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声道,“去别处玩,别打扰你爷睡觉。”
轻微的鼾声传出,干瘪的肚子上下浮动,谷老头睡得那个香呀。
看得谷栗心中七个不服八个不愤,敢情他不用去做妾,想睡就能睡。
谷栗活动活动嘴,学着鬼叫颤声声道。
“爷~你~睡~了~么?反~正~我~睡~不~着。”
半梦半醒得谷老头,被这声音吓得寒毛炸立,猛然惊醒,直勾勾对上一双黑眸大眼。
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谷栗,大中午不睡觉,你在这鬼叫什么?”
谷栗不惧谷老头怒气,挂上抹温柔笑意,“爷,做糕点卖钱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谷老头一听是这事,翻了个身继续睡。
“爷,咱们要在半个月内还上齐家三两银子。”
谷老头闷声道,“容我再想想。”
还考虑,再考虑黄花菜都凉了,思及至此谷栗心咯噔一下,一股冷意席卷全身,笑容僵在脸上。
“爷,你是不是压根没打算做糕点,一直在拖延时间。”
谷老头侧躺的身体微不可察动了下,并没否认谷栗的话。
宗氏望了眼一大一小,放下手中鞋底,起身从炕柜里拿出个匣子,当着谷栗面打开。
七零八落几个铜板连木匣底都没铺满。
“家里总共就这些钱,别说做糕点,就连桐油咱们都买不起。”
谷家家贫,就这几吊钱,个数都在宗氏心里,她省吃俭用盼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为了你在齐家有帮衬,那三两银子被你爷送给齐家管事了。如今钱花了,你再不嫁,咱家该如何是好。”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谷栗喉咙发紧,连带着耳根疼,吐出的字干巴巴的。
“奶……….”谷栗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转身缓慢离开,一时不知该怪谁,怪谷家让她去做妾,怪自己反应慢拖累全家,还是怪命运捉弄人,让她来这封建社会。
可无论怪谁,她都想为自己争取些生机。
谷栗沿着村道往谢家走,她现在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谢忱身上。
只要糕点方子能卖上钱,她还有无数个方子,定能在半个月存够三两银子。
“你们听说了么?谢忱被下大牢了。”
“真的么?”
“真的,我大姨家表哥是捕快,错不了。”
“太好了,谢忱这个瘟神终于被关起来了,我有次从他家路过,腿差点没被打折。”
旁人闻言哈哈大笑,打趣道,“你不是偷看谢寡妇洗澡被揍的么?”
“去去去,长得妖里妖气地,我看一眼怎么了。”
谷栗听后心惊肉跳,怎就被官府收押了,若关个十天半个月,她天不塌了。
谷栗忙拉住说话之人,急得磕磕巴巴,“马大哥,谢忱犯什么事了?”
“哟,我说什么来着,谢忱那小子长得漂亮,连小傻子都惦记。”
说着挡在谷栗身前,嘬嘬如逗弄小狗般,“小傻子,亲哥一下,哥就告诉你。”
谷栗瞬间笑开了花,暗自蓄满力,呲牙,照着马壮脸一口下去。
幸亏对方躲闪及时,否则轻则毁容,重则少块肉。
谷栗失望地摇摇头,做人就要大大方方,既然主动要亲亲就不应该躲,玩不起。
马壮吓得惊魂未定,转身一脚踹向谷栗,却被同行之人拉个踉跄。
踹空了,扯蛋蛋,疼。
他不自然地并拢双腿,“你拉我做什么?”
“你疯了,大腿上疤痕消了?”
仿佛被说到了痛处,马壮嘶了一声,对着谷栗挥着拳头警告道,“以后见我躲远些,否则捶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