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9章 万僧斋5
再说八戒和唐僧。
唐僧命不好，是真的。
救人心切，没跑多远又踩入软土坑被一节木棍绊倒，因为速度太快，喊话也不停歇，让杂草烂泥嗑入口中。
这次摔得有些重，砸起一层土灰，四肢疯狂扭动，一嘴杂草烂泥刷刷的喷出，爬了几次也没爬起来。
耿直的八戒并不会无动于衷，看着倒霉的唐僧心中内疚不已，直言相助道：“师父！要我过来拉你一把吗？”
骨子里的执著让唐僧拒绝回答，拄着禅杖一瘸一拐的靠近八戒，左右摇头不见沅柳怒吼道：“柳儿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
八戒面不改色，耿直的没去扶唐僧，答应沅柳的事也成功完成了。
唐僧乱七八糟的骂了一通，嘴上说不过，就到处查找沅柳的痕迹。
而沅柳已经离开，但有一节湿润木棍留在现场，被八戒丢弃后，落在软土前绊倒了唐僧，软土上的木棍在被唐僧一折腾陷入软土之中，没有狗鼻子或天眼还真找不到。
“悟净看见了。你骗柳儿进树林，还要狡辩，人在哪里？”唐僧挥累了禅杖就搬出人证，咬死不放还越想越乱：“快把人交出来，是不是被你杀了？”
“悟净说的？”
“对。你别不承认。”
唐僧举起禅杖不断比划，气势不输内心淡定的八戒，因为沅柳不再就没敲下去的理由，只能忍住空挥还要防止八戒动手脚灭口。
“走，找他对质。”八戒不但口风紧，还理直气壮。
“给我看看你的耙子……”
两人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唐僧依旧不放心，在仔细看过钉耙没有翻过土的痕迹，才认定沅柳没事，同意回去找沙僧对峙。
沙僧半真半假地骗唐僧，此时却在悟空面前，把自己做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知悟空。
说话间不但没觉得自己做错，反而一副看笑话的心态，猜想唐僧八戒会不会打起来，也不管悟空愿不愿意听，持续不断分享的吃瓜乐趣。
唐僧一路盯着八戒如押犯人一样紧跟，出树林要去找沙僧问清楚。
树林道路不明，唐僧来的时候心急没认真记，现在只能找个大概方向靠模糊记忆，走走停停认方向，速度就有些慢。
谁知在前方看到了沅柳。
沅柳是本地人士，对于道路要比外人熟悉。
为了躲唐僧，中途特意绕了一个大弯，费时费力的才来到这里，坐在白石上休息，也不顾是否得体，胸口衣服爆开露出洁白柔肉，嘴角张开带有节奏的不停喘息换气，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被树枝勾乱，当中还夹杂了一片树叶。
原本算过唐僧八戒回走的时间，以为两人已经路过此地错开了，才安心坐下来休息，心中还想着之前的事，没有警惕周围情况。
“柳儿。”
寻路的唐僧无意间看到沅柳，高喊一声把八戒吓得不轻。
而沅柳瞬间站起转身背对声音来处，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跑，仔细想过后也不再害羞，不知道头发中的树叶，只能整理衣着转身应对。
等唐僧八戒走近，沅柳脸红地看向八戒，没发现什么暗示只能转向唐僧道：“两位长老有事吗？”
看着沅柳头发凌乱，唐僧也不好直接问，就转向八戒投石问路：“你还说没欺负柳儿。”
沅柳也不知八戒和唐僧说了什么，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祈祷八戒妥善回答。
“师父你乱说什么？柳儿怎么在这里？”八戒直接反问沅柳，暗示自己没有失信沅柳。
沅柳听了安心，缓缓说道：“今天万僧斋热闹，这里安静就来走走。”
“我那徒弟悟净，他说八戒带你进了树林，我才来找八戒。”唐僧随意对沅柳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分开了？”
“你听他胡说，我是一个人。”八戒抢先回复唐僧：“还真巧，我也和柳儿一样求个安静的地方，饭后走几步好帮助消化。”
