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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丑陋的面孔
对于杨姜氏的决定，杨文州并不意外，他娘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多艰难的时候都经历过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我还有两袋肉干，之前逃出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分，今天留下一袋分给您，剩下的一袋，便给族里吧。”
杨姜氏听到有肉干，眼睛都冒着绿光，起身就要去找。
周围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气，就连杨族长双手也是微微颤抖。
林大头唉声叹气，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本以为这两袋肉干能保住，结果……
分出去的一袋给了杨姜氏那一家自私自利的人，林大头心里有气，懒得看杨姜氏那蠢模样，独自一人生闷气去了。
杨江河跟着杨姜氏一起去，从帐篷里拖出两袋东西来，一个拿刀，一个拉着袋口。
撕拉一声，袋子划开。
众人立刻闻到一股肉干的咸香味，尤其是饿了许久的人，鼻子特别灵敏。
杨姜氏死死护着肉干，就要招呼两个儿子都搬走，嘴里骂骂咧咧。
“既然有腊肉，不知道孝敬家人，藏到现在，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掐死！”
这味道吸引了一大堆人，本来在一丈之外，这会儿将杨姜氏两人团团围住。
“你想干什么？刚刚杨文州说有一袋分给族里的，你怎么都要搬走？”
有爆脾气的此时推搡杨江河了，“你想独吞？”
“天杀的，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你们凭什么来抢？看不出来啊，你们竟然是一群强盗。”
杨姜氏尖叫出声，又要照以往的经验嘴一张，一掐大腿，往地上坐着撒泼。
“没天理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哟！”
然而不管杨姜氏如何撒泼，并没有人理她，她也没有和以前一样，每当使出这招，就有人妥协。
温莹莹惊恐地离得更远了些，生怕待会打起来，她这小胳膊小腿的交代在这里。
她刚刚退出人群，就听到杨族长发话了，“都退下！”
沙哑的声音，无疑是一幢警钟，让杨氏族人清醒，可饥饿蚕食意念过快，众人也只不过退了半步，眼睛依然盯着腊肉。
温莹莹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这下是彻底不敢有同情心了。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心中有大义，唉，我主持过多少次分家，唯有这一次，有所不同。”杨族长感慨道。
“谢谢族长！”杨文州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有了族长的话，这家才算是分了。
只是可惜了那两袋子肉，那是他最后的退路，本不想拿出来。
但凡家人对他有一点点情谊，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心中一片绝望。
但是他不后悔。
“也罢，石头把我的笔墨取来。”既是分家，自然要有契书为证，杨族长心中明白，如今这事发展成这样，已经不受控制了。
杨族长是个读书人，更是族长，笔墨都是随身携带着，吩咐下去，就有小童匆匆跑走。
温莹莹向杨文州望去，就看到他笔直地跪在地上，目光坚定。
她心中想，也不知道杨文州心中伤不伤心。
原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母子情分的。
杨姜氏还在嚎啕大哭，一副别人割她肉的凄惨模样。
杨大顺挪到杨族长面前，卑躬屈膝，“族长，您让他们别这样啊，这不是抢劫吗？”
他不敢呵斥杨氏族人，跟杨族长说话声音也是低若蚊吟。
杨族长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杨大顺：……
他还要再说，这边石头取了笔墨过来了。
“爷爷，我拿来了。”
杨族长摆手让众人让开，他拉着杨大顺来到杨姜氏面前，“你同意分杨文州出去吗？”
杨大顺本想拦住杨姜氏，谁想到杨姜氏想都不想就说：“分啊，怎么不分，但是这两袋子肉都要给我，不然不分。”
“既然你同意，那就没问题了。”杨族长示意杨大顺蹲下。
杨大顺不明所以地蹲下，就感觉到杨族长的手搭在他身上。
杨姜氏以为族长同意了，顿时趾高气扬起来，“你们还不放开手，族长都同意了，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杨家人闹的动静不小，已经有不少外人注意到这边了。
温莹莹又和林小蝶离得远了些，退出了人群之外。
这场闹剧，马上也要结束了，杨姜氏真的无可救药了，她真的以为就算能拿到这一袋腊肉，就能保得住吗？
想必杨文州也是想到这点，才将东西交出去。
石头将纸按在杨大顺身上，杨族长最后再问杨大顺一遍，“分家吗？”
杨大顺为了两袋子腊肉，一时鬼迷心窍，坚定地说：“分，当然分，不过就分老二出去。”
杨族长摇摇头，喃喃自语，“没救了，没救了。”
两份契书写完，各自交到两方手里，杨族长今日之行已经结束。
“拿自己该拿的，去吧。”
一声令下，杨氏族人直接下手，抓了一袋子腊肉走。
剩下的一袋，被杨家里人牢牢护在身下。
“你们这群强盗！强盗！骗人的！”
杨家人傻眼了，说好的两袋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凭什么抢东西。
杨江河、杨江海，一大家子都围在一块，拿斧头的拿斧头，拿锄头的拿锄头。
杨氏族人早已离开。
其他族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却没有上前来。
杨姜氏哭花了脸，她发了疯一样，在帐篷里乱翻，又去林家木板车上找，嘴里骂着。
“那臭小子肯定还有东西藏在哪里，你们家肯定有我家老二的东西。”
就那么大点地方，被杨姜氏翻了个底朝天。
衣服、被子全被杨姜氏丢在地上。
林小蝶和林亮只能跟在身后捡。
杨姜氏找到最后，也没找到吃的，只能狠狠瞪林家人一眼离开。
杨文州拿着契书来到温莹莹面前，递给她。
温莹莹还以为杨文州想让她确认内容，所以她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都是繁体字，不过都认识。
她看完点点头，“是分家契书，没有什么问题。”
“你帮我收着吧！”杨文州说道。
“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保管，不好吧？”温莹莹不是很想要，这种重要的东西，不应该自己留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