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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奇怪的修士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吴情一路向北,走走停停,花了十天来到了巴蜀府东部边界。

期间也遇到过小城镇,但吴情并未作任何停留。

吴情深知修道者当不为外物所惑,不可沉迷外物。

即便是那些美食,吴情也是尝个新鲜,世俗唯一能引起吴情兴趣的,也就是那些书籍了。

从那个名为楠竹镇的镇子里买到的书籍里,吴情学到了很多山中学不到的知识,对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吴情准备等拿到属于自己的界关令后就去摆个专门为人看相测字的摊,然后用赚来的钱买更多的书看。

尤其是诗词,平仄韵律很是朗朗上口。

奉天国西南部山峦叠嶂,多有大江大河,湿气极重。

尤其是冬天,更是白雾压顶,临近中午才会逐渐散去。

这一日清晨,在巴蜀府东部边缘的群山中,有一个人影在氤氲雾气中不断跳跃前行。

此人身着一身单薄布衣,一头青丝简单地用绳子扎了个马尾,他的眉毛与睫毛上沾满了露水,更为其添加了几分江湖逍遥客的气息。

此人便是吴情了。

根据脑中的记忆,吴情大概还需要七八天左右才能赶到丰都县。

但吴情并不知晓师兄说的界关在哪儿,山中的古籍上也从未提到过。

但慢慢找总能找到的,距离界关开启的日子反正还有大半年呢。

“道友请留步!”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雾气中响起,在山间不断回荡着。

吴情停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

抬头四顾,只见吴情右边的雾气中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树梢上快速行进着,正冲着吴情而来。

仅仅是几个呼吸间,两人便来到了吴情面前,与吴情一般地分别停在了一根树枝上。

“道友好。”

二人齐齐对吴情抱拳拱手,吴情亦是施以回礼。

但见此二人,一人黑色道袍,一人白色道袍,发髻锁发,脚踏布鞋,头发花白,长须垂胸。

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甚至皮肤十分白嫩,看起来十分违和,像是两个年轻人在扮老人。

二人与吴情在这氤氲雾气中站立树梢仿若三位仙人在山中相会。

“二位是?”

“啊,我名齐扬,这是我弟弟齐吟。”

白衣道人开口说道。

“齐扬道友,齐吟道友,在下吴情。”

吴情又施一礼,二人见此也连忙还礼。

身着黑袍的齐吟轻抚长须开口道:“我与兄长在此地修行多年,许久不曾见过修行中人了,今日恰逢遇见吴道友,故而想请道友去寒舍一叙,结个善缘。”

“在下自幼在山中修行,如今准备前往红尘历练,对方内之事多有不知,倒是叨扰二位了。”

虽然吴情从始至终都是一副面瘫脸,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齐扬齐吟二人却并未在意,仿佛已然见惯了。

“何来叨扰一说,吴道友且随我二人寒舍一叙。”

说着,二人便纵身跃起,吴情紧随其后。

不消片刻,三人便跨过了几座山,来到了一间屹立于山巅竹林间的竹屋前。

“道友请。”

二人将吴情请进了屋内。

竹屋不大,内部陈设也十分简单。

屋子两边各是一张竹床,上面放着一床整齐叠好的被子。

中间是一张八仙桌和四张竹子做的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壶正冒着热气的茶水,旁边摆了三个竹筒当做茶杯。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三人各自落座,齐吟为三人各自斟了一壶茶。

吴情谢过后接过竹筒,淡淡地抿了一口。

茶水甘甜,带着一股浓郁的竹子清香,吴情情不自禁又抿了一口。

齐扬在一旁解释道:“这是用竹中清水煮的竹花,虽无甚大用,但却是香甜可口。”

吴情微微颔首。

齐吟抿了口茶,笑着问道:“但不知吴道友准备去往何处红尘历练?”

“在下欲先前往丰都一趟,办理些私事。”

齐扬讶异:“吴道友可是想进界关?”

“二位知晓界关?”