“想必是悟净师父看错了，吃斋饭时我们三人倒是在一起，后来就分开了。”沅柳说前半段。
八戒补充道：“也是，我走的时候悟净还在吃，吃傻了吧！乱说污蔑人。”
“吃斋时人又多，大家走来走去，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沅柳再次解释。
两张嘴对一张嘴，捉奸抓双，唐僧只能相信沙僧看错了。
“八戒，悟空在经堂看书，你也去，把悟净也带过去，多学学大师兄。”唐僧找个理由劝退八戒，好让自己和沅柳独处。你们没有钻小树林，那么我就带柳儿钻。
八戒倒不在意沅柳和唐僧独自点头离去，沅柳对于此事不能开口便留了下来。
看八戒离开，唐僧伸手去取沅柳头发上的树叶，反倒把沅柳吓退了一步，急忙解释道：“柳儿，你发中有落叶，我来帮你摘。”
“不劳烦唐长老。”
沅柳急忙拒绝，整理头发还真找出了一片树叶，想想自己在八戒面前都不自知，如此丑态真是伤人心。
之所以拒绝唐僧，是凡人敬神佛，惧神佛，同时内心自卑配不上圣僧。
唐僧喜欢年轻美丽的沅柳，还不想去东土传法，孙悟空也被说服，只要沅柳嫁给自己就一举多得，对沅柳就显得积极主动。
两人闲聊多时，各自放松的坐在白石上，唐僧话题一转：
“柳儿，你想过长生不老吗？”
“我是凡人，想了也是空想。”
“我有办法，凡人其实也可以长生不老。”
“真的吗？”
“嗯，我不骗你，真的。”
神仙都难以长生不老，天庭有蟠桃园，用来维持神仙寿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天庭号令，在则如佛门香火，建立城隍庙，立山神土地收集香火长生。
五庄观镇元子是靠着人参果，换来了地仙之祖的称号，受人敬仰。
佛门至今不灭也是有长生不老之法。
其一：控制着地府生死簿，能让凡人免去生死，即使死了也能轮回重生。其二：佛色香火能维持长生，唐僧师徒去东土传法就有此目的。
不过唐僧说的办法并不是地府生死簿。
“其实我的肉，吃了能让人长生不老。”唐僧一脸严谨怕被人发现，贴着沅柳耳边小声说道。
“嗯？”
关乎长生不老，沅柳听得仔细却不敢相信，听过神丹妙药让人长生，如嫦娥吃了仙丹飞升月宫，长生不老还保持着美貌不衰。
但沅柳真没听说过吃肉长生的，还是吃人肉。
“柳儿想不想长生不老？”
“当然想啊！可这……”
“柳儿我喜欢你，也愿意让你陪我一起长生不老。”
让你陪我！
“……”
谁不想长生不老？
神仙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多喘几口气。
寇员外向佛做万僧斋，单单花费金钱是沅柳无法企及的，他的终点目标可不是长生不老，只是简简单单希望寿命过百，轮回转世时不会落得太差。
沅柳只是个丫鬟，支付不起寇员外付出的代价，难道一个丫鬟以身相许就够了吗？我真的有如此魅力吗？唐僧说的是真的吗？
种种疑问联系在一起，就不敢随意回唐僧话。
这也不怪沅柳犹豫，即使神魔乱舞的年代，有人和你说吃我肉能长生不老，如此诡异的话！谁信？
只要是个正常人多会思考真实性，其中很多人还会得出相同结论：唐僧是骗子。
沅柳之所以犹豫还有另一个原因，师徒几人是灵山来的，根正苗红。
又见过唐僧的手在火上烧烤，木鱼烧毁手却没事，这不是普通人的表现，还有三个弟子，认定唐僧是有本事的人，至于这本事有多大就不知了，也许真的能让凡人长生不老。
唐僧知道自己的话会让人质疑，便不急着等沅柳回答，两人沉默许久后。
“柳儿我喜欢你，你咬吧！”
唐僧打破寂静正面直视沅柳，护住对方双臂靠近自己，看得沅柳眼神左右回避，脸上通红。
沅柳躲不了只能闭上双眼，咬住白齿不想咬人，见到血腥一面，撇过头表现出拒绝。
长生不老近在眼前，沅柳不敢动口，佛门大慈悲有舍身饲虎，唐僧为了成全沅柳，表达爱意也决定牺牲自己，要为爱献身。
舍肉赐长生！
唐僧微妙的倾斜脖子屏住呼吸，身体慢慢的凑近沅柳紧闭的嘴唇……
……
一和三这两个数比较会玩：有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传法小队也是一个师父三徒弟，唐僧不是好汉，也算不上好篱笆，是累赘！
