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顧府發生了一件大事,顧家的小少爺不見了,顧衝翻遍了整個城鎮都沒發現顧薴的蹤跡,直到京城來信才停歇下來。
而此刻,失蹤的顧薴正躺在一輛快速前進的馬車上,這輛馬車被一小隊令行禁止的軍隊嚴密保護,前進方向赫然就是京城。
顧薴發現自己被綁架了,他縮在馬車角落,看似目光呆滯,實則在跟柒柒交流。
“柒柒,我被人綁架啦!”
柒柒:“我看到了。”
顧薴疑惑:“那會是誰綁架我啊?”
柒柒:“呵呵…”
從柒柒嘴裡問不出話,顧薴也不問了,至少他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把自己團成一顆球的少年往外挪了一步,撩開車簾偷偷往外看。
那穿著銀甲的士兵腰背挺拔,一看就十分有素質。
顧薴更加疑惑了,當兵的人為什麼要抓他,難道他犯法了?
完全沒想到這是某個男人做的,顧薴煩躁的揪了揪自己垂落的髮絲。
他張了張嘴,喚住離的最近的一個兵官,忐忑道:“請、請問…”
那人顯然是沒想到顧薴會在路上醒過來,嚇的跳了起來,他高聲喊道:“你醒啦!”
這一喊,所有人的腦袋都轉了過來,顧薴嗖的一下躲回了馬車裡。
面容精緻的少年拍著胸脯自我安慰,很快,馬車壁被人敲了幾下,一個粗糙的聲音響起。
“顧少爺,您沒事吧?”
從這人的語氣中,顧薴聽出了尊敬,他更加搞不清了,按照書裡的情節,這個時候他應該呆在顧家,等待顧父主動提出去京城做生意才對。
他眼皮子抖了抖,輕聲說道:“沒事。”
馬車繼續前進,這群士兵對他格外尊重,有什麼要求都滿足,但唯一一點就是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
顧薴忍不住好奇,又伸出了小腦袋:“你們是誰啊?為什麼要抓我啊?”
那個最先發現顧薴醒了的士兵撓撓頭皮,大大咧咧的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上面下的命令就是讓我們把您送到京城。”
“這樣啊…”顧薴見問不出什麼來,也就歇了那份心。
馬車在路上走了近半月才到目的地。
顧薴呆坐在車廂內,通過撩起一半的車簾看到了那直衝雲霄的高大城牆,不由感嘆出聲。
這裡就是皇城了啊。
都到了這個地步,顧薴還會想不到是誰下令將他帶來的嗎。
他抿了下唇,內心十分的忐忑,既有欣喜又有擔憂。
這份感情在真正見到那個人後到達了頂峰。
那人還是和原來一樣高大,可又是那麼陌生。
顧薴揪著衣服下襬,跟著前方領路的內監穿過道道宮牆,在拐過小彎後來到巨大的硃紅色大門前。
那人站在光影的背面,身著五爪金龍袍,頭頂金冠,身材頎長。
他的腰背挺直,手負於身後虛握成拳,只是背影 就讓人心生壓力。
顧薴揹著手,腦袋微微低垂,不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他努力壓下嗓子裡的顫抖,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封…封寒?”
“是封寒嗎?”
身後的宮人退下,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在眼底。
男人轉身,眼睛裡是少年烏黑的髮旋兒,他眼眸帶笑:“少爺,好久不見啊。”
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顧薴聽見曲封眠低啞如大提琴的嗓音,深吸一口氣,想到了當初肆意欺負對方的時候。
他清亮的嗓音帶上了顫音,怯懦道:“你是不是…要殺我了啊?”
現在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自己只是一個低賤的商人之子,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
曲封眠皺眉,滿心的歡喜被迎頭澆上冷水,他上前一步,逼到顧薴跟前。
“為什麼這麼問?”
“是有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麼嗎?”
曲封眠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對顧薴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否則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低頭。
對於他的逼問,顧薴咬著唇瓣一言不發,甚至整個身體都呈現僵硬的姿態。
這是無聲的拒絕。
曲封眠開始煩躁,現在的場景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伸手,將少年一把拎起塞入懷中,寬大的披風遮住了顧薴嬌小的身形,只露出一雙穿著月白靴子的腳。
顧薴不習慣的窩在曲封眠懷中,他想掙扎可又捨不得掙扎。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對自己說道。
少年的安分讓男人處於臨界值的情緒有了好轉。
他顛了顛懷裡的人,明顯能感覺到輕了點兒。
“福全,回宮。”
接到人,自然是要立刻回到地盤把人藏起來,要知道,喬羽然還不知道自己把他外甥弄過來了。
皇帝使用的坐輦必然是最高規格的,內部陳設大氣而不失舒適。
顧薴被妥帖的安置在柔軟的軟墊上,白嫩的手被人揉捏著。
“薴薴,你為何會認為我會傷害你?”
