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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个局
下午四点，太阳偏西。
赵雅把自行车推回租车摊，李于则去找老板对时间。
租车三个小时多点，老板扣下两块七毛钱的租车费，退给李于两块三。
在公园玩得差不多，两人便打算回去。
来时坐三轮，很惬意。回去时，赵雅却不想再坐三轮。
也许，她想跟李于有更近一步的接触。
“学长，坐摩托吧。”她说。
“好，我去喊两辆摩托车。”
“就一辆吧，免得浪费车费。”
她看着李于的面孔，眼睛里闪着一丝期待。
李于似乎想到点什么，但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在心里觉得挺开心。。
他喊来路边的一辆摩托车，先让赵雅侧坐上去，然后自己骑在后面。
赵雅把手搭在摩托车师傅的肩上，李于则用手撑着后架，虽然有点挤，但两人并没有紧贴在一起。
“两位，坐稳了。”
老师傅喊了一声，然后轰起油门，手松离合，挂二档驶上马路。
随着摩托车启动，赵雅的身子向后微晃，单马尾刚好扫过李于的鼻息。
这一次，李于很清晰的嗅到蜂花洗发水的味道。
其实这个时候，他很想抱住赵雅，但他还是矜持住了。
他认为，赵雅虽然对他有好感，但更多的是一种感谢，并没有上升到喜欢的程度。
所以他觉得，如果真伸手抱过去，就是一种轻浮，很可能会引起赵雅的反感。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赵雅也在想学长会不会抱住她。
在赵雅的心里，她是希望学长伸手抱住她的，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提出坐摩托来创造这样的条件。
还有之前骑自行车的时候，她也是想学长搂着她腰的。
只是她这样的女孩，脸皮很薄，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却不会说出来。
就这般，两人虽是坐一辆摩托车，但并没有多余的肢体接触。
二十分钟后，回到南兴学院的门口。
下了车，李于付了车费，便送赵雅回去宿舍。
在宿舍大门口，李于挥手作别，随后自己也走上教师宿舍的楼梯。
五点过后，李于做好晚饭吃了。
快到六点时，他便出门往星乐酒吧走去。
他在星乐酒吧的兼职，是没有休息日的，所以周六也要去上班。
另外，昨晚张启明跟他打过招呼，说是今晚就要给他说事，所以他才会早点过去。
周末两天是酒吧营业的高峰期，这才傍晚，酒吧里就已经有很多客人。
场地中间的舞台上，一位性感的少女在舞动曲步。
九十年代的酒吧是相对高档的消费场所，跟歌舞厅不同。歌舞厅的舞女穿着暴露，意在跟来客同乐，刺激消费，而酒吧的舞女是独自演艺，很少会跟酒客搭台。
只见舞台上的少女，身形曼妙，短裙刚好能遮住臀部，只要动作稍大，就能看见里面的粉色小内，似乎那上面还星星点点，若隐若现。
不得不感叹，为了表现性感，这服装也是够绝。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一曲优美的伴奏，只是吧台播放的纯音乐，根本配不上这少女的舞姿。
好在这个时候，钢琴师李于到来。
“老弟，你今天来得够早。”经理周鹏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离八点还早呢，你就过来了。不过正好，你看舞台上的那位，可是咱们酒吧的明星。”
“她是？”李于问道。
“她可是张少亲自聘请来的，只在周末两天上班，平时是见不到的。”
“看起来，她年龄不大，应该也是个学生吧。”
“老弟，你还是有眼力的。她是龙源帝豪贵族大学舞蹈系的学生，名字叫方美夕。”
龙源南城学府区，四所大学彼此相邻，最好的是重本的龙源大学，其实则是帝豪贵族大学，龙江文化艺术大学排在第三，最次的才是龙源南兴学院。
帝豪贵族大学，简称帝豪大学，里面的学生大都挺有钱，普通家庭的人也上不起帝豪大学。
方美夕是帝豪大学舞蹈系的学生，自然家境优越。不过，她竟然也来酒吧跳舞，这倒是有些稀奇。
李于记下了方美夕这名字。
