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到魏虞衡,桑非晚很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冰冷的语气让魏虞衡一怔。
从前的晚晚从不会对他这样说话的,难不成他出征三年,她真的变了?
想到荣欣堂那一幕,他忽地心头火起,上前一步,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拉到身前:“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是景阳侯世子夫人!”
桑非晚知道自己力气没他大,挣脱不开他,索性直接踢他的膝弯。
魏虞衡吃痛松开她的手腕,桑非晚急忙退开一步,揉着发红的腕子瞪着他:“你发什么疯?”
魏虞衡揉着膝盖起身,想了想,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继而冷声命令道:“以后离三叔远一点!”
桑非晚听到他这句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都来不及心虚,便觉得浑身都恶心。
“你答应与我和离,我不仅能离你三叔远一些,还能离你们魏家所有人都远一些!”
魏虞衡噎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坐到一旁,赌气般道:“你不用妄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和离,我不会答应的!”
桑非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放我大归,为你心头的白月光腾位置不是皆大欢喜?”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冰冷的语气:“我现在与你和离,旁人一定认为我薄情寡义,为了新人不顾糟糠之妻,贞儿背着这样的骂名,在京城会被人瞧不起。”
桑非晚看着他,眼神从怒火中烧逐渐变得冰冷。
她想起上辈子,她等了魏虞衡很久来服软,可他没有来,生辰那天,她独自一人坐在风华院院中的秋千架上,忽然看到漫天的烟火。
她以为这是魏虞衡给她的生辰礼,高高兴兴地出了风华院去见他,却看到湖心亭里,他拥着沈贞一起看烟花。
沈贞在他怀里,指着天空,开心得像个小姑娘。
而她,被遗忘在角落里,就像在桑府一样,哪里都不是家,哪里都不该有她。
桑非晚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平静又失望。
“魏虞衡,我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你的事,为什么你总是能心安理得地伤害我?”
那样绝望又冰冷的眼睛刺得魏虞衡心口一痛,他想说他没有想伤害她。
可还不等他解释,门外便传来墨书焦急的声音:“世子!世子!不好了,沈姑娘晕倒了!”
魏虞衡一听沈贞晕倒了,脸色大变,瞬间什么都不顾了,转身就要向外走。
“魏虞衡,人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桑非晚似提醒似警告的声音只是让他脚步一顿,犹豫过后,他还是走了。
她看他焦急的背影消失在二门外,忍不住冷笑一声。
其实她要感谢沈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好歹能让她暂且落个清净。
她本来对魏虞衡就没有太多期待,只是偶尔会为自己不值。
魏虞衡走后,桑非晚没心情看账册,回里屋歇了个午觉。
这一觉却睡得不安稳,一会儿梦见沈贞靠在魏虞衡怀里咯咯笑,一会儿梦见她让他杀了表哥,一会儿梦见外祖父吐血,一会儿又梦见父亲哥哥呵斥她野蛮无理,一会儿梦见母亲的棺材,一会儿又梦见魏阙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桑非晚醒来时,起了一身的汗……
赶紧唤人进来服侍她沐浴,沐浴过后,她让心竹将魏阙的披风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