孙悟空本是安静的美男子，在经堂看书！
不需要听唐僧讲经！不需要听沙僧的吃瓜乐趣！这些忍忍就过去了，结果八戒来了。
“你看见我和沅柳进树林了？”
“嗯，看见了。”
“和师父说了？”
“对，也和大师兄说了。”
“大师兄这事和传法有关系吗？”八戒转向悟空明知故问。
“没关系。”
悟空不爱管事，只要大方向不变就行。
三个金箍允许三人到东土传法，所以唐僧要留下来成亲，悟空是不反对的。
“啪！”
八戒在问悟空的时候就开始蓄力，等悟空回复，就一拳打出，也不管出手轻重，一拳把沙僧砸翻在地，觉得如此还不够，便追上沙僧手脚不断出招。
沙僧也不是软蛋，能装孙子能翻脸，那一年流沙河的妖怪和“吴京”的唐僧比过拳脚，不开加成拳脚到肉火拼了一年，能打！
第一拳让你打，是给“大师兄、二师兄”这称呼的面子，就好比唐僧可以打他们，没理由的话三个徒弟就会教训唐僧，所以唐僧看到八戒没见沅柳，只能空挥禅杖，不敢真打八戒。
这第二拳就不能让八戒轻易打了，面子给了就要看本事，在孙悟空面前，再被打就是丢了面子和本事。
沙僧翻身起来，左右招架，只守不攻，心思细密。
佛门人员众多，悟空也不清楚两人到底有多少本事，去东土传法路途遥远，沿途必有不少妖魔鬼怪，也不知需要多少年才能到东土。
一个临时组建的队伍，必定会存在磨合期，越早弄清楚队友的实力对传法就越有利，此时悟空也不急着喊停，看两人拳脚对战，评价高低。
八戒蓄力开局，起势威猛，拳脚硬朗，有章法却不高深。
沙僧硬抗一拳还能稳住后发，只守不攻后续有力而故意不发，巧用身段移位阻挡八戒大开大合的攻势，沉着应对。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交手百招，也不见颓势收手僵持而战。
“住手。”
声音平淡，不威不怒很是随意。
孙悟空已看出拳脚上沙僧高八戒一头，没有再斗下去的必要了。
打得激烈还僵持不下的两人，听了平淡的话语果断停手，显得十分默契。
沙僧吃亏挨了一拳，此时不但没有一丝抱怨，反而有些满意，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八戒，有些不好意思。
八戒打了人却很失落，因为只有第一拳是打正的，之后打到沙僧却是伤不了对方，知道自己不如沙僧。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因为沙僧打小报告吗？
当然不是。
其实这一架是迟早的事，八戒沙僧服斗战胜佛，但不清楚双方彼此的实力。
离开灵山走了一个月，也没有秀实力的机会，如今吃好喝好大家就想要活动下手脚，恰好唐僧也不在，不会让当师父的唐僧需要劝架而为难，更是为了让悟空见证。
这一架既给斗战胜佛看自己的本事，也能了解对方实力，这就是理由。
输了的八戒是最尴尬的，只能转移话题：
“师父和柳儿在树林里，要不我们去看看？”
“好，二师兄我骗师父说：你骗柳儿进了小树林。他追过去了有没有打你啊？”
“哈哈哈，没被打。他还摔了一跤，吃了一嘴泥巴吐了好几口也没吐干净。回来的时候遇见柳儿，他就把我赶走了，还让我找你一起看经书呢。”
“看经书还是算了。先前法事上师父念经，穿了袈裟在柳儿面前故意让火烧手，哈哈哈。不知道他还会干什么，走去看看，大师兄一起去看看。”
“好。”悟空点头，打架的事就此翻页。
“对了，三师弟待会师父问你为什么骗他，你就说吃斋的时候人多，看差了。”
“嗯，当时人是挺多的，我就是看差了，待会我来认错。”
三人有说有笑走向树林，对于唐僧的态度极其一致。
在说唐僧遇见沅柳，赶走八戒就开始扯天扯地，不知何时三个徒弟已藏在附近。
三弟子笑话唐僧瞎扯，还唐僧肉长生不老，最后发现这东西居然是用来骗吻，才再次佩服唐僧的奇思妙想，打破了众人的下线。
路见不平三声吼，唐僧皮软抖三抖：
“唐僧肉长生不老。”
“五毛一包！”
孙悟空最终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