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一挥挥的风采
二哥愣住了,他想不到眼前的小子到底还有什么依仗,竟然还敢嚣张?
“小崽子,我看你找死!”
他喝骂一声,拔刀就刺。
这一刀直奔沈冲的脖子,显然是想置他于死地。
沈冲面色一沉,意念集中双眼之中。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二哥的行为就像是慢动作。
他侧头一躲,反手扣住二哥的手腕,那已经初步改造的身体所蕴含的力量,令对方完全挣脱不开。
“铛。”
二哥吃不住痛,尖刀掉落。
“他妈的你们还看什么,给我弄死他!”
一时间几十号黑西装涌了上来。
沈冲脚踩吧台直接蹿了起来,一脚踢飞二哥后落地反冲向众人。
接触的瞬间沈冲矮身躲开一棒,一个铁山靠将来人撞飞,顺势又砸倒了两人。
接着他右手回探,扣住握着匕首挥来的手腕,反手一掼,直接将匕首插入了对方的肩膀,将人扎倒在地。
这时胖子拿着开山刀从后面迈着碎步冲来,想要偷袭,沈冲耳朵一抖,整个人瞬间侧移,反身一拳直冲面门,将胖子打的面部凹陷倒飞而出。
顺着挥拳的势头,沈冲身体下伏,旋转间一个扫堂腿扫倒两人,起身就是一脚正蹬,其中一人还没倒地就又被凌空踹飞,沈冲身子一晃瞬间跟进,在空中单手叩住其面门,“砰”的一声将人按在地上,生死不知。
“小子,再动一下我打死你!”
沈冲拍拍手站起身来,转头就看见那个叫老五的人正举枪对着自己。
此时的老五面色狰狞,情绪激动。
一个照面倒了一片的人,包括寸头二哥,胖子三哥,全部生死不知,此刻他是场面上唯一的主事人,他必须站出来。
“我劝你别拿那东西,我不想杀人。”沈冲沉声道,实际内心也有点慌乱。
“你咋那么牛逼吗?死到临头了你吓唬谁呢?!”
“砰!”
枪到底还是响了。
“啊!”
一旁的卡座里,方菲和陆瑶惊呼出声。
方菲早就被吓醒了酒。
此前见到沈冲大杀四方,她们震惊的同时也稍微放了心,觉得沈冲应该会没事,直到对方拔出了枪。
燕百川更是红了眼,酒精和枪的刺激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哪里还记得黑哥的存在。
“我焯你嘛!”
他大吼着冲上去想要扑倒老五,却被一个黑西装一脚踹了回来,提刀就要砍他。
“唤灵!”
危机当头,沈冲低喝一声,右手下意识向前一挥。
“扑通。”
老五双目圆睁,带着茫然和不甘栽倒在地。
他的眉心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弹孔,子弹来自于他自己的手枪。
霎时间,酒吧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瑶脸色煞白,说话时嘴唇都在抖动:“死…死人了。”
方菲也是嘴唇发白,颤声道:“沈冲他没事…谢天谢地…”
接着又小声嘟囔:“好帅啊…”
燕子也回过了神,先是哈哈大笑,接着又破口大骂:“该,真特么该,死的好!”
他面前的黑西装闻言顿时骂了一句,举刀就砍。
沈冲沉着脸再次挥手。
这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倒飞而出,扫平了好几个卡座后“砰”地一声砸在酒吧墙上,张嘴吐出鲜红色肉块,直接断了气。
那墙都被砸出了一圈蛛网一样的裂纹。
至此,场中人尽皆胆寒,再无一敢动。
有些胆子小的甚至吓尿了裤子。
沈冲的内心同样不平静。
“我杀人了…”
“看开点吧,人也是动物,弱肉强食,这在万兽世界是再常见不过的了,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想活着么?”小黑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明白,只是,一时间难以适应,我没事。”
沈冲忍着想要呕吐的怪异感,目光扫过大厅。
被他看到的人尽皆低头,无一人敢跟他对视。
“你们…”
沈冲正要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你们想死吗?”
事实上沈冲早已经察觉到有人接近了,本以为是外面堵门的小喽啰,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沈冲解除了唤灵,以防等下疲惫,又招呼燕子过来,将三人护在了身后。
他自己则是找了把椅子坐下,顺手又开了瓶啤酒,想压一压胸腹间的翻腾。
“砰。”
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沈冲定睛一看,有些意外。
这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穿着很普通,休闲装运动鞋,寸头,皮肤黝黑,身高一米七五上下。
他进来后视线扫过全场,那眼神格外锐利,带着一股子狠厉。
“在这闹事?”
