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来的宫女
看着眼前小猫的反应,慕崇云轻声笑了一下,“这一步你必须要练好。这里是王宫,不是别的地方。在我这里就不说了,人前,你总得有点规矩吧?我还是太子呢,你都这样倨傲,这要换成别人……唉,都是元秋给你惯的。”
唐初握紧了爪子,恨不得再给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来上一记猫猫拳。不过,即便是很生气,唐初也知道,他说的确实没错。
既然当初想好了一个都不放过,那她就要做好在宫里长期生活的准备。她不准备再像以前一样以猫的模样出现在王宫里,而是以人的姿态出现,和那些人斗上一斗。
礼仪是第一步,她必须要忍耐。
想到这里,唐初变回了人形。
她模仿着之前在宫里见到的那些行礼方式,弯腰向慕崇云行了个礼,瘫着脸默默道:“太子殿下,请问您有何高见?”
慕崇云忍笑忍得很辛苦,这一下子对女人的恐惧也少了很多,直接对她道:“你刚才的行礼方式,是太监才会有的。”
听完之后脸色铁青的唐初:“……”
“这样吧,我给你找一个嬷嬷,教教你吧。”慕崇云说完,拿起毛笔在一张干净的纸上密密麻麻写下了几行字。
写完后,他把书信交给唐初,叮嘱道:“你拿着这封信,去宫外的永贞街找段嬷嬷。段嬷嬷是当初教元秋礼仪的嬷嬷,她会把后续的事情帮你安排好。”
唐初接过那封信后皱了下眉,“不能在这宫里学?”
“你虽来去自如,但能正式入宫不是更好么?”慕崇云对她道:“段嬷嬷会安排你后续的事。我现在在禁足,任何人都不能见。所以,只能靠你自己跑一趟了。”
……
地址很好找,唐初也顺利见到了段嬷嬷。
段嬷嬷是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女人,相处期间,她给唐初讲了许多慕元秋小时候的事。慕崇云的信上写的是:此人是元秋生前唯一的挚友。
凭借这句话,段嬷嬷对唐初就更加用心,唐初学的也很快。段嬷嬷亲自又去了一趟王宫,找到以前熟悉的关系还不错的太监,托他给太监首领带了句话。
过了几日,太监首领在给皇帝斟茶的时候,“无意”间提起了,公主慕元秋殿下去世前,似乎是在去和亲的路上,结交了一位朋友。
说到底,慕元秋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女儿。此话一出,皇帝便继续问下去了。
两周后,唐初通过了验身等各个步骤的审查,以侍女的身份顺利进入了王宫,被唤名为:白初。
兴奋之余,唐初抽空去了趟东宫,把消息告诉了慕崇云。
慕崇云听完后,问她:“你说,你被分到了谁的宫里?”
“是宁妃娘娘。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你跟我说说。”唐初道:“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千万要小心。”慕崇云淡淡地对她说,“宁妃,就是之前脖子上被你抓伤的那一位,她也是崇海和元梦的母妃。元梦就不说了,年龄还小。崇海就是之前发现我宫里有女人的,我的三弟弟。”
唐初:“这样啊……”
这个分配,干得漂亮。
既然如此,那就从这个宁妃先开始吧。
负责带唐初的宫女名叫悦诗,唐初听她介绍完宁妃宫里的其他两个宫女,开玩笑地说,你们三个的名字怎么刚好能连起来。
可悦,悦诗,诗晴。
悦诗告诉她,正是如此,因为她们三个是如假包换的亲姐妹。
“白初,在宁妃娘娘的宫里伺候,有一件事你要千万小心。”悦诗细声细语地叮嘱她:“万万不可问起,宁妃娘娘脖子上的疤痕之事。”
唐初:“……”
看着眼前新来的宫女表情出现了变化,悦诗还以为她是好奇,就小声告诉她:“那是猫爪的……而且听说,那只猫是元秋殿下生前养的猫,所以陛下才没有怪罪……”
嗯,我知道,你说的这只猫现在正在你眼前洗衣服呢。
唐初开始觉得,这古代人活的也真是辛苦。这么冷的天,要把手泡在这冷水里。如果她不是成了精了,这搁一般人,手上早就有冻疮了吧?
不过,既然是为了慕元秋,这点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唐初按照悦诗的指示,一一把活干了。
无奈因为动作太慢,悦诗的脸上难掩嫌弃的神色,不过她倒是没说什么,帮着唐初一起,两人忙前忙后的。
过了一会,唐初听到背后的窗子内,传来几声很低的哭声。
变成猫以来,她的听觉能力就异于常人。再加上,自从能幻化成人开始,她便可以听到很远距离传来的声音——只要她想。
唐初压低声音,小声问悦诗:“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悦诗摇摇头,皱起眉,问她:“你听到了?”
“嗯,我的听力比一般人稍微好点。”
唐初看向远处的那间屋子,说道:“是宁妃娘娘的那个屋子里传来的,要不要过去看看?”
悦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垂下眼眸,“不……不用了。”
“怎么了?”
悦诗不肯告诉她,只是道:“你是新来的,日子久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既然她不说,唐初便也不问,反正迟早会了解清楚的。中午,她注意到悦诗拿了一瓶小药瓶,拉着诗晴溜进了小厨房。
唐初一边拿着扫帚假装扫地,一边竖起了耳朵。
诗晴一直在抽泣,悦诗在一旁说着的安慰话。
唐初对此也很理解,因为这个年代的宫女哪怕死在了这些所谓的“主子”手里,也不会想着要反抗的。
当然了,慕元秋身边那个是个例外,她欺负慕元秋已经欺负惯了……
内容,也偷听到了个大概——这个宁妃现在有个新癖好,心情一旦不好,就喜欢拿簪子的顶尖部分去划这些宫女的胳膊和大腿。
在宁妃这里伺候的宫女,无一幸免。
唐初首先感觉到的,是一阵愧疚。
大概,就是因为宁妃的脖子上被划了三道,还留下了难看的疤痕,所以内心不平衡,要把这事强加到别人身上。
那伤是谁抓的呢?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