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谢守并不在里面,他此时还好生生的在祠堂罚跪呢。
是她叫岱岳将祠堂的窗子打开,再配合她演了这么一出戏。
此时祠堂里。
在蒲团上睡得正香的谢守被一阵锣声惊醒,不满的揉揉眼睛抬起头“是谁大晚上的…”
话未说完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此时祠堂一半房梁上零零散散的冒着些火星,对面都屋子更是烧的通红一片,外面火光将漆黑的天都映出红色来。
他想也不想转头就跑,此时不跑可就是傻子了,抬步还未迈出,却突然瞥见对面都火光中仿佛出现了一人身影。
那人似乎努力想要向两扇窗子间靠近,却被不断落下的断木火把阻隔的不得前进,谢守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母亲?母亲!”
母亲怎会在这时出现在这,旁边院子搁置无人居住了,母亲…定是为了我才来这的,前日母亲气成这样,还回来冒着危险救我。
谢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祠堂大门,又看了看窗户另一边烧的正旺的大火,和在火中挣扎着要凑近的母亲的身影。
他狠狠闭了闭眼,一咬牙一跺脚,调转方向闷头就向着窗子跑去。
唐惠佯装被烟熏的喘不上气,眼神一直望向窗口。
她在赌,赌一个让自己改变主意的机会。
看着自己的儿子如同小牛犊一般不做任何保护莽撞的朝自己跑来,越过满是火焰的窗棂向她怀中狠狠一跃,一头扎到了唐惠的怀中。
唐惠觉得这一下撞的极重,撞的自己眼眶中霎时蓄满了眼泪,算你小子现在的良心还没被狗吃完。
“母亲!娘!快走!咱们快走!”周围的火势让他害怕极了,不住的拉着唐惠的手将他往出拽。
唐惠看着面前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儿子,伸手将他箍在怀里“别乱动,想死吗?”
说着解下了自己身上滴着水的外衫盖到谢守头上,只露出来眼睛其他死死蒙住。
至于为什么要将眼睛露出来,自然是好戏还没结束,后面演给他的戏,他自然要好好看清楚。
唐惠闯进来时便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早些时候岱岳将这屋子里的房梁用防火的材料涂了个遍,独独落下了架的最轻的一根,将一端用绳子绑牢,在另一端涂上了助燃的火油,大火烧断房梁也只会一边砸下来。
而唐惠要做的,就是拿捏自己扑过去的程度了。
在屋子里耗着时间,谢守因太过惊慌吸进去不少浓烟,此刻面色涨红的紧捂着口鼻,如惊弓之鸟的透过衣服看着周身的火海。
唐惠一直盯着房梁,瞧着最后一点连接的木头也被火舌吞噬,一根长木悬在半空摇摇欲坠,就是此刻!
“守儿别怕,跟着娘,娘带你出去。”唐惠坚定地揽过谢守低身向门外躲闪着跑去。
谢守跟在母亲身边,眼神不断的四处打量,生怕有火星会烧到他的皮肉,突然目光一滞,眼里的惊恐几乎要化作实质。
硕大的房梁带着燃烧的火焰从头顶落下眼瞧着就要落下,已然是来不及躲了。完了,要死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身体不自主的向后仰倒,脸皱成一团等着那房梁砸到自己脑袋上。
只听巨大的一声响在他耳边炸开,震的许多断木都如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可谢守却没感到一丝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