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善堂有诡
苏十月上柳府时,还被门外的老仆拦住了,老仆摆手道现在府上无人,老爷夫人又受邀去参加衡王的葬礼了。
衡王的浪荡事,苏十月听得不少,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可惜不受宠,先帝在世时就不显山露水,自从武皇登基后,他就变得疯疯癫癫,天天玩着各种法子的给自己办丧事。
临到现在快而立之年,府里都没有一个正妃妾室,估计是被厌弃的彻底。
许久,才有一位小仆匆忙上门给苏十月提东西,“想必这位就是南山先生了,我家主子已经在屋子里等您许久了。”
苏十月默不作声的把东西给了对方,跟着人走了一路,方才发现是入了后方的善堂,他看了四周的院子,倒是发现这地景不错,花草比寻常地方长得茂盛些。
他入了屋才发现里头两人还在耕耘,薄薄的纱窗遮挡的若隐若现,男子与女人的轻哼声在耳边浮现,饶是苏十月脸皮厚,却也没见过这般浪荡的。
有常人在外头,居然还未曾停下来,大约是过了一刻,里头的动静才消了,男人拉开纱帘,披着发,眉间有着汗珠,赤条条的走到了苏十月面前。
苏十月屏气凝神恭敬的行了个礼,“苏寒拜见雍王。”
“八年不见,苏南山依旧是这么…”雍王靠近苏十月轻浮的捋起一缕他的长发,“清高自傲。”
苏十月摆开自己的画具,眼里波澜无惊,“雍王是想让苏寒画鸳鸯戏水图还是花盈景阵。”
雍王站了起来,也没回话,只是又入了榻,榻上的女子娇笑了一声,“殿下喜欢文儿什么动作?!”
“文儿只要躺着就好~本王都喜欢~”
苏寒拿着笔,心想还是他们皇室会玩,他早些年瞧见过雍王一面,不过也是很多年前。
不过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男人的下腹,挑眉想道:他还真想画只小鸡,把这玩意给啃了。
…………
大理寺。
裴添那边刚收到了一个老乞丐的报案,本来这个案件是轮不到大理寺受理的,只是那乞丐疯疯癫癫的跑到了裴添手下的跟前,发疯的大喊,“善堂有鬼?”
人是晚间到的,尸体就被仵作解剖了,经过查验,这人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被放干,只剩下稀薄的水。
好像是……被当成了肉牛圈养。
大理寺当时就立了案,这么一查才发现这周边确实少了很多乞丐,这件事还和皇家挂上勾,前两月雍王和几位士大夫办了个读书会,与民同乐。
活动极其热闹,俗话说是只要是念过书的学子都可参加,只可惜洛阳城里的乞丐因为有损瞻容,就全被赶去了外头的破寺庙里。
这乞丐都是靠打赏吃饭的,这人全去了寺庙连活着都是艰难,这时候柳府打开善堂,给那些乞丐穷苦人分发粥米,在众人口中颇有善名。
只可惜最近失踪了太多的乞丐,倒是惹人起了疑心,倒也不是没有乞丐和寻常百姓去官衙报案,但那是善堂,给人布施的大善人,活菩萨,县官自然是不敢管。
何况这柳家的后台那可是柳长史,长史的官职不高,但是他的夫人那可是太原王氏的支系。
五姓七望,那可是连皇室都看不上的庞然大物。
裴添是武皇的人,他自诩是正人君子,走的是正大光明,只不过这直接用裴家做大姓不好用。
武皇给他赐了名,崔牧野,他觍着脸天天戴个面具招摇过市,人人见到他都怕,厌恶他的人会骂他是武皇的狗,喜欢他的人会恭敬的叫他一声崔少卿。
崔牧野是大恶人,与他裴添有何干,他裴添就是个病秧子。
“大理寺查案,无关人避让。”
裴添这天招摇的上了门去了柳府,柳府无人,他领着一群人搜善堂,善堂人不多,就是这花草生的格外浓密,他一抬眼过去还能听见几声幽怨的猫叫声。
有一只黑猫停在花丛中嗅了嗅气味,嘴里叼着一块东西,看到人顿时散了,裴添也没在意,毕竟善堂广发善心,这肉菜不少,自然是有的是。
小仆看到裴添来了,匆忙的跑过来,脸上都是汗水,他谄媚的说道:“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崔大人来我们善堂有何贵干。”
裴添举着刀敲了一下刀背,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你们善堂包藏祸心,城里已经消失了很多的乞丐和普通百姓。”
小仆垫着脸激起来了,但是瞧见裴添的冷酷眼神,吊着嗓子缓慢的说道:“那是污蔑之语,那是污蔑我们家主人,我主人那可是正人君子,他只是怜惜百姓苦,才广施善心。”
裴添点头,漫不经心说,“你家主人要是真的是大善人,应该……直接把他的家产都捐了,士族的长史大夫,这光是一月的例银都足够全府的花费了。”
“抱歉,还有话吗,如果没事了,我就进去了。”裴添冷着脸说,他扭头看其他人,“留两个人把他控制住,其余人和我一同搜善堂,这座善堂一定有诡?“
……………………..
苏十月画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把画完整,雍王躺在榻上让苏十月送画,”南山先生的画技天下第一,可惜了….是个欺师灭祖的恶徒。“
苏十月沉下脸,他道:”恩师已故去多年,还请殿下别再侮辱他了。“
雍王嘲讽的笑了一声,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把轻巧的匕首,”跪下!!!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他轻轻的将匕首从跪着的少年的发带滑过,视线在苏十月的脸蛋上停留许久,下一秒重重的划破了他的发带,长发落地,男人笑得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