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婷没想到眼前这样一个娇贵的小郡主,曾被瑞王以及兄长姊姊宠大的小姑娘,竟问她这些话。
筱婷甚至都有些脸红,“奴婢,奴婢也不知。”
云妙有些懊悔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只因她想到一件事,半月后,便是她姐姐和亲出嫁的日子,如今宫中早已开始筹备事宜。
这些日子,裴光迟迟不肯提她姐姐之事,她该旁敲侧击才对。
云妙不知道的是,这东厂遍布都是裴光的眼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入裴光的耳中。
裴光听到小太监过来传的话,拿着朱笔的手一颤,忍俊不禁。
这是打哪来的贴心小棉袄,这般为他考虑。
他只觉得看着眼前的文书烦躁,起身朝着云妙住的云居走去。
晚霞已遍布天际,明月照人。
云妙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就连筱婷也不例外,她将自己的床帘也拉上,一个人坐在榻上看书。
云妙拿手挡着脸,准确来说遮住自己的眼睛,举一反三,这可怎么举?
云妙感觉到风动,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下一瞬,她的床帘便被人拉开。裴光抓着一把糖,站在榻边。
云妙忽然愣住了,她回过神,连忙去收自己看的书,可她的速度比不过裴光,书册被裴光抢先拿在手上。
裴光想到小太监传过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垂下眼眸盯着此时此刻正低着头,不敢看他的云妙,她就是这么找办法的?
“抬起头来。”
云妙犹豫了半晌,转而抬起头盯着裴光,脸烧到了脖颈处。裴光拿着她手里的书,没有翻页,点头赞许:“这个不错,郡主改日试试。”
本以为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还是提了,云妙有些郁闷,所以,她要不要直接问裴光,怎样才能让他快乐?
看着云妙胡思乱想的模样,裴光悬着的一侧嘴角始终不曾放平。
忽然,裴光俯身朝着她压了下来,手掌顺势扣在她的后脑勺上,舌尖探进她的樱桃小口,邀她共舞。
“唔——”
云妙骤然睁大了眼睛,从来,都是她带着乞求,带着目的去勾引裴光。裴光纵使有心与她玩闹,可这般依着她,却是没有过得。
想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但是好像,这位阎罗王,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裴光松开云妙,云妙只见裴光深邃的眼底藏着她未曾见过的神色,是什么滋味,她说不上来,只觉得,他好似变了,而非最初的,只是答应她的要求,和她共赴一场游戏。
–
裴光看着沉睡中的云妙,眸间染了几分柔情,他吻上云妙的额头。
裴光视线下移,不得不说,一个才过及笄之年的少女,拥有倾国倾城的面容,傲然挺立的双峰,纤细的腰肢……
长成这幅模样,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便是他这个无能为力的太监,似也有些心动,何况那九五之尊的畜生,连自己的侄女都不放过。
裴光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想法,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
第一次求他,说,“公公,求您疼我。”
第二次,她不甘心功亏一篑。
第三次,她笨拙地吻她,教他去抢亲。
第四次,新婚之夜,她满眼都是他裴光,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明明时日不久,可裴光却觉得,小姑娘长大了,倒是适合坐这东厂夫人的位置。
什么狗屁世子妃,能比得上这东厂夫人尊贵吗?
他真是蠢了,才让永安侯给她一个虚名。
罢了,也不急,他日再公布于世。
裴光忍不住低头咬了她一口。
睡梦中的云妙推着他,软糯的声音从唇腔溢出,“督主——”
夜深人静,裴光亦是想起一桩往事。
“父王,那位哥哥是哪家的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裴光至今记得,瑞王听到自己的女儿口中的话,那时眼底的惊恐。
是了,世人都避着他,只有这个小姑娘,曾经叫他一声哥哥,如今,即便是求到东厂,也不愿意入宫。
那皇帝再是昏晕无能,到底是个齐全的,总比他这太监,体面。
裴光恍然回过头,盯着香软如玉的人儿,云妙,咱家不是不知道,你靠近咱家,只是为了救人。等咱家替你救了人,你不定能留在咱家身边。
那,咱家便让你再也离不开。
–
“郡主,醒醒——”
筱婷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云妙,有些发愁,这样从小叫人娇养长大的姑娘,自然是受不住裴光折腾。
每每督主回来,第二日,云妙准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郡主,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宴,迟了,可是要出岔子。”
“皇祖母。”
云妙听到太后两个字,不敢再贪睡了。虽说那皇宫,因为今上,让她厌恶无比。但打小真心待她的,将她当做是亲孙女的太后还在那宫里。
龙潭虎穴,她也得去看她老人家。
裴光只是说,有他在宫里照应,保她无后顾之忧。
云妙收拾妥帖,便坐上裴光事先为她安排好的马车前往皇宫。
太后一早命人来宫门口接云妙,似是也怕出什么岔子。
云妙见到太后,软绵绵的声音喊了一声,“皇祖母——”
“妙妙,愿皇祖母福寿安康……”
只是,云妙的祝寿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便打断她,一并数落她:“你怎么能背着哀家做出那种事!”
云妙不明所以,不知太后为何忽然发火,直到太后让殿里伺候的人都出去,把云妙叫到身边。
“哀家白疼你了,平时又是怎么教你的?你竟和那裴光……”
太后气急,没了后话,只是连连唉声叹气:“哎!”
裴……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