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4章 很强是多强
刚刚五条老师好像忘记告诉她食堂在哪里了……
傍晚时分，饥肠辘辘的少女拖着步子走在高专校区内，对着偌大操场对面飘来的饭香“望堂兴叹”。
这一路她总算见识到了高专地形之复杂，保留了古朴质感的建筑设计结合随处可见的高大绿植，让精确定位的难度成功翻了数倍。
好在嗅觉一向灵敏的她这次终于争了回气，循着食物诱人的香味一路走来，果不其然看到了隐蔽在水杉树林后的食堂。
嘛、谁说路痴就找不到路了。
远处飘来若隐若现的香气像是在不停挑逗着人的味蕾，此刻望月寻恨不得立刻飞进食堂以慰问不断发出抗议的肚子。
转过假山，不远处显现一片开阔的庭院，就她准备加快步伐穿过，恰在这时，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会客室的谈话内容里。
望月寻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打量着建筑。
这是……校长办公室？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靠近将咒力灌注到了耳尖。
要怪，就怪她听力太好，好奇心战胜了猫喽。
……
“……今天有什么发现？”夜蛾正道看着少女大片空白的档案资料，决定将希望寄托于眼前男人身上。
“嗯……”五条悟回忆起方才少女战斗的场景，明明不大的年纪面对一级咒灵却能做到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模样倒真有几分高级咒术师身经百战的老练。
但堪称粗暴甚至粗糙的作战风格，暴露了她新手咒术师的身份。
“她没有显露任何术式，祓除咒灵的手段倒是有点意思……”说到这，五条悟嘴角浮起抹笑意。
啧啧啧，被轰成肉泥的咒灵，真是惨不忍睹啊……
看见曾经的学生露出熟悉无比的恶劣笑容，夜蛾正道下意识觉得男人口中的“有点意思”，或许在正常人理解范围里并不是一件怎么“有意思”的事情。
果不其然，只听男人下一秒开口：“她直接以自身释放的咒力作为祓除手段，那个一级，是被她用咒力辗轧致死的……嘛，小姑娘看着文文弱弱，打架倒是毫不含糊，果然是个很有趣的学生呢……”
夜蛾正道盯着报告上体型近似金刚的咒灵，难得沉默下来。
咒术师轻轻松松祓除一级咒灵的事儿倒也不是多么罕见，但是用咒力直接轰死……
他承认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年头咒力这么不值钱的吗？
就在夜蛾校长独自消化信息的时候，五条悟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忽地一变，他屈起手指敲敲桌面，清脆的叩击声将沉思中的夜蛾拽回现实。
“这么说…”男人换了副口吻，“不打算给个解释吗？未经战力评估的新生试炼，以及突然出现在东京街头的一级咒灵？”
五条悟随意翘起一条长腿，声音缓下来时，有一种与平时轻浮语调截然相反的稳重，隐隐透出的压迫感，和他身上流露的气场形成奇妙的圆融。
“这个应该是个意外……”夜蛾校长看着向来吊儿郎当的男人破天荒表现出严肃，想解释的话卡在嘴边，只得默默叹了口气。
……只不过事实也没比意外好多少就是了。
虽然是从二级突然变异成的一级咒灵，但实力仍不容小觑，在不清楚学生战力的情况下，必定是相当危险的存在。咒术师本来就是稀缺人才，而如今形势愈发严峻，如果真的让发展前景大好的学生因此折损，那实在是愚蠢且恶劣到极点的行为。
“所以事实就是在不清楚学生战力的情况下，擅自在市区投放了实力一级的咒灵作为新生试炼？”
五条悟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啊，这可真是那帮烂橘子能做出来的事呢……”
简直是傻×。男人好看的眉蹙起来，五条悟起身，走到门口时丢下句轻飘飘的抱怨，“啊真是的……这种情况再出现下次，可是会让我这个优秀教师很苦恼的诶。”
夜蛾正道看着五条悟离去的背影，心如明镜。这个看起来非常不着调的男人对学生其实无比上心，今天在临时通知的情况下私自展开试炼，还是等级超出一年生安全范围的咒灵，知道内情后的他必定大为恼火。
战士需要试炼成长，但并不该随意摧残。
男人习惯性把手插进裤兜里，这次是他及时赶到，且少女表现出非凡的实力，若是任由那帮人胡闹而给成长中的战士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五条悟长舒一口气，那他就真的该考虑如何亲自去请那帮身居高位却久不干人事的家伙们“喝茶”了。
