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那个实习护士刘思雅,来给我换药瓶了,所以我并没起疑。借着沉沉的困意,我重新闭上了眼睛。
但是下一秒,我耳边能清晰的听到“嘎吱”一声,仿佛是谁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头上,我极力的虚睁双眼,可病房内,本就是一片漆黑……看了很久,我才隐隐看到,有一个女人的背影轮库,坐在我病床上,此刻正背对着我。而我的病床上,也没有了输液瓶。
那这个人是谁!?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只见她背对着我,拿着一把木梳,开始不断的梳头。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可无论我怎么听,却始终听不清楚。
我极力想要睁大眼睛,但浑身上下还是一阵疲软,只能虚掩目光看着…看着护士手中的梳子,在黑夜中,泛着森冷的光泽。
这一幕吓得我心神一颤,跟着白婆婆走阴阳,我时常就听白婆婆告诫过…夜半不梳头,梳头鬼见愁。
老人都说这晚上十二点以后,人们都睡觉了,就到了鬼魂活动的时间,也就是说你在鬼魂刚刚起床的时候梳头,恰好和鬼魂同时梳头。
为此还衍生了“鬼剃头”的说法,老人都会讲,晚上梳头后,夜里的鬼,就会来给你剃头,第二天你就成了秃子了这样的故事。
其实这样的说法,并不全面,但我曾经听白婆婆说过,夜半梳头是刮掉头上阳火,这是阴阳手艺中,招阴的一种手段。寻常人万不可学,因为阳火一灭,命难寻。
我想要开口提醒她,可张开嘴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直到五分钟过去了,她还在梳头,动作没有半点改变,甚至从头到尾,梳的都是一个地方…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只希望眼前诡异的一幕,全是幻觉。我想要起身,可是那安眠药上头的无力感,让我根就本不能动弹。
我甚至想要用牙齿去咬自己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这一刻,连牙齿都全然无力。.在一番挣扎后,我终于在极度的不安中,又睡了过去。
直到天亮,窗外的阳光透过密封的玻璃,照到了我的脸上…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随着老旧木门的“嘎吱”一声,我才猛然睁开双眼。
我翻身起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临近八点。
“姜承,”刘思雅护士稍显歉意道:“抱歉啊,吵醒你了!”
“没关系,”我看了看她说:“昨晚你也在这陪了一夜,辛苦了!”
“昨晚?你说什么胡话?”护士一愣,只当我是占她便宜,还略显不悦的强调:“谁陪你一夜?昨晚你就两瓶液,输了我就回值班室睡觉了…鬼才陪你了一夜!”
说者无心,但鬼那个字眼,吓得我浑身都不对劲了。
尤其是接下来,当我确认医院昨晚就她一个护士,甚至就她一个女人的时候,我脊背一阵发寒。
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我浑身都已经麻了,就连刘思雅今早输液,扎了我七八次才给我扎上输液针。对此我都全然没有痛感,更没有懊恼,脑海里惊恐的都是昨晚的那一幕。
后来,白婆婆见我一夜未归,就到镇医院来找我,我立马拉着她说起了昨晚的事。
听完连她也不以为意,还说我是前一天遇到了两次邪事,吓傻了,心里才有鬼。
“怎么就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简直欲哭无泪,央求着白婆婆别走,今晚留下来自然就能发现,我没有说谎,那根本不是幻觉。
可这些话说完,我才意识到不妥…白婆婆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平日里腿脚都有不便,让她留在医院照顾我,想想都不可能。
但是看我惊恐的模样,白婆婆心软了,摸了摸我的头,少有的慈爱道:“那我回去休息一下,今晚再来瞧瞧。”
有白婆婆这句话,我才算安心了…两瓶液,没一会就输完了。
无所事事的待在医院病房,我除了吃饭就只能是睡觉。
直睡到夜里,八点多的时候,镇医院的医护人员交班,实习护士刘思雅上来,照列给了我两颗安眠药,让我今晚害怕就吃了早点睡。
放下药她便离开了,可我昨晚就是吃了安眠药的亏,今晚哪还敢吃?心想着,如果这病房真的有鬼,我看到了还能逃,要是吃了安眠药。那我岂不是连死都无力挣扎。
想起这些,我就更不敢吃药了…夜里我越发的焦躁不安,尤其是迟迟不见白婆婆来,这都十点了。
我心里害怕极了,开门想着下楼去看看白婆婆,可刚出门,就听“嘭”的一声,伴随着碰电跳闸的声响,整个二楼的走廊上,灯光瞬间就灭了。
那诡异的应急指示牌突然亮起,幽绿的灯光,照出灯牌上一个个绿色的人影,在这一刻,让气氛变得更加惊悚…..
最令我感到害怕的,是医院的走廊,明明就是密闭的环境,可我总感觉阴风阵阵…脚步起落之间,在狭长的走廊上,传来阵阵回响,那声音,诡异的令我心底发毛。
我当即调头回到了病房,摸到了自己的病床,将被子盖住了头,整个人都躲在被窝里浑身发抖。
这一刻,我害怕到了极致,在寂静清幽的环境下,我耳边甚至能听到病房挂钟,传来秒针跳动的“咔咔”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