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10章 打不得，骂不过
顾柒月看老夫人动怒，则劝道：“祖母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五妹妹，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你忘了自己姓顾了？你顾念林家人的性命，那咱们顾家的性命你就不管了？”顾柒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顾玖笙没想到老夫人会想要她的命，顾家其他人也是一副赞同的模样。
只有顾泽善脸色有些纠结，一会觉得顾玖笙做的不算错，一会又觉得顾柒月说的也有道理。
“你们若是真的要杀我，那便杀吧。明日京中就会说，顾家为了一块免死金牌，杀了嫡女。还真是世家大族的做派！”顾玖笙话语中满是讽刺。
顾衍之神色变了又变，眼下免死金牌已经拿出了，杀了顾玖笙其实无济于事。
他也知道莫不如对外说顾家自愿的，还能落个好名声。
只是不惩罚这孽女，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想了想说道：“杖责三十家法，即刻行刑。”
顾玖笙心说，父亲还真是会罚，这三十板子打下去，人不会死，但是也会卧床好长时间，倒是一个惩罚她的好办法。
她知道，这已经是顾家的极限了，不可能一点皮肉之苦都不受。
很快，就有婆子拿来了长椅，让顾玖笙趴下去。
负责杖刑的婆子是陈氏的心腹，此时正龇着牙，跃跃欲试。
还未等顾玖笙趴下，管家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侯爷，摄政王身边的亲卫来了，说是传摄政王的旨意。”
“快请。”顾衍之忙说道。
对顾玖笙的刑罚，自然也就暂时搁置了。
暗夜进来的时候，没错过院子里的长椅，还有婆子手里的板子。
心想王爷这是惩罚顾家小姐？
怎么看着倒像是救命呢？
“王爷有旨，顾家五小姐今日在王爷面前做出了承诺。王爷打算亲自盯着这件事，所以这一个月，顾家五小姐要随传随到。一个月之后，若是林家的事情不能水落石出，五小姐和林家一起受刑。”
暗夜说完之后，便离开了，留下顾家的人面面相觑。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听这意思，一个月之后，顾玖笙就要和林家一起处斩了。
毕竟顾玖笙说的一个月之内找到丢失的兵器不现实。
可按照摄政王的意思，这一个月之内，顾玖笙要随传随到。
那这刑罚？
顾衍之和顾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做出了决定。
总不能因为这个孽女，得罪了摄政王，那顾家可真的没有活路了。
“咳咳，玖笙代替为父去送免死金牌，也算有功。你不敬祖母的刑罚就免了吧，就算功过相抵了。”顾衍之清了清嗓子，说道。
陈氏和顾柒月有些错愕，这怎么说不罚就不罚了？
顾谨言几人倒是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挥挥手，示意掌刑的婆子们下去。
“那我可以走了吧？”顾玖笙笑意盈盈地问道，好像刚才就是个什么误会一般，连点怨恨之气都没有。
顾家众人此时都有些气闷，若是就这么让她走了，又难消心头之恨。
可不让走，又能如何？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顾玖笙。
“下去吧，再有下次，绝不轻饶。”顾衍之沉声说道。
顾玖笙便越过众人，回了海棠苑。
用过午饭，顾玖笙去了芸姨娘的七花阁。
一是为了给顾致远把脉，另外她想看看她娘留下的书籍和手札。
她去的时候，芸姨娘正带着顾致远在用午饭。
听说顾玖笙来了，芸姨娘亲自迎了出来。
“五小姐用饭了么？”芸姨娘本想说让顾玖笙在这用午饭，又想起桌上的膳食，这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顾致远也恭敬地给顾玖笙行礼，还说道：“多谢五姐姐救我。”
八岁的孩子，跟小大人儿一般。
“你们在用饭？我来的不是时候了，你们进去继续用饭，我在边上坐会儿。”顾玖笙笑着说道。
芸姨娘把人让了进去，顾玖笙瞄了一眼饭桌，两盘炒青菜，一盆清汤寡水的汤。
“你们平日就这个伙食？”顾玖笙有些惊讶。
想起平日里朱雀侯府的奢华用度，怎么也想不到芸姨娘母子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竟是比府上有脸面的丫鬟都不如。
怪不得顾致远那么瘦，胳膊腿上，一点肉都没有。
而且上次给他把脉，身子还虚弱的很。
芸姨娘讪笑了一声说道：“吃喝我倒是不在意，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
顾玖笙说道：“可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样的饭菜哪里能行？”
“这府里的妾氏不少，可只有我生下了孩子。若不是我跟着夫人的时候识得一些医理，远儿也生不下来。如今远儿八岁了，连个启蒙先生都没有。说白了，这府里根本不在意我们母子。”
芸姨娘声音有些落寞，看看顾致远，又觉得很是知足。
只要孩子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顾玖笙听芸姨娘这么说，开始坐在椅子上思量。
“芸姨，明日起，我就每日来七花阁，给远儿开蒙吧。”顾玖笙说道。
芸姨娘有些诧异地看着顾玖笙，“五小姐，你能读书写字？”
这话说完，芸姨娘马上后悔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五小姐别怪罪我，我不会说话。”
顾玖笙摆摆手，“怎么会呢，我给远儿启蒙应该还是可以的。”
说起来，她虽在药王谷长大，但是学业上并未耽搁。
该学的该看的书，师父都教导过。
甚至专门请人教导她针线女红和琴棋书画。
只不过京中这些人际关系，还有些世家之间约定成俗的规则，她不太懂。
也因此在顾柒月有心的算计下，她的蠢笨被传的沸沸扬扬。
芸姨娘听说顾玖笙能教导顾致远，高兴的直抹眼泪。
自从这个儿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就一天比一天忧虑。
堂堂侯府的子嗣，大字不识一个，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总不能自己的儿子以后只能混吃等死吧？
顾玖笙有些不解地问道：“就算夫人不在意，那祖母也该上点心吧？毕竟是侯府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