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劈死?”
趙鐵頭皺著的眉頭展開,笑道:“道門倒是有雷法,但那都是傳說,當不得真,倒是有些走偏門的術士們,能用一些所謂的雷法,也都是些招搖撞騙的小手段,真要用來殺人是不可能的。”
“趙大哥,我有件事兒想不明白。”
秦大有收刀入鞘。
“說說看。”趙鐵頭也收起長刀,望著了眼門外,此時太陽已經升出山頭。
“在我印象裡,這善緣寺平日也沒什麼香客,畢竟咱們這窮鄉僻壤的,自己都吃不飽哪有餘錢拜佛啊,還不如孝敬祖宗呢。”
秦大有說到這裡,指著地面的屍體道:“按理說這裡的和尚也沒啥錢,總不能為了搶他們那點錢就殺人吧,而且用的還是趙大哥你都斷不出來的手段,這其中必有隱秘。”
嘿~
飄在上方的秦禾聽了曾孫的話。
不由的欣賞起來,你小子還真有點小腦筋。
“對呀!”
趙鐵頭一拍腦門,“你提醒的對,能用這種神秘手段殺人的兇手,肯定不是一般的兇匪惡徒,而且這房間內沒有打鬥痕跡,說明這老和尚與兇手相識,想必是因為一些事物起了衝突,你小子果然像鄭大人說的那樣,有點小機靈的。”
秦大有咧嘴笑著,“嘿嘿~主要是跟著趙大哥你,也讓我漲了不少見識。”
“先別拍馬屁,咱們分頭搜索看看能不能有新發現,若是為了某樣事物發生爭鬥,一定會留下翻找痕跡。”
趙鐵頭說著話領著人走出門外,“你搜後院,我搜前院,每個地方每個細節都要搜,一會兒在這匯合,若是有發現立刻大喊,我隨即便到。”
“是。”
秦大有抽出腰刀,徑直走入後院寮房,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索。
口中嘀咕著,“這若是破了這大案,一定會得到鄭大人賞賜,最好是給些錢,然後正式娶金花過門。”
想到這裡,他停下了身子,朝著清湖村方向轉身,雙手合十拜道:“祖宗保佑,讓我儘快抓住兇手,保我升官發財養家。”
…這。
飄在三尺上方的秦禾笑了。
保佑你可以,但幫著你抓我自己這件事,是真的沒商量,那是不可能的。
曾孫啊,你還是換個願望吧。
不過,倒是可以給你一些立功的機會。
秦禾揮手抖出琉璃養魂葫蘆,點了點透明的瓶身。
內里正在靜坐的柳青元飄然而起,下半身在瓶內,上半身飄在瓶口,“老爺,您喚我?”
“那些妖僧害了你之後,將你的屍身藏在哪?”
“我被抓出魂的時候,瞥見我的屍身那個憨傻的和尚拖入後院,在之後我便不知道了,您問這個是要?”
“濟源縣捕快已經來到,我會想個辦法讓他們找到你的屍身,可以讓這裡的主官調查此事,或許有其他收穫。”
秦禾說著話,身子已經朝後院飄去。
飄至後院外的菜園子後身形停下,以丈六金身境的能力對周遭進行感知。
當即感知到菜園西北角有血腥與陰冷之氣。
那是埋屍地。
身子飄然而去,路過地面的泥土內,也夾帶著些許血腥氣。
可見泥土上,有著幾滴早已凝固的血跡。
懸浮於埋屍地後,秦禾看向牆根下排列的破舊陶罐,抬手一指,發動詛咒。
只聽‘嘩啦’一聲,陶罐破碎。
…詛咒術熟練度+4。
“嗯?”
正在後院內搜索的秦大有,忽然聽到院外有異響。
手中腰刀立刻緊握,循著聲音快步來到菜園,左右看去只有些菜苗,忽然看到泥土上的血跡。
循著血跡向前,來到菜園角落。
發現那些泥土是翻新過的,常年田間地頭做活,泥土翻動的痕跡一眼便知。
當即轉身,按照來時腳印退了回去,趙大哥說過,萬事要小心謹慎,不能破壞了現場。
返回後院後,他朝著前院呼喊,“趙大哥,快來!有發現。”
“來了!”
話音剛落,趙鐵頭縱身越過隔著前後院的矮牆,穩穩落地。
秦大有見此,心中又佩服又羨慕,修武果然能飛。
“發現了什麼?”
“後院菜園子有血跡,而且有翻新過的泥土,肯定有問題。”
“我在前院寮房也發現了些血跡。”
趙鐵頭跟著秦大有,幾步便至。
看過泥土後,兩人尋來工具,向下開挖。
不多時。
兩人肩並肩,彎腰在菜園一側乾嘔。
趙鐵頭抹了把嘴,怒罵:“他孃的,沒想到這是個邪寺,害了這麼多人。”
秦大有面色發白,“那看起來像書生打扮的應該剛死沒多久,下面那些都爛成泥…嘔…”
“瞧你小子這點出息,這場面我見多了…嘔…”
“…你不也一樣?”
“所以我說,我見多了。”
趙鐵頭抹了抹嘴角,這才道:“好了,咱們倆再仔細搜查一番,省的通報鄭大人後,來的人太多,破壞了還沒發現的證物線索。”
“是。”
兩人說完,頭也沒回的返回寺內,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搜索。
秦禾單手託著琉璃養魂葫蘆,對整個寺內房屋進行感知。
“老爺,這妖僧作惡已久,害人無數,罪大惡極,您剛才一下把他劈死,便宜他了。”
飄在葫蘆口,只露出半截身子的柳青元越想越氣,“換做我,我定然要劈他個百八十下。”
“~~”
秦禾沒有理會他。
真要是劈上百八十下,那業障直接滿格,按照因果循環的尿性,天譴立刻降臨。
自己現在這修為,能不能抵擋得住都是問題。
作為一個優秀的控分人,是不會讓自己滿分的。
“老爺,接下來您有什麼計劃?”
“沒有計劃。”
秦禾說的是實話,自己現在飛不出濟源縣。
只能讓那個僧錄司左善世覺明和尚,再多活一些時間。
轉而發問,“你有什麼想法?”
“我…”
柳青元轉動著腦袋思考,他是真的脖子不動,腦袋卻在轉。
當轉到第三圈後,終於說道:“現在他們在明,咱們在暗,我倒是覺得咱們不應該著急,要讓那些王八蛋一個個的冒出頭,然後您一個個的劈死他們。”
“你身為讀書人,怎麼老是想著劈人呢。”
秦禾瞥了眼葫蘆口,透明的脖子已經擰成麻花兒裝的人魂。
不過,柳青元說的對,自己在暗,敵人在明,確實不用著急,與自己的想法倒是相同。
主要是著急也沒用,實力不允許激進。
“老爺,我原先對那些人還抱有幻想,經過此事算是死了心,有些事只能靠自己,老爺,若是您怕髒了手,您教授我那雷法,我去劈他們。”
柳青元越說越激動,透明的手臂朝前揮了揮,像是在做著劈雷動作,“保證一劈一個準兒。”
“先把自己魂養好再說吧。”
秦禾發現這個柳青元多少有點暴躁。
也是,人家寒窗數年,本想著去永州府院試晉升為秀才。
沒成想枉死在這裡,換做誰都多少會變得暴躁。
嗯?
秦禾停住身形,望向眼前屋子。
原本還要繼續暴躁的柳青元見老爺神情嚴肅的盯著前方。
他也轉頭看去,疑惑的道:“老爺,您有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