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质问
“不,不,相知,你冷静一下,穆太医还在京城。这个时候你不能听信了吴伯远。”
“呵!太医?岑君绝你让我不要信他,那我信谁?信你吗?”
“信你的甜言蜜语?
岑君绝,你敢说你留着我的命是不是为了先帝遗诏?
你连我的孩子也是不在乎的吧?
是不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筹码之一?
不然以你的谨慎,又怎会让我大着肚子来这一趟江南,而不带穆太医呢?
所以岑君绝,你真的太狠了。
你之前带我游遍大街小巷,都是为了吸引吴伯伯的注意吧!
可我却以为那是对我的恩宠,
我还庆幸,这辈子终于等到你了。
可是,岑君绝,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假象。
你是要报复我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枉我一片真心错付,枉我不顾一切,枉我痴心依旧……
呵,这难到都是我爱你的代价吗?”相知望着岑君绝,心痛到极致。
一旁的吴伯远心疼的扶起相知,他沉声到:
“岑君绝,当初我与立年(相丞相)同朝议事就讨论过你手段残忍,心硬如铁。
便料道你将兔死狗哼。
可你迷倒了相知,让她那么不顾一切的爱你。
他以为,相知守你五年,你哪怕再怎么心狠对自己的妻子总该留有余地。
如今,小老儿算是见识到了。
你听信季如涵的父亲,可是你不知道,他嫉妒相立年位高权重。
却骗你说相立年功高盖主,怕有谋反之心。
你便信!你从边疆回来,不做多查,连夜抄了相府,将其打入大牢,一家老小发配边疆!
将相知打入冷宫,封季如涵为后。
他指使女儿季如涵勾引你不成,转身贪钱恋势的女儿送进宫,骗你说逼不得已你也信!
可你为何如此对待相知,她不顾一切人的反对只身嫁入你王府。
为了说服相立年帮你,那年大雪,她在她爹的书房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自此阴寒入体,昏睡了半月,修养了五年。
那时的你在哪里?
呵!在后宫与季如涵私会!
你怪相知没能给你生个孩子,
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她为你所做的一切!
这次,你急匆匆带她来陵安,不就是想引我小老头上钩吗?
可是岑君绝,你有没有想过,
这是你的发妻,她身怀六甲,即将临盆!
你真的好狠呐?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相知在一旁无声的流泪,盯着岑君绝冰冷的眼睛,眸色深邃。
心如刀绞,好像下一瞬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她默默地感叹道:原来不知不觉你已经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啊!
可是他拿他虚假的嘴脸骗过你的痴心。
她暗骂自己:你活该,爱上了这个狠心的男人。
岑君绝默默地站着,静静的承受这两人的质问。
眼睛盯着相知的哭红的双眼,冰冷的脸紧紧的绷住。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握成拳,他感到手心传来一阵湿意。
他知道恐怕已经流血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手心的这点点痛,半点也抵不上相知所受的苦分毫。
他在心底默默地流泪。
气氛一滞,陷入僵局。
忽然,相知大脑一晕,昏倒了过去。
岑君绝脸色骤然一变,大步跑了过去。一边对着外面喊到:
“太医,太医!快进来!”说完,抱起相知往里间走去。
“皇上,娘娘这是情绪太过激动,身体支撑不住了。”孟太医低声说道,“娘娘是身怀六甲之人,切不可情绪大起大落,不然恐有生命危险啊!”
“那她现在如何了?”
“娘娘昏睡了过去,臣已经安排好医女去给娘娘熬制安神汤。暂时没有危险了。但切记不可再次引起情绪波动,不然极有可能提前生出皇子,而娘娘气血亏空,性命不保啊!”
听到这,岑君绝犹如雷击。身形一晃,撞上身后的柱子。
他早就安排好了太医院最擅长妇科的孟太医,还配了医女、稳婆嬷嬷。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现在他好后悔。
他暗骂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呢?哪怕这天下在重要又如何?
宁愿再等一等,也不想相知遭的这份罪。
一直隐在岑君绝身后的林清远见状,走近吴伯远身边,沉声说:
“吴老先生,请吧!皇上暂时不得空,娘娘的安全您不用担心。还请您到偏殿候着,喝杯凉茶吧!”
“哼!”吴伯远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唉,林清远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慌乱如麻的岑君绝。
他忽然想起那封边疆十万火急的来信:
北方有异动,前朝亲王偶然得知先帝遗诏下落不明,有心谋反。求皇上速速找回遗诏。永除后患。
他记得这位年轻的帝王,看见此信时紧皱的眉,墨色眼眸,深沉得骇人。
以及,诸位老臣冒死进谏,玉髓殿外长跪不起的身影。
翌日清晨,相知悠悠转醒。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眼前紧握着她的手的岑君绝。
恐怕是昨日太累了吧,一向风度翩翩,气势威严的岑君绝满脸胡茬,紧皱着眉,就趴在床边睡了。
这一刻,相知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的绝情,还是该怜他的孤独。
没等她多想,岑君绝的手蓦然一动,她知道岑君绝怕是要醒了。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知儿,你别走……”岑君绝从梦中惊醒,他梦见相知离他而去,恍然大喊。
他抬头,看到相知别过的头,心下一痛。
他颤声解释说:
“知儿,朕也是迫不得已啊!边疆传来异动,各方人马都在秘密关注先帝遗诏,朕只有先下手为强。”
看到相知仍旧不理,岑君绝长叹一声。
“知儿,你先休息着吧。朕,知道你不想看见朕,就先走了。”
话落,起身向外走去,“怀青,进来照看娘娘。”
语毕,人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