曲封眠實在想不透,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顧薴,顧薴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顧薴歪了歪腦袋:“我以前那麼欺負你,你不要報復回來嗎?”
這個理由聽的曲封眠是啼笑皆非,若是原來那個,他必然是要讓人不得好死的,可眼前這個,卻是讓他只想寵著。
顧薴抖著眼睫,手不安的蜷縮著,被人堅定拉開。
“那我要懲罰薴薴,薴薴接受嗎?”
顧薴捲翹的睫毛顫抖了一下,他抿了抿唇瓣,在男人幽深的眼神里幾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
這本來就是他做錯了,懲罰也是應該的。
大月宮迎來了它新的主人,這是歷代皇帝的居所,此刻也成了顧薴的住處。
宮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皇帝從宮外帶回來一個美人,寵愛的緊,日日都要宿在大月宮。
可沒有人見過那美人真正的面容,因為皇帝不允許那人走出宮門一步。
昂貴的沉香木緩緩燃燒,釋放出濃郁的香味。
殿內各處的陳設都是極為昂貴之物,東海紅珊瑚,汝窯青瓷,拳頭大的夜明珠,甚至是大家名作都只能成為這座宮殿的配飾。
蠶絲製成的輕紗層層疊加,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顧薴氣喘吁吁的仰面躺著,雙眼無神的看著頭頂的明珠。
曲封眠憐愛的看著紅唇微腫的少年。
他結實的胳膊環過顧薴纖細柔韌的腰肢,將裝睡的某人攏進懷裡,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顧薴其實還沒反應過來,他不知道劇情怎麼就脫離軌道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柒柒,劇情崩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柒柒撓撓狗脖子,滿不在乎:“宿主放心吧,任務要求只是維持人設不崩和刷男主好感度,並沒有說一定要維持原來的結局。”
顧薴放心了。
他動了動身子,並無任何不適感,不由得鬆了口氣。
曲封眠倒還不是個禽獸,沒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嗯?不累嗎?”
懷裡毛茸茸的腦袋蹭來蹭去,蹭的曲封眠心煩意亂,他睜開眼,手拍了拍顧薴挺翹的小屁股調侃。
顧薴搖搖頭,他揪著曲封眠的衣襟,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道:“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什麼事兒?”
曲封眠挑了挑眉,以手支著腦袋笑問。
自從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後,這小傢伙越來越活潑了,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顧薴仰起腦袋,臉上是討好的笑:“我想給爹爹寫封信。”
說完這話,又立刻皺起眉頭,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他:“都怪你,突然把我綁走,爹爹肯定擔心壞了。”
這事兒的確是他做的不地道,曲封眠無法反駁,只好苦笑著道歉。
於是,在老家的顧父得到消息,立刻舉家搬遷前往京城。
當然,這是後事了。
顧薴不可能一直呆在大月宮裡不出去,雖然曲封眠管他管的嚴,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說起來,你臉上的傷疤是什麼時候好的?”
顧薴摸著曲封眠那光滑的側臉,驚訝不已。
那臉上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若說短時間內恢復 他可不信。
曲封眠愣了一下,突然一臉心虛。
這不同尋常的表情立刻被顧薴察覺了,他眯起眼睛,眼神不善的朝曲封眠瞧去,咧開一口小白牙奶兇奶兇的呲牙:“老實交代!你瞞著我什麼事!”
被萌了一臉血的曲封眠沒有一丁點兒抵抗的意味,他伸手去拉少年的手,得到對方一個嫌棄的小白眼兒。
“嗯,不騙你。”
“這傷…從一開始就是裝的。”
顧薴瞪大了眼睛,滿臉不解:“可…可那傷明明是真的啊?”
曲封眠愛死了他那好奇的小模樣,他捏住顧薴肉乎乎的腮幫子拉了拉,笑道:“這不是要騙過去才行啊,一開始的確是傷了,不過早就好了。”
傲嬌的小少爺輕哼一聲表示不滿,卻被身後的男人反手一拉,兩人位置倒轉。
顧薴一臉懵的躺在被褥上,滿頭青絲散落,他傻乎乎的看著男人的俊臉離他越來越近。
曲封眠輕笑著,眼中的慾望絲毫不掩,聲音低啞有磁性:“既然這麼有活力,不如…”
顧薴瞬間開始掙扎,他的腰好酸吶,雖然沒做到最後,但也很累的好不好。
“封寒你起開啊!”
身嬌體弱的小少爺奮力掙扎,卻始終被壓的死死的,像條鹹魚一般被位於上位的男人翻來覆去。
明明是被伺候的那個,顧薴卻累的吐舌頭。
曲封眠抱著懷裡汗津津猶如從水裡撈起來的顧薴,眯著眼笑:
“薴薴的味道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