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
一个好看的小说推荐网站

主人公是林晏殊余淮的小说十年婚姻百年孤独全文免费阅读

第3章 秘密

那年,林晏殊7岁,小小的年纪,在一个深秋的夜晚却撞破了世俗里最肮脏、最无耻的场面。

那晚夜色如霜,清亮皎洁的月亮又大又圆,高高的悬挂在云层中,周围浅浅的银白色云纹清晰可见,照的整个大地亮如白昼。

她在睡梦中呓语却被一阵阵女人哭泣的嘤咛声跟男人粗鲁的咆哮声跟怒吼声吵醒,随着越来越大女哭声哀嚎传来耳边,她揉了迷糊的眼睛提拉着拖鞋跟在姐姐晏贞后面跟她一起推开了父母的卧室:

母亲正满脸泪痕,一丝不挂的缩在墙角不住的发抖,昔日一丝不乱的头发此时蓬乱,眼神里全不见了往昔的强势与傲气,只有满是恐惧怯弱的神色。她的胳膊跟大腿脚踝上已经全是青紫色的淤青。父亲林连生手里抡着很粗的棍子正不停的殴打着眼前跪在地上同样没穿裤子的男人,他被打的直不起腰来,匍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喘着粗气,像一只即将要断气的土狗。

那男的她们认识,正是他们村子路口开小卖部的。平常母亲总是跟那帮闲散的女人窝在小卖部里跟他们打牌。面对着这个看起来猥琐而怯弱的中年男人,父亲的表情愤怒暴躁到了极致,他一用劲打一边骂粗话,骂的极其粗鲁且愤恨,似乎每一棍子打下去要发泄完浑身的力气。

7岁的林晏殊跟9岁的林晏贞被这样恐怖暴力的场面吓得手足无措,只有不停的哭泣。她们着实吓到了,因为在晏殊记忆中,父亲在母亲面前永远是个沉默且没有主见的男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经母亲李春华的手,她说了算。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打累了,靠着墙就滑坐下去了。他转过身对着晏殊母亲继续骂:

“你个不要脸的脏女人,你再对我一副气势汹汹颐指气使的样子试试?”父亲朝着母亲吐了一口唾沫。

“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两个狗杂种的丑事么?村里老老少少谁不知道我被戴了绿帽子?谁他妈的背后不笑话我?”

“妈的,这些年为了三个孩子我脸面也不要了,一忍再忍,结果你们他妈的蹬鼻子上脸,天天来我家里睡老子的床!我每次出去打工回来你总甩脸子,还想着法儿的撵我走,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么?没有男人来睡你,你就活不下去了?”

“你这个狗日的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父亲又冲过去从床头柜子上针线框里拿了剪刀拿对跪在地上的男人怒吼。那人羞愧难当,又怕晏殊父亲一时冲动真要了他的命根子,吓得魂不附体不住的磕头求饶。

“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来了,不跟她好了!”

林连生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这下知道怕了,早干啥去了!”

“爸,扎死他!扎死这个老杂种!”

“再把那个脏女人也撵了,叫她滚!有这样的妈是我们的耻辱!”

这时,十一岁的哥哥林晏清哭嚎着从跟大门紧挨着的杂物房里冲进来递上了个铁鱼叉。他的语气极其愤怒而冰冷,完全不像个才十一岁的孩子。

林连生接过了叉子,眼看着要朝那个丑陋的男人插下去了,林晏殊哭着扑过来抱住了林连生的腿:

“爸,你不能这样干啊,你要犯法了跟三叔前几年一样被抓了我们就没有爸爸照顾我们了啊!”

虽然林晏殊才7岁,可是她已经上了学也知道了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村里人跟她说几年前她三叔跟财大气粗的邻居因为耕地戒尺发生了互殴,结果只有她三叔被抓的判了三年。她清晰的知道那三年里三婶一个人是怎么艰难的打理那些耕地还要面对无休止来砸门滋事来讹钱的邻居的。

李春华见晏殊跟宴贞哭的自己丈夫林连生面有不忍有所动容,就立马爬过去搂住一对女儿哭的更伤心更大声了,她清晰的知道这些孩子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孩子们舍不得妈妈,一向没有主见的林连生没准就会心软,她就还有底牌,还不至于被赶出家门。

毕竟在这个不盛行离婚的年代,又没有出路的农村,她李春华出了这样的丑闻,估计不出几天谣言就会满天飞。娘家她自然是回不去的,这个昨晚还在床上搂着她甜言蜜语现在趴在地上磕头求饶的男人眼下同样也靠不住了,都是同住一个村的,他有老婆有儿女,不可能真的离婚娶她,靠着那男人她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春华猜的没错,最后,为了儿女,也为了孩子们不至于没有妈,父亲林连生还是妥协了。

沉默了一会,他给那个男人的儿子打去了电话,他的儿子来当面写了他父亲跟李春华绝不再见面来往的保证书。那个土狗一样的男人当着林晏殊跟姐姐晏贞、哥哥晏清的面自己剁去了自己半截手指算是这辈子血的教训。

晏殊看到那剁掉的半截手指弹跳着飞起过来时,她下意识的躲避了下,心脏也吓得快跳出来了。

天亮了,金灿灿的朝阳还是照常从山的前边升起,村子里的烟囱里冒着炊烟,一切没有变化,又好像变了点什么。

这天,晏殊去村口的小卖部给林连生买完烟准备走,另一家小卖部的女人外号“大喇叭”的大兰子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珠看着晏殊滴溜溜的转,她一把拉住就要跑走的晏殊,一脸奸笑戏谑:

“晏殊,你买烟是给你爸买?还是帮经常半夜三更到你家的大雁叔买啊?

