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晚饭的味道
区区一个凉州蛮子也敢对他如此?
自从他成为张家家仆这么多年来,走到哪里别人不是好礼相待?
若是老爷们对他如此便罢,这丘八竟也敢如此!
敬酒不吃吃罚酒!
心中恼怒之下,张大也顾不得伪装了,本来他还想给他点脸,让他自己把马交上来,既然他给脸不要就别怨了。
昂着脑袋道“张大人怜悯你的功绩,欲收你为家仆,这匹马就当你孝敬前辈了!”
“能有今日之喜,你祖宗三代都要高兴得从棺材里爬起来了!”
说着就毫不客气的要去牵大壮的缰绳,至于李琸会不会拒绝?
区区一个寒门能投入他张氏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张大的脏手还没靠近大壮,就被它转身避开。
大壮小跑着转身用屁股对着他,“噗”的一下崩飞出点点马粪。
“嗯!”
张大大惊连忙御着黄马后退,好险不险的就要避开马粪。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李琸,长矛猛地穿过黄马两前腿根之间。
黄马前腿一前一后被矛杆卡住,李琸使劲一卡矛尾,打断了黄马的步伐让它突然前跪在地。
马上的张大猝不及防,一下向前栽倒扑在了马粪上。
“呀,没事吧!”
李琸关心道,见张大双手撑地就要爬起,他连忙上去把住张大的胳膊往前一推。
“啪叽”一声黏腻的声响
他身体没有支撑,又扑回了马粪里。
而张大正打算说话,却没想到李琸的再次偷袭,于是闭嘴不及时被马粪灌进了嘴里。
张大的舌头一接触到马粪,便苦得直哆嗦,努力挣扎着想起身。
然而李琸还能让他起来了,一脚踩着张大的后脑,手里的长矛不停拨打着他的双手,让他支撑不起来。
脚下又狠狠的拧了几圈,给他脸上霍霍匀。
然后一手扯住张大干净的头发给他揪了起来。
此时张大脸上沾满了黑色的污垢,李琸甚至能看见大壮还没完全消化的草料。
“狗东西,你敢……”
话还没说完,李琸又一把把他摁了下去。
“呜呜呜…”
张大双手连忙拍地,他又尝到了大壮昨晚的伙食。
“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沟通了吗?”李琸踩着张大头上问道。
张大不顾在粪里,连忙点头。
李琸松开腿,让他起来。
张大起来猛的大口呼吸,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力气没有李琸大,还是从心的好。
让他缓了缓,李琸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张校尉叫你去拜见他!”
“嗯?!”李琸又作势欲动。
“真的,真的,张大人是好像想给你一个前程。
颍川张家啊!
家仆啊!”张大诱惑道。
李琸皱皱眉,昨夜他表现得很明白了,他是站关西的。
这人还想收服自己?脑子有问题?
而且他李琸可没有给人当家仆的想法!
“你和张校尉说,此刻兵事紧急,容我日后再去拜访。”
张大满脸焦急,“你可得考虑清楚,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是想李琸去的,没办好事张典可不会讲道理。
李琸和煦的笑道,“你传话就好了,知道了吗?”
不待张大开口,李琸又把他按了回去。
“这是你侮辱我先人的惩罚。
你应得的!”
说完李琸翻身上马,顺着鼓声去了,至于见张典?
别开玩笑了,非亲非故的见他干嘛,真指望他心里会有啥好事?
先缓兵之计吊着,他功劳一下来他就跑路换地方,张典也管不着他,毕竟张典又不是真是李琸直属的上司。
而且他有大功,张典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报复自己,不然容易惹的一身骚。
何况这厮开口就是侮辱他李家先人,哪怕他不是原主,也不代表他能接受如此侮辱。
更何况,他也要做出动作表明自己的态度给凉州人看,得到他们的好感。
这样就算他们把自己的功劳全吞了,他也可以在凉州人的情感上把损失的收回来。
在心里权衡清楚了,李琸动手才显得那么干脆。
再说那张典莫名其妙就想骑在自己头上还一副为他好的样子,真当他人脑子有问题?
心里盘算着没走几步,李琸突然反应过来,也许人家真认为被收入张氏作家仆是好事呢!
啧啧,他堂堂现代人,可享受不来这好事!
……
此时张典在帐内不安的等待着,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他的内心也有些上火。
昨晚虽然生气,但睡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他还是选择给李琸一个机会。
他对李琸的功劳很眼馋,本来他也就是奔着这个才来凉州的,战争都要结束了,他却还没有捞到功劳,自然要想办法。
立下大功的李琸自然就入了他的眼,只有把李琸收入囊中,功劳就才有他一份。
谁叫他不是李琸直属上司,怎么分功劳也轮不到他。
别看他是在这会儿是关东派系的头领,但那只是因为家世以及和其他人没利益冲突,要是到分功劳时,别人可不会见得认他张家。
再说和别人分哪有吃独食来的有味道!
所以他只能便宜李琸让他当自己的家仆了。
他从没想过李琸会不答应,他张氏在颍川可谓有头有脸,书香门第、清贵士人的门楣可不是好进的!
若不是看李琸仪表堂堂收为家仆特有面子,不然他可不会拿出这么一个机会。
就在张典畅想他得到功劳后能封多大官时,张大嚎哭着连滚带爬的走进来。
“大人,李琸那狗贼他,他…”
“嗯,你说!”张典见状心中已知,计划失败。
“大人,李蛮子,兽性未去,不仅不来还侮辱大人及张家,说大人如此废物,想必张家也不过是蛇鼠一窝的鼠辈罢了。”
“小人见他出言不逊上去与他理论,反而被他折辱,摁在马粪里!”
“他还说,还说…”
张典此刻脸色反而平静下来,嫌弃的看着张大脑门上半消化的草梗。
“说什么?”
“他说大人您也就配吃马粪了!”
“哈哈哈。”张典笑了,“真是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他招招手,叫人按住张大,“我也不在意你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没来,而且侮辱了你,就是在打我张家的脸,我自会处理他。”
“但你办事不力,就别怪我了。”
“打二十仗,小惩大诫!”
张典冷漠地看着张大的眼睛,命令道。
左右立马有人拿起棍子靠拢过来。
张大不敢对视,强忍着脊背传来的剧痛,心里对李琸恨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