并非是他对这个少女感兴趣，而是他从跟周鹏的对话中听到，方美夕是张启明亲自请来的。也就是说，这个方美夕很可能跟张启明有关系。
现在，李于算是跟张启明做事，那么张启明身边的人物，他自然要留意。
“对了，老弟，要不你上去弹一曲，给方姑娘的舞蹈助助兴。”周鹏拍了拍李于的肩膀，说道。
李于平和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点了一杯龙舌兰，李于翩然走上钢琴台，抿了一口，将酒杯放在地上。
吧台那边的服务生见状，立即关上了音响，等待钢琴师的演奏。
舞台上的方美夕听到音乐声停了，愣了一下，转眼见钢琴台上有人，立即便懂了，于是朝李于淡然一笑，算是打招呼，也是舞者对钢琴师的沟通。
李于随和的点点头，想到一首很适合跳舞的曲子，便拨弄手指，演奏起来。
这一曲，缓慢悠扬，温和细腻，用来配舞，别有一番韵味。
随着舞曲，方美夕翩然而动。
酒吧里的消费者，这时也都朝舞台张望，喝着小酒，听着音乐，看着性感的美女，别提有多享受。
一曲舞毕，一众看客纷纷喝彩。
“这美女太惊艳了吧，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知道是哪里的美人，要是能认识一下就好了。”
“这身材，真是绝了，这舞服，也是绝了。”
美人的存在，把观众的眼光都吸走了。以至于他们都是夸赞的方美夕的舞蹈，而忽视了钢琴师的作用。
若非钢琴师的优美伴奏，舞女所呈现的效果也不会这么好。
当然，钢琴师李于并不在意这些。
弹完这一曲，他便走下台去，
酒吧里又换上原来的音乐，方美夕也到了中场休息时间。
她走到吧台，点了一杯香槟鸡尾酒。
即便是走下舞台，依然有许多年轻男生朝她投以目光。
她见钢琴师旁边的位置空着，便抬腿坐了上去，因为穿着短裙，坐下时便自然将两腿上下搭着，避免露点。
李于向方美夕平和一笑，算是打招呼。
方美夕回以微笑，然后对着酒吧服务生，指一下李于的酒杯，又指一下自己。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李于的消费算她账上。
李于倒感到意外，来这星乐酒吧才几天，请他喝酒的就已有三人，最先是周鹏，然后是陈处，现在又有一个方美夕。
他觉得自己人缘倒是挺不错。
既然对方请他喝酒，他当然也要主动聊点什么。
“你也是做兼职？”实在找不到话题，李于便随口问道。
“这么说，你也是兼职？”她说。
李于点点头，“兼职钢琴师，每晚八点到十点。”
“我是周末两天过来，六点到八点有我的表演。”
李于感性一笑，“这么说来，还挺巧的。我今天要是按时过来上班，那会儿你的表演刚好到点，我也就见不到你跳舞了。”
她微微一笑，表示认同，然后又举起酒杯朝李于点了一下，算是敬酒。
李于自然也点一下回应，然后喝了一口。
“你钢琴弹得真好！”她说。
“你身材真好！”李于也夸赞道。
但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舞蹈生哪有身材不好的，他更应该夸赞对方舞姿好。
好在方美夕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听周经理说，你是帝豪的学生？”李于又问。
“是的。你呢？”
“我是南兴校的。”
她眉头闪过一丝惊异，“我还以为你是龙源大学的呢！没想到南兴学院也有你这样的音乐生。”
没聊两句，方美夕休息得差不多，就继续上去跳舞表演。
这时，调酒师陈处来到李于面前，玩味的说道：“兄弟，跟这位美女聊两句可以，可别上心哟。”
李于听出陈处话里有话，问道：“怎么？难道我不能上心？”
他这么问只是在套话，并不是真的有这想法。
他李于不是花心萝卜，心里有一个赵雅就已经把心房塞得满满当当，并没有对这个方美夕起意。
陈处回道：“兄弟，昨晚上的事，我是不清楚你怎么解决的。不过，你可别再惹事了。这方美夕是张少的菜。也许你打了杨东，因为某些原因，张少放过了你，但是你要动张少的菜，那就……你懂的。”
闻言，李于立即明白。
方美夕在酒吧做兼职，应该是张启明为了追求她，方便创造条件，才将她请来的。
至于这美少女做兼职的待遇，肯定非常之高，否则也不会让读得起贵族院校的她动心。
