小動作。

“瑜敏,你不舒服嗎?”祝妙清輕瞥了她一眼,風輕雲淡的問了句。

她收回虛浮的眼神,低頭凝視著空空如也的手心,話也說的不自信:“是有一些……應該是累了的原因。”

祝妙清為她斟了杯茶:“剛剛跑了那麼遠,定然是累了。你還沒跟我說你剛剛去哪兒了呢?”

謝瑜敏總感覺她話裡有話。

她乾笑兩聲:“我剛剛也是進了花園深處,失了方向,繞了好大一圈才走出來。”

“真的假的?”祝妙清臉上仍然笑著,只是那輕柔的笑容下卻藏著一絲壓迫。

“真的。”謝瑜敏被她問的越來越心虛。

她覺得再這麼被問下去,她便要藏不住了。

她起了身:“我去找四妹妹了,大嫂你先歇著。”

祝妙清看著她匆匆而逃的背影,心裡那口氣卻散不掉。

謝寒照與李羨栩一起進了涼亭中。

“我才剛歸京沒幾日,這些日子聽著手下人說,你正在議親?可有合適的人選了?”

謝寒照面色如水,回答道:“回殿下,還沒有。”

“那可有心儀的女子?”李羨栩一邊問,眼神一遍若有似無的從遠處的一道單薄的身影上掠過。

謝寒照察覺到了他的眼神。

李羨栩似乎是在威脅他。

偏偏他向來是不受脅迫的人。

他態度端的冷漠又疏離:“我的婚事自有母親操持,就不勞殿下操心了。”

謝寒照自小便是太子伴讀,入朝為官後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太子左膀右臂。

也是知道太子謀劃的人之一。

如今皇帝的年紀一年不如一年,這幾位皇子都開始蠢蠢欲動。

盼著能抓住太子的死穴,將他拉下太子之位。

朝中局勢千變萬化,今日他們還能好聲好氣的拉攏他。

明日可能就能把他當做敵人,群起而攻之。

只是謝寒照沒想到,離開鄴國這麼多年的六皇子,如今再歸來,他在朝中毫無根基,竟也想搏一搏。

謝寒照倒是對他多了幾分刮目相看。

可奪嫡的事情,他不想參與。

他與太子也不過是君臣之誼罷了。

李羨栩料定他一定會拒絕,今日也只是探探他的口風。

見他態度堅決,他便知道,無論再多說些什麼,都打動不了他的。

不過,人都有軟肋。

打蛇要打七寸。

拉攏人心也是要如此。

從皇宮回去的當晚,祝妙清便被叫去了吟秋院。

祝妙清邁進院子的時,謝寒照還在書房裡。

她直接進了書房。

謝寒照正伏在岸上寫著書信,手中拿的正是那日她送她的那支毛筆。

她進去後,主動走到桌邊幫他研墨。

環境安靜的只能聽見“沙沙”的細碎研墨聲音,她主動說了這幾日的安排:“過幾日老夫人要去靈巖山中的普陀寺住幾日,她老人家怕我在府中太悶了,讓我陪她去待幾天。”

謝寒照不慌不忙的執筆書寫,“去幾日?”

“大概四五日就回來了。”她乖巧的回答。

他沒作聲。

祝妙清也摸不準他的心思,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等他開口。

等他手中的信寫完,他將筆放下後才說:“你手底下那個小丫鬟不太機靈,到時候讓梅香陪你去。”

她捏著墨條的手微微一緊,“梅香畢竟是你身邊的丫鬟,她跟著的話,怎麼跟老夫人解釋?”

他如今找人監視她都這麼堂而皇之了。

這還只是她跟著老夫人去寺廟住幾天。

若是要徹底逃離侯府,她還要早早安頓好她遠在千里外的父親。

若真要逃,錦官城她和父親都回不去了。

要尋個安全的地方,尋一個不會被謝寒照找到的地方才行。

完全脫離他的掌控,可謂是難如登天。

謝寒照撩起眼皮看她,幽深的眸底湧動著辨不明的意味。

他說:“你院裡人少,之後梅香跟著你伺候了,這還需要什麼理由?”

今日在皇宮時,她剛將兩人的事情推到守孝期之後。

謝寒照應當還在為這件事生氣。

她也不自討苦吃,他想怎麼安排便怎麼安排吧。

萬一把他惹急了,他再做些出格的事情。

她放下手中的墨條,伸手抓住了他的指尖,“妙清都聽寒照哥哥的。”

謝寒照眼底的晦暗卻沒有因她軟下來的態度而散去。

他冷狹的黑眸鎖著她,又問:“今日和六皇子在御花園裡做了什麼?你怎麼會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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