男人淡淡开口,声音低沉。
这时又有几人走进屋内,当中一个穿着唐装的半大老头摆摆手,唤了声:“阿锡。”
年轻男人微微低头,退到一边闪开了位置。
老头背着手淡淡扫视着所有人,开口道:“疯狗的人?”
旁边的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中年随即开口:“三爷问话,出来个能说话的。”
舞池中的黑西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看向了角落里的一个中年。
沈冲有印象,这也是当时聚在门口研究对付自己的人之一。
这中年见状顿时有点麻爪,哆哆嗦嗦上前一步,直接跪在地上,叫了声“三爷”。
眼镜男人道:“哪个方面的?”
“我们,我们是十三堂的人。”
被称为三爷的人眉头一拧。
眼镜男人也是面带疑惑,侧头跟旁边的人耳语了一番,转头附在三爷耳边轻声道:“是疤脸地头上讨饭的,听说是周家帮忙疏通的。”
老头有些疑惑道:“哪个周家,周海成?”
眼镜点点头:“应该是了。”
老头不禁摇头失笑。
“阿锡,你处理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边的黑西装被吓得脸都绿了,他瞥了眼叫阿锡的男人,哆嗦的更厉害了。
人他没见过,名他却是真的听过。
人屠章九锡。
据说此人从小就被卖到了柬埔寨,打黑拳,制毒贩毒,后来又当雇佣兵,杀人无数,为人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直到前几年才回国,一回来就闹出不少事儿,后来被丁三爷给保下来,留在了身边,虽然行事低调了,但江湖上一直都有他的传说。
眼见丁三已经快走到门口,西装男鼓起勇气大喊:“三爷,三爷留步,兄弟们也是无心之举,更无意冒犯三爷,我们这次倾巢出动,只为了弄死一个人,他就躲在三爷您的酒吧里不出去,弟兄们真是没办法了啊!”
丁三背着手没理他,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
西装男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大喊:“三爷,我们真的只是为了给老大报仇,而且我们跟疤哥打了招呼了,您就放过我们吧!”
丁三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这么说倒是有了几分道理,我丁三素来讲理,小董,叫疤脸过来,半小时内不到,让他以后不要出现了。”
眼镜应了一声举着电话出了门,场面暂时寂静了下来。
“嗝。”
一声酒嗝突兀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沈冲一脸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脑海中小黑还在喊着:“再开一瓶,麻溜的。”
黑西装恨极了沈冲,但想到他那非人的能力,愣是看都不敢看他,只能咬牙低头,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丁三目光毒辣,场上的情况被他尽收眼底,包括被砸裂纹的墙壁…
他呵呵一笑道:“小兄弟定力不错,报个身份吧?
“他们要找的就是我。”沈冲指了指自己。
“哦?”
丁三目光一凝,视线扫过燕百川和姐妹花,心中自动将他们剔除了。
他指着满地不知死活的黑西装问道:“你干的?”
沈冲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嗯。”
“呵呵。”
丁三失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过江龙,没想到是个疯小子。
他刚想说话,眼神不经意瞟过一旁跪着的黑西装,只见那人满脸悲愤,丝毫没有不服的意思,甚至显得有些…畏惧。
“难道是真的?”
丁三有些拿捏不住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章九锡看出了老板的顾虑,当即嗤笑一声:“我来试试你。”
显然这是位急性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丁三连忙喝道:“阿锡,不要伤人。”
状似阻拦,实则喊的却不是“住手”。
沈冲内心冷笑。
没一个好货。
他也没有留手,当即开启唤灵,轻轻抬了下手。
下一瞬,宛如猎豹一般的章九锡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被一股极大的反作用力撞得倒飞而回,滚到了丁三脚下。
旁边的人懵了。
丁三也懵了。
姐妹花掩着小嘴,瞠目结舌。
众多黑西装的脸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连沈冲自己都有点发愣,但他很快露出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场上唯一淡定的只有燕子,他喝了一口小酒,顺便不忘向沈冲的胸膛投去一抹崇拜的目光。
丁三低头看看口吐鲜血的阿锡,抬头看看远处的青年,满脑袋都是一句话:“他怎么做到的?”
章九锡大脑一片空白。
他根本没看到对方出手,对方似乎就挥挥手,自己就飞了?
这特么怎么可能?
章九锡不愧是练过,身体素质和忍耐力绝非常人。
他一咬牙翻身而起,双手在腰间一抹,一套指虎被他扣在手中。
这次他没有莽撞的直冲上去,而是围着沈冲不断绕行,脚下的步伐似乎有着一定的规律。
但沈冲看不懂,他也没看,此时他正和小黑聊着天。
“小沈呐,越来越熟练了呗?都收发自如了?”
