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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坦白与计策
叶梦卿前脚刚踏出县衙一步,便瞧见对面的小巷那正有个人盯着他。只见这人一身公子打扮,双手抱剑叉在胸前,虽用黑布遮住口鼻,但叶梦卿一看他的双眸便知道他是昨晚的黑衣人,便上前行礼道:“此次承蒙恩公出手相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不如找家茶肆,坐下详谈如何?”
那侠士明眸一动,说道:“也好,我正好有话要问你,地方你来选吧..” “这边有请。”说着,叶梦卿便带着他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馆。而正在两人寒暄之际,身后的叶若兰也刚出县衙,看着自己那哥哥旁边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顿时好奇便也跟了上去。
要说这叶若兰,今日看了她那不争气的哥哥在公堂之上如此的能言善辩,也是吃了一惊。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老哥除了这两年混账了些,之前可是老老实实的读书人,在父母面前也是唯唯诺诺、少言寡语的,可今天不知是开窍了还是怎么的,好似变了个人一样。这时她看见哥哥跟着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便跟了上去,因为她觉得或许是这个人改变了自己的哥哥也说不定。
到了一家名叫春来茶楼的地方,叶梦卿两人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叶若兰便坐在了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叫了壶茶后直盯着叶梦卿两人。叶梦卿叫店小二上了两壶茶一盘煮蚕豆,便将吃将问的挑起了话头:“方才听闻恩公有事问我,不知是何事呀。” 那侠士听着这货左一句恩公右一句恩公的,心中不忿道:“你我认识尚浅,昨日之事也是顺势而为不足挂齿,恩公不敢当,敝姓许,叫我许公子便可”
听这位许公子这么一说,叶梦卿的眉毛一挑,心道:要不是你胸前那两坨,我还真就信了你这许公子呢.. 嘴里却说:“噢,许公子,此次承蒙关照了,敝姓叶,名梦卿,您叫我叶梦卿即可,方才听闻许公子有话要问我,不知所为何事呢?”
只见这许公子的脸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一脸严肃:“昨日之事,我已经打听过了,你叶秀才这两年在青州城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昨晚提到的欠债也是确有其事,还有那翡翠原石,分明是李员外贿赂给刘县令的,你却说是李员外讹了你二舅的,你究竟意欲何为?”
叶梦卿见这位许公子心思缜密,看来是瞒不住了,便道:“既然你已知道,那我便实话实说了,我本是家中长子,原本立志科举高中入仕,像我父亲一样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奈何两年前考中秀才之后,同窗赵健心生妒忌,整日借讨教学问的名义带我逛花楼,从此我越陷越深,执迷不悟,还在花楼欠下不少债务,半个月前还逼死了自己的爹娘.. 后来经家妹提点幡然醒悟,决定改过自新。”
“奈何那赵健不依不饶,联合他表兄赵怀仁逼我还债,我在情急之下为了自保脱身,将翡翠原石一事告知了赵怀仁,他才放我离开。那天晚上你又恰巧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看见你既然从李家偷了田契,于是才心生一计,跟你联合坑了赵怀仁和县令。”
听着叶梦卿说得这么滴水不漏,那许公子也是眉头紧皱。此人生平最讨厌被人欺骗利用,奈何今天却着了这叶小子的道,可是见这叶梦卿事后却如此坦白,心中的恨意便消了一半,
道:“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此别过..”
“诶诶诶!等等.. ”叶梦卿眼见许公子就要走人,便把他拦了下来,说道:“这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你要怨我也情有可原,可是那被坑的赵麻子和县令及李员外,他们是怎样的人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还有,你从李家那偷了田契,就算现在有那赵麻子顶着雷,可查到你头上那也是迟早的事,毕竟你还要将田契还给关家村的人,再加上县衙一定还留档着一份关家村的田契,到时候那县令再去关家村一查,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那个八字胡县令可没你想的那么笨。”
听叶梦卿这么一说,许公子也觉得此事的确该从长计议,便又坐了下来,看着那叶梦卿说道:“想不到你一个读书人,心思却也还算缜密,难不成你已经有了法子?”
“法子倒算不上,我只能说让他们察觉到的时间延迟到足够我们全身而退,仅此而已。”说着,叶梦卿抓起两颗蚕豆嚼巴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还没等许公子说完,叶梦卿做了个手势,示意许公子贴近了说话,这许公子一靠近,叶梦卿便闻到了淡淡的胭脂香味和淡淡的体香,愣了愣神之后便正色道:“那些田契,你是否还随身带着?一共有多少份?”
“你要田契作何用?”许公子不解,但还是摸了摸自己的袖兜。
“是这样,除了归还给关家村的田契之外,不是还有不少李员外家的私田吗?一般田契都是一式三份,买卖双方各一份,官府留档一份,这次我需要你悄悄地将县衙的官印、李家的私印和县衙里留档的李家田契和关家村的田契一并带出来,另加一套衙差的衣服和李家家丁的衣服,咱们伪造李家田契,将李家的私田低价卖出,拿那笔银子劫富济贫岂不妙哉?”叶梦卿得意地说道。
其实那天晚上叶梦卿趁许大侠出去忙活的时候拿出几张田契看了看,觉得这个朝代的田契并不是特别讲究,田契上的字是手写的,除了土地面积、朝向还有一些买卖条件,没什么防伪标识,纸张也没什么讲究,随便一家文房四宝店就能买到的那种。
上面只有三个关键的部分,一个是县衙的官印,田地的买卖需要官府承认,这也是为何李员外想打点刘县令的原因,只有孝敬了大人,盖官印的速度才会快;二个是买方的私印;三个是卖方的签字画押,但是这签字画押是不是卖方自愿的那就不一定了,像李员外这样的奸商,多半是胁迫农户签字画押一个子儿也没给的。
许公子看叶梦卿说得这么轻而易举,不禁问道:“这事有这么简单吗?”
叶梦卿见许公子这么不信任他,嘟嘴道:“你小瞧我了不是?这东西可是我们读书人的专长,你就放心去做吧。弄到了官印就到昨晚城西那桥底下找我,待我弄完李家的田契,咱们再一起去一趟关家村’”。”
“..行吧,那我这就去一趟县衙和李家,你且在那桥底等我。”说罢,许公子将田契交给了叶梦卿,出了茶肆之后,几步凌空蹬就飞上对面房檐,一眨眼就不知所踪了。
“这小妞身手倒不错..” 叶梦卿朝着对面房檐望了望,笑了笑后便在桌上扔了几个铜板,将碟里的蚕豆一扫而空,便到文房四宝店买纸墨笔砚去了。
而目睹了全程的叶若兰,看了看她老哥的背影,想起了刚才他们的对话,也略有所思,慢慢地回了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