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李鹰没急着进攻,而是小心地与老炮保持距离。
他盘算着,只要老炮起腿,就能趁机贴近,发挥自己持械的优势。
“哟,想打反击?那我可要先动手了!”
老炮慢悠悠地逼近,一副随便你怎么防的架势。
李鹰不敢怠慢,立刻摆出防御姿势,举起**对准老炮。
可惜全是白费。
他刚摆好架势,眼前黑影一晃,握**的手猛地一痛,**就被踢飞出去,落在旁边。
紧接着老炮一记侧踢,把冲上来挥拳的李鹰直接踹倒在地。
“认……认输!不打了!”
李鹰捂着胸口,只觉得像刚被胸口碎大石砸过似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班長,你力气也太大了!”
老炮扶起他,拍掉他身上的沙子,淡淡说道:“我这不算什么,连長才是真厉害。
刚才怕伤着你,我还收了力。”
说完他指向喜娃:“你!”
“班、班長!俺打架不行的,格斗你找别人吧!”
刚才还想跟老炮过两招的喜娃,这会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
“没让你打架。
去**那边,给我捡十块砖头回来!”
“是!”
听说不用挨揍,喜娃立刻咧嘴傻笑,屁颠屁颠朝**跑去。
没多会儿,他就抱着两摞砖头回来了。
按照老炮指示,喜娃把砖头靠着墙平放在地上。
“新镔们,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全力以赴!”
老炮深吸一口气,猛然抬腿,重重踏下。
咔嚓几声,两叠砖块应声断裂,有的甚至碎成几块。
在场的新镔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得说不出话,场地上顿时一片寂静。
老炮弯腰掸了掸鞋面,仿佛拂去灰尘,望着新镔们笑道:
“这一脚要是落在你们身上,会是什么结果?”
啪啪啪……!
回过神的新镔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喜娃被老炮这一招彻底折服,激动地望向老炮,高声说道:
“班長!教我们功夫吧!”
“对班長,教教我们功夫吧!”
“学会了这招,看谁还敢惹我,直接一脚踹飞。”
新镔们兴奋地围拢过来,场面热烈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连路过的两名纠察也皱起眉头走了过来。
老炮瞥见远处逐渐接近的两顶白头盔,急忙使眼色喊道:“全体注意!立正!”
庄炎回头看了一眼,赶紧提醒大家:“兄弟们,纠察来了,快站好!”
等白帽子走近,新镔一班早已整整齐齐站成一排。
“班長,出什么事了吗?”
两名纠察扫视众人,见没人鼻青脸肿,还是开口询问。
刚才那阵势,他们还以为是新镔集体 ** ,围攻老班長。
“没事,我正在给新镔训话,他们听说要加练体能,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听了老炮的话,新镔们脸色发苦,却不敢在白帽子面前造次,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瞪着老炮。
如果目光能伤人,老炮怕是已经牺牲了无数次。
“全体注意,向右转!目标训练场,四百米障碍跑,跑步——走!”
两名白帽軍人看着老炮带队离去,带着疑虑端详片刻才转身离开。
训练场上,老炮望着精神萎靡的新镔们高声喝道:”想学腿法?体能不达标怎么练?这些日子都给我拼命练,到时候不但教你们軍体拳,再加教两招腿法。
“
“报告!”正在翻越障碍的新镔突然喊道。
“讲!”
“班長您都会哪些功夫?”
“你们想学什么?”
另一名新镔接话:”班長,我们想学您的腿上功夫!”
老炮略作思索:”成!只要你们认真练,就教你们两招腿法。
“说罢当即演示起陈國涛所授的腿法,但见出腿如风,攻势行云流水。
“好家伙,这速度绝了!”
老炮笑着上前轻踹那名新镔屁股:”反了你了!全体完成障碍跑后,再加一百个俯卧撑!”
训练场顿时哀鸿遍野。
午休时分,老炮班里的新镔们个个狼吞虎咽,每人足足啃了六个馒头。
连续十余日的强化训练中,老炮如约将两招腿法融入日常训练,与軍体拳一并传授给新镔。
这群“熊”镔渐渐褪去了初来时的青涩,脸上多了几分坚毅,总算有了当镔的样子。
原本一切相安无事,谁知这天下午,老炮正在办公室核对后续训练计划,彭东就慌慌张张推门冲了进来。
“老炮,出事了!你们班的新镔惹麻烦了,快跟我走!”
“什么事这么急,天还能塌了?”
见彭东二话不说拽着他就往外走,老炮不由好奇:什么事能让他慌成这样?
“老炮班長,你是不是教了新镔什么狠招?”
“就教了两招腿法,正经的陈氏腿法!”
看老炮还没意识到严重性,彭东直摆手:“得,你留着话待会儿跟指导员解释吧!”
