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4章 自言自语
许诺和陆老夫人谈完后，便来祠堂跪下了。
既往的一年里，她跪在这里都是因为老夫人各种挑事之后不得已才跪下的。
而这次，是她自己来的，走之前她想真心实意地跪一次。不是老夫人的强迫，也不是陆程的强迫。
“爸，妈，我也要走了。”她看着两块牌位道。
“这一年里，我和陆程都过得不好，您们在天之灵应该也看得到。”
“以前被罚跪在这里，想不到其他事情，只觉得自己很委屈。”
“现在自己主动跪在这里，心里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您们在那边可以听到我说话吗？应该可以吧？”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听我好好说话了，我也很久没有和谁好好说话了。您们肯定知道，我以前脾气还算好的。您们也夸过我温婉大方。”
说到这里，她先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可能是在笑往事不可追吧。
她又抬起头看着两块牌位：“好像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感觉也没有必要了。”
“爸，妈，对不起，本不该在你忌日这天惹奶奶不开心的。但陆程在外面差点受伤的事情，我真的一无所知。你们知道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怎么可能联合别人来伤害他。但不管怎么说奶奶都是不可能相信我的。”
“爸，妈，对不起。以前我并不觉得你们的离开是我的责任，但现在却觉得或许我在其中确实扮演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虽然我并不知情，但这确实无法掩盖所造成的后果。”
不知何时，祠堂门外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而跪着的人全然不知，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好像想把一年的话在这里一次性说完。
“陆程的话，我不恨他，反倒还爱着他。哪怕这一年他让我过得生不如死，我还是爱他。”
门外的人气场还是一如既往地具有压迫感，插在裤兜里的手无意之中紧了紧。
“我在想，要是时间重来一次，我知道现在这样的结局，那我还会和他结婚吗？”
门外的人眸底紧了紧，静静等着她的答案。只是她话只说到那里便没有了下文。他在心底也问了遍自己，如果知道这种结果，重来一次，自己还会娶她吗？
“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挺可悲的，今天叫他陆哥哥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刺骨的疼。”
门外的人心口一顿，眉头微皱着，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他不想再听，怕她再说出什么让自己更无措的话。故意咳了一声后走了进去。
许诺闻声便停止了言语。
他走进去，气场压人，伸手一把拽起跪着的她，冷冷一声，“差不多行了。”
许诺腿跪麻了，刚被他拽起时没站稳，条件反射的拉住了他的胳膊借力。好在他没有躲开，她迅速站稳后自觉而仓促地收回双手，稍稍向后离他远些，因为怕他又说嫌自己恶心。“不是奶奶叫我跪的。”她解释道。
男人看着她，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后化为一望无际的冰冷，“知道了。”冷冷一声后便疾步向外走去。他不知她为何自己要来跪，但懒得开口多问。
许诺因跪太久腿脚发麻，只能慢慢地跟在后面。
他的余光见她没有跟上来，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她见他在等她，便尽力快步跟了上去。
“明天，有空吗？有空的话陪我吧。”她站在她旁边温声询问道。
他没有多想，冷冷回了一句：“行。”
“那我明天想去游乐园，想坐摩天轮，还想去长明街。”她笑着说道。
他冷冷地点头。
后面不管她再热情地说什么，他都只是冷冷地“嗯”一声，就像完成一个冰冷的任务一般。
她也不管，仍旧笑着对他说。
有关的没关的，都笑着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