“呵呵呵,凡修行中人,或多或少都听过界关之名,等小道友多遇见些修行者便知晓界关之名有多响亮了。”

齐扬笑着轻抚长须。

“我只听师兄说过界关之名,其余倒是一概不知,还请二位详说。”

吴情起身冲着二人拱手说道。

齐吟摆了摆手,示意吴情坐下后才不疾不徐地说道:“界关乃是连接现世与其他五界的桥梁,同时也是生灵轮回之重地,其中有六界大能镇守,监管轮回之余也会阻止生灵进入界关劫走亡魂或前往其他界域抢夺资源。”

“据传闻,负责现世轮回生死因果决断的乃是一位极道者。”

“极道者?”

吴情看向了齐鸣,眼神中有着询问之意。

齐吟摇了摇头道:“并非证得极道之人,那等通天大能岂愿屈尊做他人判官?此极道者乃是为修道而不择手段之人。”

吴情默然,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齐扬接话道:“传闻此人修的乃是公正之道,一切行事皆是公正至极,你若喝他一口水,他一定会分毫不差地喝回来。”

吴情点头,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

例如随心随性的逍遥自在。

曾经有一次,自在因为嫌弃忘情做的饭菜难吃,一把掀翻了石桌,结果被忘情倒吊在山洞外的树上整整三天。

期间不断叫喊饥渴,但忘情都不曾理会,反倒是极恶竟然给自在端了一锅豆子熬成的粥。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巴豆熬的一锅粥,估摸着那一锅可能有半斤巴豆……

已经被吊了一天一夜的自在自然是一滴不剩的全喝了,甚至还对极恶感激涕零。

效果立竿见影,没一会儿自在就有了反应。

恰巧那天忘情下山,极恶又拉着无情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作为行事从不隐忍,想做的事,只要能做到就立马执行的逍遥自在哪儿能忍这个?

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小黄人,还完成了一个他以前好几次想干但却又在执行时立马反悔的事情——五谷轮回之物是什么味道。

自在那模糊不清的哀嚎声和噗噗声响彻云霄,简直惨绝人寰。

直到忘情回来,看见那满身金黄,还有甩得到处都是的玩意儿,忘情气到差点破道。

自在被放下来后被丢在河里泡了整整三天才让他出来。

极恶事后自然是被忘情吊起来打了好一顿。

言归正题。

齐扬看着吴情摇了摇头道:“若非必要,吴道友还是别闯界关的好。”

“这是为何?”

师兄既然说了去界关,界关内也有自己人,吴情就算进去了也不会有事,但吴情却是好奇为什么其他人不能进界关。

“界关又称幽冥界,一切生灵死后,灵魂都会进入界关,理清生前因果后便会洗净灵魂进入轮回,乃是六界生灵之根本所在。所以天道安排了六位极道之下的强者,以及无数兵卒。除了了却亡魂身上因果,镇守界关外,界关内还设有阴阳官一职,他们负责缉拿不愿轮回的亡魂,追杀那些抹杀灵魂,或强行将还未进入界关的灵魂复活,或阻止灵魂进入界关的生灵。每逢七月十五时,界关会打开,让阴阳官带那些亡魂进去。”

齐扬顿了顿,喝了口茶后继续道:“虽然阴阳官九成九的都在其他五界,现世阴阳官极少,但现世的阴阳官却是那位现世亡魂判官的几位师兄弟。”

“要是被他们咬上了,是根本不可能有活路的。”

吴情诧异道:“现世生灵何其多,仅凭几位阴阳官管得过来?”

齐吟、齐扬齐齐叹了口气后,齐吟才说道:“传闻这些极道者乃是天道渡劫身的护道者,除了本身实力强大外,还有四十五位天奴听从极道者号令。”

“天奴?”

吴情沉吟,他从来没听师兄师姐们提起过天奴,山中书籍也从未提过天奴一词。

按理说天奴若是他们麾下,那吴情是应该知道的。

“哼,一群苟且偷生的懦夫罢了!”