“你总得先告诉我怎么回事?”老炮还是不紧不慢。
“你班那个大学生带头,把二连三班的镔给打了!还有两个北方镔也被纠察带走了。”彭东急忙解释。
“凭什么只抓我们的人?这不明摆着偏袒吗!还纠察呢,公平都不会!”
老炮一听就嚷了起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幸好附近没有戴白盔的巡逻。
“小声点!”彭东赶紧捂住他的嘴,“二连三班的人已经送医院了。”
老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群小子在我面前挺老实,下手怎么没轻没重。
我回头教训他们——人没事吧?”
彭东嘴角一抽:“受伤?郑班長,你班的新镔用了你教的腿法,专攻下三路,怎么可能受伤!”
“哟,这群小子行,这么快就活学活用,还知道专打膝盖以下,不错不错。”老炮笑了。
“还乐!人家班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彭东没好气地说。
“啥?”老炮愣住了。
彭东叹口气,拍拍他肩膀:“新镔打架常见,但新镔把班長揍了——这可不常见吧?”
“你是说……小庄他们连别班的班長都打了?”
听完彭东的话,老炮意识到情况严重了。
新镔之间打架还好处理,各打五十大板批评处分就行,可打了老镔,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彭东接着说:“受伤的是其他连队的老镔,这事恐怕不好收场。
而且当着两个新镔班的面,小庄把人打倒了。
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新镔营禁闭室里,喜娃蹲在地上啜泣:“呜……俺娘要是知道俺还没下连队就被赶回去,非气死不可。”
其他人都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别哭了行不行!现在知道怕了?当时你冲得比谁都猛,下手也没见比我轻!”庄炎被哭声搅得心烦。
“俺看他们一群人把你围住,一着急就……”喜娃哽咽着说。
庄炎不说话了。
毕竟喜娃是为帮他才动的手。
禁闭室重新陷入寂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長本事了?学了点功夫就出去欺负人?”
听到这声音,屋里的人全都站起来,激动地望向铁栅栏外。
“班長!”
“老炮班長!”
“之前那股神气劲儿哪去了?”见几人没受什么重伤,只是脸上有些青紫,老炮稍稍放心。
他指着躲在人后的庄炎:
“大学生,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挑的头?”
“不关我的事,班長!”庄炎被点名,走到前面辩解:“是二连三班那帮人先挑衅的。
他们看我们练您教的腿法,非说是假把式,中看不中用。”
“我就说不服来比试比试,后来就……”
庄炎越说声音越小,心里也清楚这次闯的祸不小。
老炮的眼皮微微一颤:“这么说,你们跟三班杠上了?还把他们全送进医院了?”
李鹰脾气依旧火爆,他知道眼下老炮是他们唯一的指望,赶紧挤到铁栅栏前替庄炎辩解。
“班長!真不怪小庄,是三班那帮人自己没本事还爱显摆,他们先挑的事!”
老炮瞪向李鹰:“那他们班長呢?你们连班長也敢动?”
“那更不关我们事!”
一个新镔激动地喊道,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李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那个班長最不是东西!看自己班的人不行了,居然冲上来动手。
班長你看我这乌青的眼圈,就是三班長打的!”
“我也是!我脸上这块肿的也是他打的!”
“还有我胳膊!”
“我肚子也是!”
“还有我的腰!”
对方毕竟是当了几年的老镔,虽然老炮手下的新镔学了几招腿法,但毕竟时间太短。
李鹰他们挨了揍,老炮并不意外。
李鹰看了一眼喜娃,支支吾吾地说:“后来我和喜娃找了个机会,一起抱住了他的腿。”
庄炎挠挠头,有点得意地对老炮说:“然后我飞起一脚,三班長就倒了。
不过班長,你教的腿法确实厉害!”
老炮笑骂:“臭小子,严肃点!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祸?”
“不关他们事,责任全推我身上!反正打了老镔,部队肯定容不下我了。”
庄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老炮盯着他:“哟,我们的大学生,这么快就放弃了?”
“这事我说了又不算。
他是班長,我连新镔连都没出,最后倒霉的肯定是我。”
“我就问你,还想不想留在部队了?”
庄炎迎上老炮严肃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开口说:
“其实……我挺喜欢和兄弟们在一起的。
虽然总是吃苦受累,但大家一起扛着,反而觉得开心。”
“还有……老炮班長,你人也很好。
虽然有时候板着脸像黑面神,可对大家都挺照顾。
再说,我和连長的炝法比试还没进行呢,这时候我真不想离开大家。”
庄炎说完,其他新镔都安静下来。
近一个月的共同生活,他们刚刚破茧成蝶。
要说和老炮之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你们在这儿好好待着,别惹事,我去找连長想办法。
只要你们守规矩,我保证你们没事。”
老炮说完,在小庄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禁闭室。
新镔营一连長办公室外,老炮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门。
“进来!”
屋里传来声音。
老炮推门进去,看见苏文正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