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饭
“是嘛?那我可就等着吃了!”梁竹咽了咽口水,对陆文斌调侃道:“文斌哥你赶紧把手脚冲洗干净吧,知道的是去捡谷子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泥坑了呢。”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再配上汗臭味,别提多酸爽了。不过农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早上一身干净的出门,晚上一身泥沙的回来。
“放心吧,保准好吃。”对于梁竹吐槽他像掉进泥坑的话陆文斌毫不在乎,去地里回来哪有不脏的,早习以为常了。
梁竹把菜干和药材收好放在簸箕里,就想去把衣服也收了。
“阿妹你别弄了,你脚可还没完全好呢,不能太用力的,当心以后成了瘸子就有得后悔了,你去旁边坐着吧,其他的我来弄。”陆文斌边舀水搓洗手脚上的泥巴边说道。
别看陆文斌还不到十岁,人现在可是家里的干活小能手了。拎水拎猪食这些活可都是他在干。
“好,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前段时间瓜果蔬菜都被连天的暴雨打坏了不少,只能提前摘了,能做成咸菜的做咸菜,能晒干的就晒干。都不能的就只好剁吧剁吧喂家禽了。
陆文斌和梁竹把该收的收好,该喂的也都喂了,就摸黑点起了煤油灯,坐在院子里聊天等大人们下工。
在大夫家住的好处是什么呢,就是在别人家被叮得着满身的包忙着赶蚊子的时候,可以悠闲的摇着蒲扇纳凉,完全不用担心蚊子的问题。
“欸,文斌哥,你不是去捡谷子了吗?谷子呢?”
“你才想起来问呢?早放好了,估计有两斤多呢,七婆回来让她给称称。”
“这么多啊?要不明天我也去捡?”梁竹见陆文斌每天都能捡些谷子回来,刚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现在是真的很心动是很想去捡,多少都是自己挣的口粮啊,而且积少成多嘛。
这边的稻谷收割后,会让人专门捡地里遗漏的谷子,等大人们捡过一趟之后才给孩子们捡。
不过孩子们捡到的是可以拿回家的,大人们捡的都是归队里的。通常安排捡谷子的大人都不会捡得很干净,主要把比较明显的大穗的捡了,剩下的留给孩子们捡,毕竟谁不想家里多点口粮呢。
大队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分都不会管。
“你脚还没好全呢,别去了,再说都捡得差不多了,很多田都放水准备插秧了。”
“好吧”梁竹看了看自己还带着夹板的脚,有些失望,自己这是条件不允许啊,多好的挣口粮的机会啊。
陆文斌见梁竹那失望的表情连忙安慰“没事,等收花生的时候我带你捡花生去,还能边捡边吃。刚打上来的花生可好吃了,越嚼越香的。”
梁竹心想收花生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这里呢,但这事没必要给这小孩说。嘴里应道:“好,到时候我脚肯定好了,你可不能不带我去。”
“放心吧,肯定带你!”
“阿妹,你饿不饿?七公七婆和阿叔怎么还没回来啊?我都快饿扁了。”陆文斌摸摸咕咕作响的肚子。
梁竹抬头看着满天明亮的星星有些出神,听到他的问话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快了,要不你去菜地里摘个黄瓜垫垫?”
陆大夫家里就有一个不大的菜园子。想吃什么菜就去摘方便的很。
在喝了一个月的粥后,梁竹对这里的晚饭生不起一丝的期待。一天三顿都喝粥,白粥、杂粮粥、菜粥,桌上永远都是空心菜、擂辣椒、萝卜干。
并没有嫌弃伙食不好的意思,只是肚子缺油水,想肉想得慌。其实陆大夫家的伙食在村子里还算不错了,毕竟隔三四天梁竹这个病号还能吃上个鸡蛋。
这年代粮食珍贵,鸡蛋更是堪比钱票的硬通货。陆大夫家能舍得给一个借住在他们家的人吃鸡蛋真的是非常的善良大方了。
梁竹也很知足,能遇上他们也是很幸运的了。
“不了,我还是等七婆他们回来吧?”陆文斌有些蔫蔫的回道。
“文斌和阿妹饿了吧?等会啊,阿婆这就去做饭,很快就好。”门口传来陆奶奶慈祥的声音。
原来是大人们下工回来了,陆文斌唰地站起来跑过去“七公,七婆,阿叔,你们回来啦。我今天有捉到田鸡,咱们烤了吃吧?”
梁竹也拄着拐杖站起来,跟着陆文斌喊“七婆,七婆,阿叔,下工啦?”
陆大夫走过来撸了下陆文斌的脑袋又揉了揉梁竹的头,满是笑意的说:“哟,文斌今天这么厉害啊,好,一会儿让你叔给你收拾干净,烤给你们吃。”
“阿妹今天也很棒,家里收拾得真干净。”
梁竹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文斌哥和我一起干的,文斌哥还去捡了好多谷子回来呢!”
“对,我今天还去捡谷子了,少说也得有两斤呢。”陆文斌满脸的骄傲求夸奖。
“哦?文斌今天这么能干,那晚上让你七婆再烧个丝瓜鸡蛋汤,改善改善伙食怎么样?”
“真的?”梁竹和陆文斌都有些惊喜的问。
“真的!”陆大夫乐呵呵的肯定道。
陆老三和陆奶奶笑着看着祖孙三人在那里闹,对视一眼,摇摇头,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晚饭照例是喝粥,不过比早上和中午的要浓稠些,一碟空心菜,一碗擂辣椒,一盘丝瓜鸡蛋汤,很是丰盛了。
至于烤田鸡……,当然是在上桌前就让梁竹和陆文斌这俩小孩给嚯嚯完了。根本没有上桌的机会……
饭后,陆老三父子回家去了,陆大夫开始考校梁竹昨天的学过的草药。见梁竹对已学过的内容掌握的不错,满意的点点头。
“好,记得不错,来我们今天学金银花,蒲公英和车钱草这三种。”
梁竹学习用的草药都是陆大夫在地里摘的,下工了就顺手带回来给梁竹当样本用。
梁竹怎么也没想到在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杂草会是药材。像走过路过都很容易粘一身的刺头子是苍耳,地里多得能让人拔得发疯的草底下长的是香附子,屋顶瓦缝里长的是骨碎补和瓦松。
之前看过的小说都说采药要上山采,还以为采药有多难(名贵的除外)。现在才知道地里随便拔些草都有可能是药,就看你认不认识,会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