齐扬冷哼,神色中充满了鄙夷,好像很看不起天奴的样子。

“还望齐扬道友详解。”

见齐扬手中茶水已然喝尽,吴情又为二人斟满。

二人谢过后,齐扬才愤愤道:“我辈修士,本就逆天而行,何惧生死?但那四十五天奴却是在证极道之位渡道劫失败将要灰飞烟灭时甘愿将一切献给天道,为天道做奴,从而换来了一线生机。”

吴情点头。

极道之位吴情是知道的,将某一道修行到极致,成为那条道的掌控者。

能证极道之位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天才中的天才。皆是不惧生死,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

这等人竟然在最后一步贪生怕死,甘愿为奴为仆也要活下去,的确是该被人瞧不起。

齐吟接话道:“因为天奴皆是渡道劫失败者,所以其实力是极道之下无人能敌。而天奴又与那几个极道者形影不离,麻烦至极。”

“多谢二位好言相告,但在下有非去不可之由。”

吴情又是起身拜谢二人。

齐扬笑了笑。

“也罢,众生自有众生道。只要吴道友到时不悔就行,我等也言尽于此。”

“离界关开启还有半年有余,但不知吴道友接下来准备如何?”

吴情摇了摇头。

“我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凡尘,准备在这段时间内了解凡尘。”

齐吟呵呵一笑道:“不若吴道友就留在此地,我二人虽然隐居山林,但对人情世故还是知之甚详的。待界关开启时,我等再送道友前往界关处,也省得道友一通好找。”

吴情也没想过这二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好,不假思索地就点头答应了。

齐扬齐吟见吴情点头,笑地更开心了。

二人纷纷起身,齐扬道:“此地乃是我二人清修之地,吴道友可随我二人去世俗居所,亦或是留在此地?”

吴情想了想道:“既然是了解世俗,理应接近世俗,那就劳烦二位头前带路了。”

齐扬摆了摆手,然后就带头离开了竹屋。

三人这次没有再施展武学在林间飞跃,而是沿着林间石板铺成的小道缓步下山。

此时虽是寒冬,但一路之上却能看见不少花卉竞相争艳。

竹子上,树枝下垂挂着一个个金黄色的葫芦,山林间还有不少不知名的红色朱果若隐若现。

有鸟雀松鼠在林间飞翔蹦跳,远远瞧见三人也不闪不避,反而好奇地跟在三人身边。

甚至有鸟雀衔来野果,松鼠递来松子给三人。

此时已下至山腰,吴情怀中已然抱着一只松鼠在啃食松果,左右两肩各站着一只麻雀在梳理羽毛。

其余二人也差不多,齐扬头顶已然有只麻雀在用他的头发做窝,齐吟怀里有只松鼠用他的胡须做被。

呱唧。

突然,一声清脆地敲击声自山下传来,惊得三人身上的小动物飞快起身逃入林间。

“说竹板这么一打呀……”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清脆的敲击声。

齐扬齐吟本来面露微笑着在跟吴情闲谈,骤然听见这声音,顿时脸就垮了下来。

吴情面露询问之意。

齐扬开口道:“一个人生失意,跑来这山中躲清静的凡俗中人。他每日早晚都会来这么一出,聒噪至极。”

吴情却不以为然,他倒是觉得这人口中唱的很有韵味,虽然内容比较俗,但很有节奏感。

不一会儿,三人在快板的伴奏中来到了山脚的一座茅屋前。

屋前坐着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手里正拿着两副快板在唱《王二姐思夫》。

“正是二姐把活来做,忽听得窗户外边响哗啦……”

声音清脆响亮,咬字清晰,浑然不像个六旬老翁的嗓子。

齐扬看着那老头高声道:“那个要饭的!山里没人施舍,上别处要饭去!”

正忘我的老头骤然被人打断,还听见被人如此称呼,满脸不悦地瞪向了齐扬。

“哟呵,我说怎么今天起床浑身不舒坦,原来是黑白无常来了!”