大概在七点一刻，一辆捷达轿车停在星月酒吧门口。
张启明从车上下来。
他今晚是独自前来。在平时，他基本不会来星月酒吧，但今晚不同，因为有方美夕在。
不过，他今晚来也并非只是泡妞。
昨晚上，他收下李于当兄弟，今天过来主要还是跟李于说事。
当然，说完事后，跟美女喝喝酒聊聊天，那也是他这位公子哥的生活情调。
张启明走到吧台，酒吧人员纷纷向这位老板行礼问候，他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随后，他便走进一号包间。
星乐酒吧的一号包间从不对外开放，是张启明的专用。
包间里，周鹏亲自给张启明陪酒。
在张启明面前，周鹏一个经理也只能做做陪酒的工作。
若在别处，张启明肯定是要妹子过来陪酒，不过来这里，他一方面是想泡到方美夕，所以并不会点妹子，以免给方美夕留下不好的印象。另一方面，要跟李于说事，有旁人在侧也不方便。
他在包间里坐了十多分钟，一直在欣赏舞台上的美少女。
过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对周鹏说道：“去把李于叫来。”
周鹏便出包间去，不多时，带着李于进来。
张启明朝周鹏使了个眼色，示意周鹏先下去。
然后，他让李于坐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李于兄弟，虽然你昨天才来我这儿，但是今晚有点事，需要用到你。”
李于表现得很有诚意，直接回道：“张少，既然我决定跟着你混，你的事就该当我出力。”
这爽快的态度让张启明很受用，“那就好！”
李于点点头，问道：“张少，是什么事情？”
张启明回道：“我前几天搞了个小赌场，在南城公园那边。不过，有个对头要跟我争这个场子。我就跟他约了三个局，三局两胜，谁赢了，场子归谁。今晚两点，就在我那场子里决胜负。”
在道上，几乎每天都有争斗。
江湖，本来就是个你争我夺的地方。
龙源这一带，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像赌场、舞厅、浴场这种场地的争夺，双方会用约局的方式来进行，一般是约三局，但三局的比拼内容都不同。
李于又问道：“三个局，各是什么？”
“第一局，是赌局，玩梭哈。”
梭哈，也叫港式五张，道上赌博常用的一种。
“这赌局，不用你插手，我这边安排了一个千手。”
李于嗯了一声，“第二局是？”
“第二局是斗局。李于兄弟，这一局就是留给你的。不过，你要是拒绝，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还在上大学，这斗局也不是随便就能上的。”
所谓斗局，就是比武。
双方各派出一个能打的人，进行徒手搏击，谁站到最后谁就赢。斗局场上，生死不论，也就是说即便被打死了，也只怪技不如人。
李于昨晚才跟着张启明，今晚就让他上斗局拼命，实质上说明张启明并没有将他当真兄弟。
这一点，李于当然能看懂。
别看对方嘴上跟他称兄道弟，心里可不是那回事儿。
不过从另一层说来，李于也只是把张启明当做一个跳板，但他要站稳这个跳板，也得表现出实力来。他若能为张启明赢下这场斗局，那他在张启明这里的地位自然就稳固了。
他当机立断，“张少，斗局，我接了。”
张启明当下拍板，“好！算我张启明没看错你。你要是给我把这斗局拿下来，我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根手指代表一千。
李于却摇摇头。
“怎么？兄弟嫌少？”
李于还是摇摇头，然后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这才说道：“张少，我跟你混，也不光图钱。这斗局，我要是拿下了，算是送你的见面礼。”
张启明大笑一声，“兄弟，有个性。”
李于便象征性的敬了一杯酒。
张启明也一口干了。
之后，张启明又对李于说了第三局。
第三局是车局，也就是赛车。
双方各派出一个摩托车骑手，沿着指定路线比赛，先到终点为胜。
不过，这车局跟李于没什么关系，张启明跟他也不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