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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流僧奇迹生还,县城内谜雾重重

浔阳江面,死气沉沉。没有一只鸟肯从此飞过,甚至没有一条鱼肯浮出水面,除了……那沉入水中多时的陈江流!

江流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漂在了水面上,他惊奇不已。不过他马上就发现是怎么回事:只见自己身下有数不清的小鱼聚集成群,形成了一张没有缝隙的“渔网”,使劲将他顶了上来。正当他感到诧异时,那鱼群却开始动了起来,载着他游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无比震撼,但当他趴在鱼群上时,竟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涌入心底。这时他想到:“为什么我沉进水里时,好像并不痛苦,一点儿窒息感都没有!”然后他又发现,自己的短褂都是干的,一点没被浸湿,他正被这些神奇的现象搞得不明所以时,他的胸口部位突然开始发出光亮。陈江流看着那发光的地方,摸进领口,将那揣在身上的佛珠拿了出来,对,就是这佛珠在发光!是玄奘法师给他的佛珠。

这佛珠闪烁了几下,就又恢复正常,而此时江流却发现,这佛珠除去佛头一共九颗,原本都是白色,但不知何时,其中一颗竟变黑了。陈江流看着那颗泛着不祥气息的黑珠,想到:“难道…是这佛珠替我扛了一劫?这些现象,是它引发的吗?”正这么想着,那鱼群已将他送至浔阳江岸边。

江流上了岸,想回头对鱼儿们致个谢,但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鱼群?只有一个眼熟的空碗漂在水上。“这是…我的钵盂!”江流兴奋地捞起钵盂,然后向着眼前的浔阳江深鞠一躬,便转头走了。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以打渔为生,没想到,最后倒被鱼给救了……”这样想着,他已来到了浔阳县城。“我想想,呃……哎?那袁老先生说要往哪走来着?”显然,长期的旅途和惊险的遭遇已经占据了陈江流的大脑,袁守诚那番话除了“江州浔阳”,他是一个字都记不起了。但他很快就迈开步子向前走去,不是他想起来了,是他觉得:既然不知去哪,那就索性把这浔阳县各地都走一遍。

陈江流拿着钵盂,四处瞎逛,嘴里还时不时地模仿僧人念经,但尽是一些听不懂的怪话。一路上,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并且神色慌张,江流见有好几个人扛着装米的麻袋,上前去,却没人理他;其他人也是,开铺的早早关了铺,摆摊的急急忙忙收摊,像是在怕什么,躲什么一样。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他不仅没找到母亲,而且连一个饭粒都没要到。回到江边上,饿着肚子,看着落日的余晖,他不禁开始伤感。自己侥幸活下来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在这陌生的地方看着陌生人的眼色,那金光灿灿的晚霞多像张叔以前总给他家送的鲤鱼啊…说起来之前救他的鱼群好像就是鲤鱼,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它们。

这时,江边有东西闪动,陈江流看过去,好像是…鲤鱼!那鲤鱼在边上游了一圈,探出脑袋,像是在呼吸空气。这时,旁边一张渔网突然袭来,只见得一个渔夫将网一提,那鱼当场被捕获。要换以前,江流作为一个渔民,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但他不久之前才被鱼救了一命,他陈江流别的不行,但就是知恩图报。想到这,便走过去对那渔夫说:“大叔,这鱼…能卖我吗?”渔夫看了一眼这一脸穷酸样的和尚,说道:“你买的起吗?”江流摸向怀里的佛珠,但马上想到:“不行,这个绝对不能给人的。”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了,索性,只能把化缘的钵盂递了过去,说:“这个…应该值一些钱。”渔夫看着他,说:“你这和尚,为了吃口肉连要饭的家伙都不要了?”江流立刻纠正他:“不是要饭,那叫化缘!而且,我也不想吃它,它的同类…曾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想,至少把它救下来。”那渔夫听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鱼从网中拿出来,放回了江里。“这功德算我的……你这碗,我就不要了!”渔夫笑道。

江流见了,终于获得了一点安慰,谢过渔夫,便想着继续走。这时,那刚被放走的鲤鱼,又一次探出头来,这鲤鱼倒像是通人性,在原地打了个转儿,像是对他道谢,然后就游走了,一直向着那落日下的地方游去。江流看着它游向的地方,不知怎么开始寻思起来:“落日…这落日好像是在…西…西!在西边!我要往西走到尽头!”

陈江流顾不得许多,立刻折回去,顺着日落的地方,沿着江边一路狂奔,吓到不少行人,他只顾向前跑,都没有留意旁边沸沸扬扬的一群人,正在吵着什么……一直跑到筋疲力尽时,他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钵盂虽还抓在手里,但他这个僧人看着可太狼狈了。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他:“小师父,来化缘的吧?”江流抬头,只见一个五官端正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陈江流一时慌了手脚,急忙整理了下衣衫,学着寺里僧人们作揖答道:“阿…阿弥陀佛,贫僧…初到此地化缘,多有失礼,望施主恕罪…”那姑娘见了,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师父还挺有意思,我家夫人最近一直在斋僧,她应该很乐意招待你的,要不我带你去那儿用斋吧。”江流高兴地回道:“有劳姑娘了。”

那小姑娘带着他走了不久就到了,江流上前一看,竟是府衙!而这位姑娘就是这江州知府夫人的小丫鬟,名如意。江流有些拘谨的进了府衙大门,跟着那小如意进到内宅,见到里面坐着一个面容姣好,姿色出众的妇人,想必就是知府夫人了。那夫人眉头紧锁,似有心事,如意上前说道:“夫人,我又带回一个和尚。”夫人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问道:“在哪?”如意指了指后面的陈江流,夫人看到他,却突然呆住了,神情越来越不自然,但很快就起身说道:“小师父,这边请。”斋饭很快便准备好了,夫人安排江流和自己同一桌。这让家丁和丫鬟们都震惊不已,心想:夫人莫不是看上了这和尚?江流一边吃着斋饭,一边时不时偷瞄着这气派的府衙,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夫人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他看,眼神中透露着些许震惊和迷茫,嘴里不自觉地低声说了句:“太像了……”

饭毕,江流谢过夫人,正要走时,那夫人却叫住了他,请他留一下,而且还支开了家丁和丫鬟们。江流有些慌张,他不知这妇人想干什么,但正当他疑惑时,夫人却突然问道:“你是…哪里人?”江流只能回答:“贫僧,原是德州庆云县人士。”夫人追问道:“你不是本地人,那到这里来干什么的?”江流不解其意,只能继续说:“我…其实是…幼年,父亲被害,母亲被恶贼霸占并将我遗弃,被老家的村民收留。直到数月前在京城洪福寺剃度出家,师父教我到此地寻我母亲。”那夫人的表情逐渐难看,但还是接着问:“你母亲,姓甚名谁?说不准…我能帮你找到。”江流听了,喜上眉梢道:“我母亲姓殷名温娇,若夫人能帮我寻到她,小僧定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他话刚说完,那夫人便立刻冷下脸来,对他说:“若有消息,我定会告知,天色不早了,师父请回吧。”然后就请家丁将他赶了出去。

江流很是疑惑地想:“刚才那语气,听着可不像是要帮我的。问一大堆话的是你,一句话把人打发出来的还是你,这妇人莫不是拿我开心吧?”但没有办法,他也只好告辞了。

这时在府衙里,那夫人却把自己关在房中,趴在床上痛哭不止,像是在心头割去一块肉一般,哭的撕心裂肺。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知府夫人究竟是何来头?浔阳县到底发生了什么?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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