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迫不及待地想……
何自在眼皮和嘴角同时一抽。
小伙子还装起了委屈?
装得有模有样?
姜选垂下头的一瞬,将一瓶可乐递到何自在眼前。
“呐,给你的。”他的眼睛瞥向另一边。
何自在没有接,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白净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檀香木佛珠,珠身刻有烫金字符。
何自在的一根手指轻轻搭在了距离她最近的一颗佛珠上,仔细地摩挲。
她想起,她的父亲也曾热衷于研究佛珠。
奈何佛门渡不动疯魔的赌徒。
那位信徒最终堕落为人间恶鬼,并将恶爪伸向她和母亲。
所幸最终还是被她不计后果地“砍断”了。
姜选见何自在长时间没反应,忍不住转头,就看见何自在盯着他手上的佛珠,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何姐姐,这珠子……哪里得罪你了?”
为什么突然有种被仇视的感觉?
小姐姐心情多云转阴了?
何自在收回指头,轻叹一口气,说:“我不喝碳酸饮料,你自己留着吧,就快到索道站台了,加油。”
她将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子塞到背包侧面袋子里,迈开腿继续攀爬。
姜选点了点头,乖乖地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二人没有再搭话。
期间左灿灿打来了电话,何自在边走边挂断,之后脚步更加快速。
姜选不禁惊叹于何自在的体能,从休息区走到索道站台需要将近四十分钟,何自在除了淌点汗,气都不带多喘一下。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旦迈开腿,何自在就一直往上爬,不带一刻停歇。
云山有一段路地势陡峭且曲折漫长,这段路特意修建了几条过山索道。
绝大多数人会选择乘坐索道去往下一个山峰,也有少部分人乐意挑战自我。
何自在最初打算走小部分人走的路,尝试一把挑战自我,但今天左灿灿没有来,她觉得少了最大的乐趣,便没有了挑战的心情。
毕竟,左灿灿向来是一个锻炼一分钟,哀嚎一小时的姑娘。
嘴上说着爬山能放松心情,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左灿灿住在云市却从未爬过云山。
这怎么行呢?
设计师行业经常久坐在电脑前,没有强健的体魄是万万不行的。
此番她先来爬一趟探探底,之后还是要带她家灿灿来一次。
何自在这样想着,爬着爬着,很快来到云山著名的索道——浮云索道。
此时空气格外清凉,但是头顶的云层逐渐变得灰蒙蒙。
云山因为地貌特性,不同位置会呈现不同的气候。
据说山顶处一会儿风雨一会儿晴,何自在背包里还特意准备了一件雨衣。
“看到这个索道,我脑海里突然蹦出前不久看到的一部丧尸片。”姜选站在候车大厅,望着窗外一波又一波的缆车,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同一批的几位游客尤为默契,齐刷刷地向姜选投来敌视的目光。
“emmm,华夏没有丧尸的,只有僵尸,不过僵尸不会坐缆车。”姜选挠了挠头,眼睛睁大,模样要多憨有多憨。
“这位小伙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同样在等缆车的络腮胡男人实在没忍住,开口指责道。
男人旁边的金发女人附和着:“你看你这么不会说话,你女朋友宁愿玩手机都不愿意理你了,你不去哄哄,还搁这回忆丧尸片呢?”
“?”何自在与姜选并肩而站,她从进大厅到现在一声未吭。
她只是一直低着头,趁着时间空闲给左灿灿回几条微信信息,怎么突然被按头加了一个身份?
她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情况,于是她走到了大厅的另一边,与姜选拉开一大段距离。
“她不……”姜选连忙挥手解释。
他也想这是真的,但现在肯定不行啊!
小姐姐对他不上心啊!
可千万别把人给惹生气了!
“哎呀你别和我们解释,你和你女朋友解释去,你看她都走远了,快去追!”金发女人打断姜选的话,她作为过来人,表示非常理解。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年轻人嘛,有点脾气很正常,多说点好话就没事了!”
“爬到这里也挺累的,都互相包容一下。”
“哇,那个小姐姐长得好靓啊,这位小哥你还愣着干啥啊,赶快过去过去!”吵吵闹闹中,有人把姜选往另一边推着。
何自在双手抱胸,白眼翻上了天,姜选则是感觉脚指头尴尬地要抠出大别墅了。
唉,城里人戏好多,他要回农村。
“好了好了,游客们安静一下!新一批缆车来了,都排好队,一车六人,注意脚下安全,有秩序地上车!”缆车工作人员是位身形魁梧的中年卷头大妈,她拿着扩音器大声吼道。
众人见车来了,也不闹腾了。
“何姐姐,快过来!”姜选小跑着去找何自在,急躁地抓住何自在的手腕就往缆车的方向跑。
“啊喂,我说你可真……有点自来熟啊。”何自在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在缆车里面坐下了。
缆车开始运行,此时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雨水顺着缆车玻璃向下滑落。
姜选就站在何自在面前,大手紧紧抓着支撑杆,高大的身形几乎将何自在整个人覆盖住。
何自在侧过脸,琥珀色的眼眸专注地望向玻璃外的景色。
缆车的速度很慢,随着时间的推移,缆车处于两个山峰之间。
缆车之下,是一眼望不清底的山谷。
视线抬高,放远望去,周围雨雾环绕,减去了几分高处的寒意。
何自在喜欢身处于高处,越高的地方她越兴奋。
对于别人来说毛骨悚然,对于她来说精神鸦片。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刹那间,某种欲望汹涌而出,每个毛孔都充斥这样的欲望。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去。
张开双臂拥抱高处的风雨,然后沉沦于失重状态,平静地等待肉体和灵魂的双重解脱。
只是这样一想,她激动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