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是太年轻
李承乾见长孙皇后听完自己的解释后,没有说话,就接着说自己最想说的事情。
“母后,儿臣觉得您这样做好是好,但是做得不彻底。”
长孙皇后听闻,问道:“如何不彻底?”
“母后,既然您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拨,那就拨得彻底一点,没收了大舅舅家的产业,这样,外面的人才会真的相信这件事就是母后娘家矛盾。”
长孙皇后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惦记着自己那同父异母哥哥的家产。
不过这小子说的对,既然要往自己身上拨脏水,那就做得彻底一点,自己的名声坏就坏了,皇家不能再有半点的污迹,毕竟太上皇造皇帝的反,这事太离谱了。
“高明啊,母后。。。”
长孙皇后正想说明原因,李承乾立马兴奋地说道:“母后,您是一国之母,这种事就不应该母后去做,儿臣愿意为母后分担,骂名儿臣来背。”
长孙皇后哧了一声,差点笑出来。唉,算了:“那高明如果能替母后背上,那就替母后去背了吧。”
李承乾连忙告退匆匆离开,带上六率卫兵急急忙忙地跑去长孙安业家里。一轮操作下来,才发现,长孙安业的所有财产,早就被没收了,钱财归了国库,不动产业被舅舅长孙无忌代替长孙皇后收走纳入了名下。
李承乾气馁地回去宜秋宫,唉,年轻啊,还是太年轻了。自己能想到的,老妈怎么可能想不到。搞的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
第二天一早,崇文馆。
李承乾还在想着昨天被人当笑话一样看,一文钱没捞着,没钱怎么蹦跶?没钱怎么作死呢?啥计划都做不了。
“啪。”
孔颖达看李承乾在走神,一书直接啪到李承乾的手上:“殿下,莫要走神,认真听说。”
李承乾回过神来。心想,不行,我带着前世那么多知识,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在这里上课,这是罪恶。我应该去赚钱,然后去教坊看胡姬跳胡旋舞。
孔老头是吧,给你找点事做,让你没时间来给我讲之乎者也。
“孔师,学生没有走神,学生在想一个问题。”
孔颖达脸色有点不好看,明明就是走神,还狡辩自己在想问题,那好,让你把问题拿出来:“既然殿下有问题没有想明白,不妨说出,老夫为殿下解答。”
“孔师,平时您读经史子集的时候,是如何断句的?”李承乾问道。
“断句?殿下是想问什么?”孔颖达没有听明白。
李承乾说道:“现在看的那些经典,通篇都是每字相连,孔师如何知道是从哪里断开?”
孔颖达笑了笑,傲慢地说道:“殿下,只要读的书多了,自然就会断。殿下有这个问题,只能说殿下读的书还少。”
李承乾心里笑了,拿起笔写下一段话: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与女婿是外人不得侵占。
写完,问道:“孔师,这段话,您是如何断的?”
孔颖达看了一眼,说道:“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与女婿,是外人不得侵占。”
李承乾摇摇头:“孔师,不对,应该是这样: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与,女婿是外人,不得侵占。”
孔颖达听了,本来要生气的,你做学生的竟然反对老师。但是,另外一想,这样断,也没说不可以啊。
李承乾不等孔颖达说话,先说了起来:“孔师,这段文字若是一份状纸的内容,您觉得县丞是如何断的?”
孔颖达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老夫的断法。”
李承乾摇摇头:“如果张一与县丞勾结呢?县丞断成学生这样,那家产是不是被张一侵占了?”
孔颖达有点说不出话,确实会有这种可能发生。
李承乾继续说道:“孔师,学生再想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如何断句的?”
孔颖达说道:“先贤有云:民,冥也,其见人道远。由,从也,言王者设教,务使人从之。若皆知其本末,则愚者或轻而不行。所以断句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李承乾拿起笔写下,然后说道:“孔师,学生如果这样断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样,意思就变成了:对于民,其可者使其自由之,而不可者亦使知之。是不是也可以?“
孔颖达:“这。。先贤不是这样说的。”
李承乾说道:“但是孔师,您的先人孔子也没说不可以这样理解啊。可能他是想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甚至,他的意思可能是这样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孔颖达身为孔子第31世孙,从未想过老祖宗一句话可以理解成如此多的不同含义,这一刻,孔颖达内心打开了一道窗口,望过去,外面是一片新的大陆。
看着孔颖达在发呆,李承乾摇了摇他的手臂。
孔颖达回过神来,看了李承乾一看,然后说道:“殿下。老夫年老体衰,已经不适合再教导殿下,老臣会向陛下说明,为殿下另择名师。”
李承乾心里大喊了一声:YES!!还不快走,本太子要放学了。
孔颖达对李承乾行了一礼:“殿下,今日授课就到这里,老臣告辞。”
孔颖达现在一心想快点回家,看书去。
李承乾书都不拿了,直接跑了出去,像极了小学的时候放学飞奔去玩,秋香一路追着。今年的雪下的特别早,8月份陇右就出现了霜害。
“殿下,您慢点。好好的路不走,怎么就非要踩着没有清理过的雪地?鞋子进了雪,一会又要秋香帮您暖脚。就不能怜惜下秋香嘛?”
李承乾玩雪玩的正高兴,突然被秋香这么一说,兴致顿时全无:“你一张嘴就破坏了本宫玩雪的心情。算了,不玩了,回屋里去,笔墨侍候,本太子要画草图。”
秋香回去屋内,坤好纸张,磨起墨来,李承乾拿笔开始画起,墨汁依然飞舞。
秋香说道:“殿下,您画归画,能不能别再把墨汁弄到身上了。还有,殿下,您也该好好学学丹青了,这画的,唉,秋香都比殿下画得好看。”
李承乾切了一声说道:”画得好看有啥用,要知道你家殿下画的东西,可不是为了好看。“
秋香问道:“殿下画的是什么啊。”
李承乾说道:“这叫炉子,煤炉。”
秋香继续问道:“这炉子有什么用呢?”
“这炉子是本宫赚钱用的。啊不对,是本宫过冬用的。不是说本宫不怜惜你嘛,这个弄出来,就不用你帮我取暖了。”李承乾边画边说道。
秋香点了点头:“原来殿下也会怜惜秋香。那为何昨晚殿下觉得脚冻,还要秋香用手帮您去暖?”
李承乾有点无语,这小宫女怎么就,唉,要不还是干脆换个说话好听点的司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