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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牛蹄弯的笑声

孩子出生在这里,按命理学中的五行八卦来说,那肯定是选错了地方,投错了胎。

这里是出了名的大山沟沟牛蹄弯,两面山尖对尖,犹如虎豹狼牙镶嵌,只剩下一条缝隙,隐隐约约看到太阳光斜射进来,两面山坡及沟底一年四季永看不到阳光,时有狂风暴雨发作。

人们常说:“牛蹄弯,山对山,扔一石头滚三天;牛蹄弯,山抱山,山尖离天一扣线。”

这样高大的山,不亚于四川峨眉山啊!

行人走在半山腰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毛骨悚然,提心吊胆。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沟深几十里,步行出沟接到柏油马路上才能见到稀稀疏疏的车辆来回奔驰。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平时也很少赶集,外出办事。小孩出门就得大人陪护着,不是害怕其他,而是害怕狼,这里的狼比较多,中午,晚上或者在人少的地方会三五成群出没,因此人们都非常谨慎,下午五点左右就要把自己家的孩子关在屋子里。

一座座山,对着一座座山,群山一座座相连环抱,正所谓: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各抱地势。

冰雪融化,山川换上一副春姑娘的衣裳 。春风吹了,使人醉在春风骀荡的氛围之中。

河边上,溪水跳起欢快的舞蹈,春风不时抚摸它的娇容,羞涩的它,哗哗哗、哗哗哗。惊得岸边的小草噌地一声,蹿出了老高。

它笑眯眯,喝着春风酿成的绿酒,肩并肩成一道凝碧的波痕,一下子颤了过去。

一只小绿虫,坐在一片干枯的杨树叶上,摇头摆尾,顺水流起伏,一颠一簸飘舞着。

小绿虫陶醉在春风的爱恋里,寻找自己的安乐窝。

山坡上,有一片毛茸茸的松树林,晒太阳的小松鼠在枝头一蹦一跳,啃着挂在树干上的松塔。

陶醉在春风吹拂的树梢,跳动着机灵的舞姿,尖尖的小嘴亲昵地,向松子仁撒娇。

小男孩、小女孩卷起裤腿,在溪水边,认真地抓着狡猾的泥鳅,浑身浸透了泥水。嘻嘻哈哈,陶醉在春风里,龇咧着小嘴巴。

春风一下子染红了山川,绿遍原野,牛蹄弯真的醉了!

春天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一到打春前后,春节过完,或者八九、九九到来的时候,勤劳善良的牛蹄弯人就再也闲不住了。

家家户户开始往田地里背粪、驼粪,田野里耕牛遍地吼,耕地的饲养员吆五喝六,呵斥牛的声音满沟响起来。小孩子也由大人带到田地里,把孩子放在大树底下乘凉,姐姐照看着弟弟妹妹,哼哼唧唧地唱几句,悠闲自在极了。

饥饿的乌鸦喜鹊围着孩子转圈圈,只希望抢到孩子手里的酸菜馍馍。

夏天满山遍野的杜鹃花红得妖艳妩媚。眼前风光无限迷人。

热风里,还在掺着丝丝凉意,硬生生把微雨偷偷揉进庭院墙角。孩子的脚印,踩成一弯虹,跟着炎热沙沙地走过。

牛和羊傲岸与忧虑依然对望,牛蹄弯多少心事,被风雨浇透,从这条小河流向远方。

伏羲与女娲,是人类的始祖。牛蹄弯人们每年伏羲女娲节,都虔诚隆重的祭祀。可以牛蹄弯人们无论怎样祈祷,也无法改变牛蹄弯夏天的自然现象。

祖祖辈辈,多少朴实的男男女女,情愿地接受着这里大自然给予的不平等待遇。

登临远眺,洁白如玉的棉子草,给南来北往采摘它的行人的脚步多了一腔柔情。

清风明月里,喇嘛站的山丹丹红得让人起心动念。围着一群少男少女,欢歌笑语。

芦苇丛中的烟雨,多少双贪婪的眼睛在眺望仙人崖的寿桃。婆婆们手上跳动的念珠用慈悲怀抱着几座暮鼓晨钟。

牛蹄弯的宗庙,坐在山尖,在风雨飘摇里谈笑风生,早已樯橹灰飞烟灭。

夏天的妖娆覆盖了牛蹄弯的原野山川,旮旯胡同。

老叫驴就地打滚,在林荫路上杠杠杠杠地徘徊。

我们牛蹄弯把梦想约定五月,与小河畔的晚霞一起裸奔。

溪水潺潺,迂回而过,把牛蹄弯一分为二,犹如二水中分白鹭洲,不偏不倚。

深秋已经是西风烈紧的时候了,一群群大雁排成一字型队伍,徘徊着向南飞去。

时间拉长了距离,秋蝉鸣声嘶声力竭,送来几颗眨眼的星星,在夜空喧嚣。

落寞的秋草,东倒西歪 沾满月光的影子 无精打采。

夜噙着凉爽,溜进山旮旯,与落叶欢快起舞。露珠更加晶莹剔透,灌木丛里的尖叶,隐隐约约,从树缝里看过来。

村里鸡飞狗跳,驴喊马叫,家家户户院里院外充满牛粪味、鸡粪味、猪粪味、炕烟味……

没有宽阔的马路,没有城市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更没有那种喧嚣的夜市,更没有那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酒吧KTV以及琳琅满目的高楼大厦、火树银花的夜景。没有洋房、别墅、教堂、寺院。更没有准时报时的钟声。

这里只有上碰额头下蹲屁股的山路,只有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上,健康长寿的爷爷们,用驴驮着庄稼柴草,嘴里哼着粗犷的山歌声。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婆婆辈发出的对山歌的呕哑嘲哳的叫声。公鸡打鸣催促劳动人民起早上山砍柴及做农活。这里被现代文明充斥着的典型的山沟沟,仅有的是山沟沟的愚昧、落后、无知。

我出生的那天,一只喜鹊绕在门前的树枝上叫个不停,全家人高兴的给催生娘娘许愿。

老仙人烧了高香了,父亲连忙跪在桌子旁边烧了三支高香,磕了三辈人的响头。虽然家里穷到叮当响,但能生出个守香火的接班人,的确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由于牛蹄弯地理位置特殊,自然条件差劲,谁家能生个儿子,续香火,胜过拥有千两黄金白银。

家有父亲亲手建起的茅草屋,茅草屋虽然显得寒碜一些,但当时贫富差距悬赏也不是太大,有这么间茅屋安身,再加上生了个大胖子,显然也能蓬荜生辉,添几分喜庆。

这间茅屋不缺喜气洋洋的光彩,坐落在村子的最上方。屋子群山环抱,秀竹围绕。门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从门前流淌。早上茅草屋的影子倒映在小溪里,露出安祥的模样。

村上人口不多,但都很团结,能和睦相处。村上人们有都互相帮助,有矛盾都能自觉化解。

胖小子呱呱坠地,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也算络绎不绝了。

那时候的人都很朴实善良,真诚友善,贺喜的礼物也简简单单,但是非常实惠。

没有点心面包,大肉鱿鱼,而是一木盘子手杆面条,长长地,预示着祝愿孩子长命百岁 。

一方面大人吃了容易休养好身体,另一方面,手杆面条,营养丰富,孕妇生出的奶也多,喂养孩子不缺奶吃,孩子吃着母亲的奶水,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成长起来。

自从生了个大胖子,孩子健康成长,两口子脸色一直露着幸福欢乐的笑容,母亲每次见到左邻右舍都露出尖尖的糯米银牙,笑的合不拢嘴,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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