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师开天目
老道士家中,张之安和老道士相对而坐。
“前辈你说你曾经也是黄土瓶的主人?”
听到张之安的话,老道士点点头,向张之安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他的过往。
据他所说,在一百多年前,他大概是像张之安这般大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黄土瓶。
可惜的是,他资质不够,未能在五十年内冲上天庭夺取那九天银河之水,遭到了黄土瓶的反噬。
肉身与灵魂全部开裂,向着怪物转变,每天都要遭受莫大的折磨。
幸运的是,他在即将变成一个怪物的时候遇到了他师傅云雾道人。
云雾道人帮他将灵魂内的黄土瓶取了出来。
然后再用药浴修补他的肉身灵魂,他才逃过一劫。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遭到了气运反噬,成为了一个天煞孤星。
侥幸活下来三天后,他的父母遭遇诡群被恶诡吞噬。
半个月后,他的妻子身陨。
一个月后,三个孩子被歹人所杀。
三个月后,他的师尊云雾道人也被一恶诡伤了灵魂,七天后不治身亡。
半年之后,所有亲朋全部横死,老道士也彻底成了个孤家寡人。
张之安听得心里直发毛,不自觉的将凳子挪远了一点,同时在心里暗自庆幸:
“还好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里没得亲朋好友。”
老道士见了张之安的小动作,也只是摇了摇头,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似的说道:
“就算你现在没有亲朋好友,五十年后呢?
这几十年,你就真不娶妻生子,结朋交友了吗?
若是孤家寡人,谁帮你将黄土瓶取出来。
须知,取出瓶子之时,你对取瓶人来说,就是一个毫无防备,任其摆布的玩偶。
不是绝对信任的人,你又怎么敢让其帮忙?
若是绝对信任,则代表着你们乃是至交。
到时,你当真要为了自己活命,而让自己的至交好友横死吗?”
张之安听了老道士的话,沉默了片刻,心中却是没有全然信任老道士:
“老道说这么多,似乎是想要我五十年内去取那九天银河之水,可话不可尽信。
但以他的实力,或许杀不了我,想要困住我却是易如反掌。
在他面前,我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顽童罢了。
想要对付我,不必要如此惺惺作态。
除非,这九天银河之水必须我这个黄土瓶的主人亲自去取。
但是,瓶子是可以是取出来的,黄土瓶的主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他。
除非,这瓶子不能强取。
这么说来,我就是有利用价值的。
既然如此,我提点不过分的要求,想来他也会答应。”
或许老道士是以诚相待,但是福来客栈的人却是好好的给张之安上了一课。
一个开在闹市之中的客栈尚且能这么黑暗,说老道士是什么大好人。
张之安可不敢尽信。
而且,在马记酒铺打完酒结账时,那酒费是不多不少。
正好花光了张之安身上所有的银子。
他甚至都怀疑,他在福来客栈杀人时,老道士就躲在旁边暗暗看着。
想到这,张之安提了一嘴“福来客栈”,老道士只说了两个字:
“该杀。”
“他果然知道。”
张之安心中大安,倒了杯新茶,下了桌,走到老道士面前,双手奉茶,恭敬行礼。
“请前辈教我神通,以度五十年之劫。”
你让我取银河水,可以,但是,你总得护我周全,教我点真本事吧?
老道士见此,面带笑意,接过奉茶。
“善。”
随后像是怕张之安反悔似的,连夜替张之安举行了拜师仪式。
张之安也知道了老道的道号。
清灵道人。
事毕后,清灵道人抚须大笑道:“老道我,有人送终矣。”
张之安听了,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丝愧疚。
“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二天一大早,清灵道人叫来张之安,
给了他四朵红色三瓣的鲜花,三株绿色四叶的嫩草,一罐晶莹剔透的露水。
要他将花草放入捣药罐中捣碎,加入露水和他自身的血液,敷到眼睛上。
再用纱布包好,一天之后,他即可开启天目。
张之安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自从吞食了黄土瓶里的黄土后,哪怕闭上眼睛,也能大致感受到周围的情况。
可等他按清灵道人所说敷好之后,却是跟个普通人一样,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寻不着了。
他将此事说给清灵道人听,后者告诉他道:
“开天目时遮的是灵目而非肉眼,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寻不着。”
张之安又问开了天目有何神妙,清灵道人说道:
“天目一开,勘破虚妄,辨别真假,日后,再也不会被障眼之法所困。”
张之安大喜过望,闭了双眼,躺在床上。
当天,张之安的起居饮食全是清灵道人亲自照看,使得他颇为感动。
第二天,张之安取下了纱布,清灵道人教了他一套健体壮灵的拳法,
过询问张之安得知他不认字后,开始教他读书识字。
半个月转瞬即逝,这个世界的文字张之安也认识了一些,清灵道人给了他一本泛黄的书籍。
道人告诉他,此书名叫燃灵经,
乃是他根据黄土瓶不死不灭的特性所领悟出来的,分为焚身和焚灵两本。
张之安手上的这本是焚身,是清灵道人六十三岁时领悟,八十九岁时完善的法门。
取下自身身体的器官或内脏,然后调动体内心火,按照固定路线运行进行焚烧,
如此便可以以器官内脏为媒介,施展种种神通。
“可惜的是,我领悟焚身时,已经是我的第四十三个年头了。”
清灵道人似乎是喝醉了,斜靠在门框上,醉醺醺的说道:
“七年的时间,我终究是没能将最后的焚身给完善,
强行去开了天门,到底还是差了一丝。”
他将酒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打着酒嗝的对张之安说道:
“床底下有银子,嗝~去马记酒铺打一百两酒过来。
嗝~”
说完,他就瘫在了地上。
“怎么都喜欢把银子放床底下。”
张之安嘀咕了一句,走进清灵道人的房间,将他床底下的一个灰色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并没有上锁,他用力扳了扳,却怎么也打不开。
在箱子表面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开关。
就在张之安纳闷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哪个龟孙在这里动手动脚的。”
张之安皱了皱眉,缓缓站起身子,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这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个臭小子,看哪里呢?你灰大爷我就在你面前。”
这一下,张之安分辨出了声音的来源,他蹲下身子,对箱子说道:“是你在说话?”
“就是你灰大爷我在说话,你是什么人?清灵那老小子呢?”
“我是清灵道长的徒弟,他喝醉了,要我取一百两银子打酒。”张之安如实说道。
箱子听了他的话,语气很是惊讶:
“徒弟,这老小子竟然收徒弟了?黄土瓶的诅咒解开了?”
“没。”
“那这么说,黄土瓶在你身上了?”
“对。”
听到张之安这么说,灰箱子激动起来了。
“快快快,快倒点土给我尝尝,女娲造人的黄土,指不定吃多了我也能变成人呢。”
“这黄土,竟然是女娲造人时用的!”
张之安感到有些诧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
“变成土的概率更大一点。”
“变就变嘛。”灰箱子无所谓的说道,“木头变成土,是亏是赚还不好说呢。”
张之安顿感无语,也懒得和它废话了,说道:“快把箱子打开,我要去打酒了。”
“急啥,这老小子喝醉了没几个时辰醒不来。”
话虽然这么说,可灰箱子还是慢慢打开了。
箱子内,满是金银。
张之安从箱子里拿了一百两出来,将箱子盖上后,缓缓推回床底。
“考虑一下哈,你让我吃点土,我给你讲清灵那个老小子和苗族圣女的故事啊,
很刺激的。”
正往外走的张之安听了灰箱子的话,脚步一顿。
很刺激,是有多刺激?
等到张之安离开了,灰箱子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为金银所动,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