晏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大兰子的胳膊马上碰了挨着坐正纳着花鞋垫的柳真婶努了嘴巴说:“柳真,你是没听到,昨晚晏殊她爸追着咱村的大雁哥扔石头,那石头砸的可密了,咚咚的响,都砸的我门上这么大一个大窝儿呢!说着比划了下。我说晏殊,你爸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撵啥东西呢?”

“撵啥也跟你没关系,烟不要了,给你,钱我拿走了!”晏殊重重的将那盒蓝白沙摔在柜台上,拿了柜台上大兰子刚才收了放在纸盒子里的10块钱就走了。

“真是个倔强傲娇的小丫头,模样还不错,干活儿也麻利,可惜摊上个这样的妈!柳真看着晏殊的背影说道。

”有个这样的妈,长的再比我家倩倩好看也是白瞎啦!这辈子她照样抬不起头!”

“哈哈……”

俩人对视,狂笑的很大声。晏殊只感觉心在这个时候很疼,那笑声传过来像刀子不停的剜她的心。

走到回家的路上,晏殊越想越气愤。她想起早上去河边割草的时候,在堤坝砍上正碰上那个大雁的儿媳妇跟村里裕丰媳妇洗衣服时背对着她说话:

“自己不要脸天天免费送上门给我公公去睡,他们家里人还有脸闹?妈的,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还养了两个小贱货!有其母必有其女!估计那俩女娃长大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一家子贱货!还剁了我公公的手指,看我不去让他们家闹,让他们赔点钱我就不叫秋香!”

裕丰媳妇儿听到背后走路的响声回头看到了背着背篓的晏殊,忙用手掐了一下秋香腰间的赘肉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秋香回头就看到了立在石坎儿上的林晏殊。像是示威一样,她故意昂起头看着晏殊眼神里的不屑像一只高傲的公鸡:

“听见了又咋样?那么小点儿个小东西,还有种来跟我打架是咋的?打架老娘也奉陪”

她的声音很大,像是生怕堤坝耕地里的人听不见一样,故意提高嗓子喊着,田里干活的男人女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正愁没有八卦事件来充当干活动力,这个时候不约而同放下了锄头把脑袋杵在锄头把上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

晏殊只感觉自己气的浑身发抖。她把背篓放在了地上,在猪草里一阵摸索就摸到了那把镰刀。镰刀在林晏殊手里正闪着银光,看起来明晃晃的,那是早上林连生才给她磨的让她割猪草用的。

她拿着湾湾的刀伫立在高高的堤坝上,像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冲上战场跟对方厮杀扑打的战士。她觉得这个女人此刻把她的脸跟尊严正狠狠的踩在脚上摩擦。她发誓她要是再敢从嘴里说出一个不好听的来,她就猛随时扔出去手里的镰刀削了她的脑袋。

她扬起手里的镰刀,死死看着看着低处的秋香,眼神里像是有仇恨的火焰在燃烧。裕丰媳妇也看到晏殊手里的动作了,生怕镰刀一个不小心飞过来祸及到她,三两下摆完衣服抓了衣服端着盆子飞快就跑了。

秋香也怕了,她抓了篮子就依着墙坝里头开始出溜,晏殊现在就在她头顶位置上。她没想到才7岁的林晏殊,看她眼神里竟然满是仇恨的火焰,身上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戾气,要真惹到她,真怕镰刀飞下来。但是想到堤坝里边正等着看笑话的村里人,又不想让人觉得她认怂了,于是等跑远了她才一边慢慢走一边喊: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掺和!回去告诉你妈,以后她要再敢跟我公公见面,再被我跟我婆婆逮到,我们就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看她跑远了,晏殊才重重叹了口气,背起背篓离开了河边。秋香还有脸说她婆婆,她婆婆跟那个放羊的生道爷好了一辈子,白天黑夜在一起待着,村里人早就习以为常了。还有那个金枝婶,她老公常年在矿上,她跟村里的老光棍光明正大的吃住在一起。

林晏殊想不明白:村里那些背地里男盗女娼的人为什么不离婚?明面上他们都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及家人们才不离婚,但是他们丝毫不顾及孩子们跟家人的心理,丝毫不顾及孩子跟家人脸面跟自尊干着最恶心最让人心碎的事。

她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结婚了,哪怕不爱了,也要光明正大的离婚,绝不让自己的孩子步自己的后尘。

这个村子风气这么肮脏,人心都这么丑恶,干脆改名叫“脏村”算了。

回到家,林连生正蹲在猪圈边喂猪,看晏殊回来,他默默接过了背篓。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他内心就一阵苦涩。他很后悔昨晚上冲动做的事了,晏清、晏殊、晏贞都小,还是孩子,现在把他们卷进是非来,他们成长难免心理会受到影响。

“咋了?是不是村里谁说我娃啥了?”他摸摸晏殊脑袋问。

“爸,她们说妈坏话,说她不正经,还骂咱们……”晏殊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就掉下来了。

“唉……你妈跟谁不睡?怪得了谁?别多想了,好好上学,等我娃长大了要做个稳重正派、顾家的女人,千万不敢像你妈!”林连生也红了眼眶。

日子一天天过去,卧床半个月的李春华又开始在村里万众瞩目的注视下下地干活了,只是面对村里人,她昔日强势坚毅的形象日渐式微变得沉默很多,腰也弯可很多。

那晚,林晏殊似乎一夜长大。她见到了最肮脏的场面,心底由此滋生了对世间所有男人的厌恶,更在心底生了一条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那伤疤像苍天荆棘无时无刻不在撕裂、划伤折磨着她的心,让她变得阴郁,多愁善感没有安全感。

1 2 3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