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父亲追随丞相萧珏,因为她跟了魏阙,一直与她通信希望她能出卖魏阙为萧氏做事。
她不同意,父亲就与她断绝了关系……
收回思绪,桑非晚带人往里走,门房小跑着想去通传,她叫住:“不用了,路我认得,你守门就是了。”
“是……”门房欲言又止。
桑非晚没管他,径直往里走,到了前厅才知道门房为什么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桑榆晚也在。
桑榆晚就是与她一起抱错的女孩。
十二岁那年,桑非晚所在的川县发生山崩,养父母在带她北迁的路上病死了,葬了养父母之后她一个人历尽千难万险来到堰都,结果差点被人牙子拐走,恰好遇上了去城外寒山寺上香的冯氏,她的母亲。
由于两个人长得太像了,冯姮一眼便看见了她。
她花钱给她赎身,将她带回府一问身份来历,这才发现孩子抱错的事。
她身上有冯姮当时为了感谢佃农夫妇而赠送的一块羊脂玉佩,容貌又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还有人不肯承认,但冯姮坚定地将她认了回来。
其实她本名叫姜屿,阿爹阿娘都唤她阿屿,她回到桑府之后,母亲冯姮为她取了新的名字。
非晚,非晚,是为了告诉她,只要她回到她身边,就不算晚。
但是桑府已经有一个桑榆晚了。
由于桑榆晚的亲生父母已经离世,桑府养大她也灌注了很多心血,所以就还将她认做桑家的孩子,只是从大小姐变成了二小姐。
二小姐比大小姐更像千金贵女,这是桑非晚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父亲和哥哥更喜欢妹妹,这也是桑非晚怎么求都求不来的。
所以在看到桑榆晚和家人们其乐融融地用着午膳的画面之后,桑非晚也只是目光逡巡了一圈,淡淡问道:“母亲呢?”
冯姮不在席上。
众人愣了一下,还是大哥桑云舟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她,皱眉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语气,仿佛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打搅他们似得。
桑非晚没空搭理他,又问:“母亲呢?”
这次是父亲撂了筷,语气不满:“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
二哥桑云池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讽笑道:“肯定是因为陛下颁下的赐婚圣旨,跟伯检闹脾气了,赌气回娘家了吧?”
桑非晚挑了下眉,没想到他还知道自己的处境,那怎么这几天一道口信,一句安慰的话都没传过?
果然就听他下一句道:“妹妹,不要任性,圣旨是陛下的意思,你闹脾气不是对陛下不敬吗,也让伯检难做!快回去吧!”
她刚回府,还没捞着坐下一会儿,就被好二哥下逐客令了。
“二哥,别这么说,大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应该用完饭再离开。”一旁的桑榆晚笑了笑,亲切地招呼桑非晚。
“大姐姐,快来坐!”
仿佛她是客人似得。
桑云池宠溺地摸了摸桑榆晚的头:“好,听晚晚的。”
说完施舍般地对下人道:“加座!”
“是。”
桑非晚看着一屋子人,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名字。
明明是相同的字,却从来不是叫她。
但是这是母亲取的,她忍。
第三次,桑非晚再也没有了任何耐心。
“母亲呢,到底在哪?”
“母亲……母亲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此时正在屋里躺着。”桑榆晚道。
桑非晚听完面色一变,转身便走,走出一步后又回头,面露嘲讽道:“母亲病着,你们瞧着倒是精神很好,一个在母亲身边侍疾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