说话间隐约传来小黑吧唧嘴的声音,听得沈冲嘴角一咧。
“我不想弄的人尽皆知,现在上层对融合者态度不明,不能因为龙九一面之词就觉得万事大吉,还是低调点好。”沈冲谦虚的回道。
“你指的是一巴掌把墙都差点拍碎了吗?我记得你们人类的低调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啊?”
“话说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地球的东西?”
“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自然知道了。”小黑的声音忽然有点寞落。
沈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索性再次唤灵挥了下手。
章九锡顿时像被卡车撞了一般倒飞而出,砸在了墙壁裂纹中央,缓缓滑落。
无冤无仇他也没想要对方的命,有意控制了力道。
即便如此,章九锡也受伤不轻,满脑子都是:“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随即昏死过去。
丁三爷等人再次集体石化。
“小黑啊,你在那边有亲人吗?朋友?”沈冲在心中问道。
“没有,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北疆的万兽山,那里被封印了,整个山上就我自己…”小黑声音低沉。
“你自己过了九十九个纪元?难以想象,你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沈冲有些唏嘘。
“所以我每天都很无聊,只能不停地打那个破封印,直到被一个漩涡吸进去,醒来后就在那只蠢猫身上了…”
沈冲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每天啥也不干,对着那个封印抓了九十九个纪元?”
“是啊。”
“像身后虚影那样?”
“啊…嗯,差不多吧,怎么了?”小黑的语气有些茫然。
沈冲震惊了。
常言道,十年磨一剑,小黑这根本就是九十九纪元磨一爪,这一爪有多强,或许连它自己都不知道…
难怪自己总是下意识挥动右手,难怪一抬手对面就化身空中飞人,原来如此!
沈冲激动了,在心中问道:“小黑,黑黑宝贝,你知道你这一爪到底有多猛不?能不能拍死天兽?”
小黑语气不善道:“你傻啊,都说了山上就我自己,我怎么知道?还有你能不能别恶心我,是不是又想全身粉碎性骨折?”
沈冲干咳一声,稳定下激动的情绪,心里美滋滋的。
“沈先生,沈先生?”
沈冲抬眼一看,见丁三正站在远处向他拱手。
他已经从黑西装那打听到了沈冲的身份。
“咳,嗯,有事儿?”
“那个…沈先生,借一步说话?”
沈冲扫了眼四周。
此时章九锡已经被人抬了出去,丁三身旁还有四个神色不善的黑衣壮汉。
感受到沈冲的目光,丁三脸色一沉,侧头道:“都给我把头低下,站一边去。”
四个大汉连忙低头退到一旁。
沈冲咧嘴一笑,这副做派,加上一句“沈先生”,他估么着对方是发现什么了。
果然,丁三爷转头之间犹如换脸戏法,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慈祥。
他笑呵呵道:“沈先生,刚才阿锡的事儿我得先向你赔个不是,是我御下不严,等他能站起来,我一定让他负荆请罪,当然了,口说无诚,这样,条件你开,只要我丁三出得起,就没有一个不字。”
黑西装中年心里那叫一个悔啊,这会儿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特么到底是惹了个什么人啊?不说只是个身手不凡的大学生吗?大学生能让“燕北半边天”丁三装孙子?这不是扯淡嘛…
“言重了,毕竟这是你家,把你家打坏了,挺不好意思的。”沈冲象征性地拱拱手算是回了礼。
“哈哈哈,沈先生要是喜欢,这酒吧送你拆着玩又何妨!”
丁三这话不可谓不敞亮。
燕子在后面拉了下沈冲。
“这人我听说过,号称燕北半边天,以前也是矮骡子出身,不过据说早就走白道了,但是能力挺大,咱在燕北生活,还是别跟他结梁子了。”
沈冲听得分明,燕子话里话外并没有畏惧的意思,他只是怕麻烦。
也对,自己是不用怕他什么半边天,但自己还有燕子这位好兄弟,自己又不能随时在他身边。
想到这,沈冲向燕子和姐妹花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转头道:“丁三爷大气,赔礼什么的就算了,今天之所以在这动手,也是迫不得已,全在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看来上次下手轻了,没打疼他们。”
一句话吓得所有黑西装尽皆低头,噤若寒蝉。
方菲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写满霸道的男人,不禁出了神。
“老婆最大啊老公第二,你是我的心啊你是我的肝儿…”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响起。
沈冲在其他人怪异眼神的注视下尴尬地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正是龙九。
“喂?”
“啊,是我,我肯定没事儿,不过你的人好像事儿不小,整不好今天可能要全撂这儿了。”
“啥,你快到了?你胆儿不小啊,行,我就在这儿等你给我说法。”
说完沈冲将手机摔在地上,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丁三眼神转动,所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