“真是一堆讨厌的烂橘子啊……”走出办公室的五条悟尚未褪去嘴角的讥讽，一抬眼瞅见身前显然在此等候多时的学生。
“有什么事吗望月同学？”猝不及防撞上澄蓝的眼睛，少女微微发愣。
“呃，谢谢…五条老师。”望月寻躬身，声音虽尽力维持淡定却被微红的耳尖出卖了此刻内心的情绪。
怎么办呢，五条悟打算掏眼罩的手再次插回了裤兜，这么可爱的学生，真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啊。
“寻酱的感谢只是口头说辞吗？”五条悟露出那双好看的苍瞳，白色的睫羽轻轻煽动翅膀，连微笑都带着丝丝蛊人的气息，“向老师表达谢意是不是该诚挚一点…嗯？”
望月寻歪头看着俯身凑下来的男人，少女大大的眸子又露出初见时的疑惑。
为什么刚刚义正辞严的帅气老师现在看起来像个痞气十足的流氓无赖？
看着陷入深深疑惑的可爱学生，五条悟一拍脑袋，忘了这是个失忆多年刚刚从沉眠中“苏醒”三个月的小姑娘，肯定对现在的礼仪规矩不太清楚。
念及此，他直起身子努力维持稳重可靠老师人设，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咳咳…寻同学是要去食堂吗？”
“咕噜。”肚子适时出声代替了少女的回答。
——
高专学校里的大部分员工都是毕业后选择继续留校工作的校内人士，剩下的小部分业务经营者也是由窗经过严格筛查挑选出来的，基本属于自产自销了。
所以当望月寻发现在食堂吃到的菜品居然也可以色香味俱全后，还是有些惊讶的。
连厨子都这么有水平，看来高专确实深藏不露。
不过更令她惊讶的是，刚吃完一堆甜食的五条老师居然还能吃得下分量不小的正餐。
难道老师是多出一个胃装甜点么？
果然生气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暴饮暴食。
“嗯，这样安逸的日子真不多啊……”酒足饭饱的五条悟看着对面同样埋头干饭的少女，半是玩笑半是喟叹着。
后来望月寻终于明白此刻老师这句话的含义了。
咒术高专和她想象中的普通高中生活截然相反，日常不是出任务，就是赶在出任务的路上，虽然不至于风餐露宿，但能悠闲坐在食堂吃饭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
吃完饭的两人踱着步朝宿舍方向走去，男人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前方视线，将地上少女的影子完全覆盖起来。
“今天跟着我的一级咒灵应该有两个，但是在进入废弃楼后，很快我就感觉不到另一个的气息了。”少女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是老师祓除的吗？”
“嗯，是噢。”五条悟左手插着裤兜，回答有些漫不经心。
少女忽而抿了抿唇，她虽然面对咒灵的时候不多，但在入学前特意翻阅过资料，对于咒灵的实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能在悄无声息的状态下杀死一级咒灵并且让她丝毫没有察觉，五条老师的实力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呢？
少女想得入迷，完全没有发现身前男人突然转身顿住了脚步，她毫无防备地撞上了男人的胸口。
好硬……
抬头看见五条悟眼含戏谑：“要专心走路哦，不然下次撞到的不是老师而是电线杆了。”
望月寻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看见小姑娘鼻尖被磕到泛红都没有丝毫反应的憨傻模样，五条悟倏地笑了。
“真是个迟钝的小家伙。”他语气里有一丝罕见的怜爱。
临别时，五条悟对着女孩笑眯眯道，“好好享受这两天的清闲时光吧，以后可遇不到这种完全自由的日子了噢。”
回到宿舍的望月寻很快洗漱完上了床，闭上眼，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双极其漂亮的苍蓝色眼瞳，仿佛有无限魔力的蓝色，将整个天空蕴纳其中。
不知为何，那双眼睛，她总觉得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这是个好兆头，对找回她丢失的记忆来说。
月光如水的夜晚，疲惫了一天的少女沉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