老头阴阳怪气地说着,骤然看见了二人身后的吴情。

“嗬!我说怎么几个月没看见你们俩下山索命,原来是你们老两口子出去生了个儿子啊!那我还得备点礼钱了。”

说着,老头从裤兜里摸出了两颗蚕豆丢向了齐扬,稳稳砸中了齐扬的胸口,然后掉在地上。

齐扬咬牙切齿。

“老叫花子!今日我二人有贵客上门,不与你一般见识!”

“哟哟哟,还贵客,让我瞅瞅。”

说着,老头几步凑到了吴情跟前打量了起来。

吴情对于老头的阴阳怪气和无礼倒觉得没什么,自在和极恶干过比这更过分的事,吴情早就免疫了。

“老先生好。”

虽然老头有些阴阳怪气,但吴情还是以礼相待。

老头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看着吴情道:“相貌堂堂,还挺有礼貌。怎么着,你跟着这俩货是要学点啥?”

吴情点头。

“嗐!你跟着他俩能学到个屁呀!要饭都得饿死!”

老头摆手,满脸不屑。

齐吟斜眼看着老头道:“我们只要不要饭就饿不死,你是只有要饭才饿不死!”

老头没理齐吟,自顾自地说着。

“我这门手艺,你刚才也听见了,你觉得怎么样?”

吴情点头。

“有辙有韵,朗朗上口,就是词汇俗了点。”

老头瞪眼道:“我这叫通俗易懂!满嘴四书五经谁听啊?咱可是吟游诗人。”

“哈哈哈哈!你?吟游诗人?”

齐扬没忍住,放声大笑。

齐吟也别过头去憋笑。

老头不悦地看向二人道:“我难道说错了吗!?”

齐扬齐吟二人默然。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走街串巷,唱莲花落和快板的老叫花子还真是吟游诗人。

见二人不吭声了,老头昂首挺胸,神气十足,自觉扳回了一城。

老头又凑到吴情跟前继续道:“怎么样?小伙子,我见你骨骼惊奇,乃是学快,哦不,做吟游诗人的奇才。要是你继承我的衣钵,将来必然能成为奉天国曲艺,哦不,吟游诗人界的天秀!”

老头满眼晶亮,好像吃定了吴情似的。

吴情摇头。

“老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众生各自有道,我命非此道,与此道无缘。”

“别介啊,再考虑考虑?这可比你当道士有前途。”

老头还欲再言,但齐扬齐吟兄弟拉着吴情就走,似乎不给老头再说的机会。

看着三人走远,老头长叹一口气。

身形都好似佝偻了几分,落寞地坐回了茅屋前的木墩上,掏出了一副玉子板,唱起了《九里山》。

“半天冷月照军门,吊斗无声夜色浑……”

随着老头在山间不断回响地声音,三人渐行渐远。

齐扬叹了口气道:“这老头也是个可怜之人。”

“何出此言?”

吴情丝毫没看出那个老头身上有什么可怜之处,反而好像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是十年前来的这山下,房子还是我二人帮他立的。在下九流中,他也算得上是个知名人物了。”

齐扬摇了摇头,继续道:“他虽出身平民,但天赋出众,奉天曲艺就没有他不会的。他性格耿直,一生只为曲艺,别人有不足之处他都会点评优劣。但并非所有人的都心胸宽广,能接受他的指点。”

齐吟接话道:“有人心生怨恨,排挤于他,甚至离间他辛苦教导出来的徒弟,最后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就剩下两个从小带大的徒弟还跟着他。后来他心灰意冷,来到了这里。一身本事,只落得这么个老死山林的下场。”

吴情不解道:“为他人指其不足,加以教改,乃是善事。为何会有人心生怨恨?”

齐扬苦笑:“这就是凡俗人心啊!似你我这等率真之人,少之又少。”

“气人有笑人无,自己没有他人也别想有的人多的是。”

“莫说凡俗人,纵使修行中人也有不少这样的存在。”

“所以吴道友需知,无人道之短,无说己之长。”

吴情点头。

三人就这样沿着山间的小河顺流直下走着,临近中午,雾气都散得差不多了才来到了一条马路旁。

三人沿着马路又走了近半个小时,路上莫说人烟,连田地都没有一块。

终于,在正午时分,三人来到了一间庭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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