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永宁街陈晖称霸,曹二哥冤死朱家(1)
蓝若尘紧跟其后,听闻他们议论林小子,以为是林家侄儿,便上前捉住他俩问道:“你们口中说的林小子是何人?”那两人被人拿捏,便欲挣扎,可怎么也挣脱不得,只得求饶道:“少侠,我们也不知他是何人,只道他同伙叫他老四,而他自称姓林。”两人支支吾吾,说得不清不楚。蓝若尘也不好拿他俩如何,只得放了他俩,又独自在城内找寻。
蓝若尘心道:“是我多心了,姓林者何其多,不会遇见谁就去问,何况小名老四,应该不是林家侄儿,我又当去何处寻找。”他悻悻然地走进酒馆,要来一壶好酒,独自斟饮。踉踉跄跄回到下榻处。
再说这林小子,自打能够修炼之后,便是日日勤练,毫不松懈,精进可观。是夜,林小子拿出一部法诀,坐在火堆旁,对着几位哥哥说道:“大哥二哥三哥,昨日我在城外一客商手上偷到一部法诀,不知几位哥哥想修炼否。”几人凑过来拿起书卷,不知是何东西,只道是这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着头疼,几人摔在一旁,说道:“我们是无福消受这份机缘了。”大哥陈晖略识几字念叨道:“引气决。”曹四欢喜道:“大哥识得?”陈晖略显尴尬,说道:“识得几字,但不全。还是让老四念念,给我们说道说道。”老二老三点头称是。几人齐齐看着林小子。齐声说道:“你念。”
林小子无奈,继而念道:“道之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几人听得昏昏欲睡,只有大哥陈晖意念坚强,认真听完。林小子知道三哥裴山是有修行底子的,在他提升到御气境之后,他就感知三哥裴山体内真气流动,只是不知他为何要作践自己。暗暗留个心眼,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引气决虽是下品法诀,但能修行几人无不高兴。此后几人白日乞食,夜间修炼。几人也渐渐有了几分修行者的气质。林小子也把在师父那得来的一些修行知识告知他们,说道:“修行贵在坚持,不可懈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几位哥哥,当铭记于心则是。”
又过月余,老大陈晖这日召来四人商议,说道:“如今我等已踏入修行,这世俗乞食不是长久之计,今儿我想与众位兄弟商讨,今后何去何从。”二哥曹四说道:“我本家贫,父母死后,无以为依,是大哥不嫌,收留于我,我从未识字,也幸得老四教育。今后大哥去哪,我自当跟随左右。”大哥陈晖脸露喜色,笑着拍了一下曹四肩膀,说道:“兄弟。”老三裴山沉默不语,大哥陈晖踢了一脚,他才回神道:“大哥二哥,我们虽义结金兰,但我想去宗门学更高深到的法诀。”他瞅了一眼大哥脸色,又说道,“学到高深武学后,我再回来帮助大哥打天下,搅他个天翻地覆。也学那山匪占个山头立个门头,弄个什么宗什么门的玩玩。”大哥又是一脚踢去,嘴里佯怒道:“就你心思多。”老三侧让,大哥这一脚落了空。
曹四转头看向林小子,说道:“老四,你勒。有啥想法?”林小子笑着说道:“我能有甚想法,大家干嘛,我就干嘛呗。还能上天不成。”二哥曹四听后哈哈一笑,说道:“没错,咱们以后还是跟着大哥,他走哪咱们走哪。你说是不?”
大哥陈晖看向兮颜,说道:“兮颜,你打算作甚?”兮颜才八岁,不知选择,但她知道谁对她好。兮颜脆生生说道:“我跟林四哥。”大哥陈晖也不在意兮颜的童言。随后看向三人,脸色倏地狠戾,说道:“我打算强占永宁街,把不属于这里的人全部赶走。我要做永宁街的王。”
林小子望向大哥陈晖,觉得他膨胀了。师父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点小修为就骄傲只能吃大亏”。他想要阻止,但被三哥拦住。
三哥拉着林小子到庙外,低声说道:“你想干嘛。扫大哥兴致么。他会记恨于你,还不如顺从于他,出工不出力,保存实力,才是主要的。”林小子望向三哥裴山,不解问道:“三哥,我知你懂修行,有修为,为何要如此?”裴山向前踱步,仰头看向夜空,说道:“老四,不经他人苦,何劝他人善。三哥亦是有苦难言。”说罢,声音梗咽,似有哭泣。
林小子上前,站在一起,眼神似有坚定的意志迸出,说道:“谁家不是苦中生,流落街边乞食羹。俯卧潜龙遇风雨,一朝怒怼世人惊。”裴山回头望向林小子,心里暗道:“难道他知道我?”两人站一处,犹如两标杆矗立在破庙门前。
一炷香后,林小子气势一弱,说道:“三哥,不早了。休息吧。”裴山也是一叹,说道:“是呀,夜深了。休息吧。”两人回到庙内各自安睡。
下半夜,大哥陈晖纠集一帮部众,驱赶永宁街上不属于他们的人,凡是负隅顽抗者,皆杀之,凡是弃暗投明者,共拥之。一夜之间,死伤多人,乱葬岗又多了几个孤魂野鬼。
翌日,永宁街再也不似之前那般乞食者到处走,而是有次序的每个商铺收保护费,凡是不交者,大哥陈晖必带一部众站立他商铺前,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商铺老板,有客至,则驱之。老板无法经营只得妥协,拿出费用,这才了事。
如此几日,大哥陈晖便甚少出门,一心修炼。哪知他也是个天才,自林小子那日念过引气决后半月,已然剑气境中期,惊得裴山托词佯装闭关。大小事务一应落入曹四手里,曹四这人,不爱修炼,偏生喜好美色,只因之前没有阿堵物,只能远观不能近玩。而今孔方兄带路,怡红院老鸨喜笑眉开,哪敢怠慢。
这日,曹四照例来到怡红院,点了头牌名,迟迟不见人来,便著人到后院去催促,因言语冲撞,被人一阵好打。曹四见状,借着有点修为上前责问道:“这是何道理?”老鸨过来打圆场道:“这位爷,你喝好。”之后拉着曹四到一边说道,“我说冤家嘞,你可知那里坐的都是何人么。”曹四问道:“是何人?”老鸨望向那边,然后说道:“刚才出来那位爷,是朱家二公子,你知朱家不?”曹四说道:“有何不知,春堂街末尾那家大宅子,是也不是?”
老鸨娇骂道:“哦呦喂,冤家还是知道嘞。莫要去凑他眉目,冤家你可晓得。”曹四嘴上说道:“晓得晓得。”心里却想:“春堂街,上次我就劝说大哥一鼓作气,拿下春堂街,要不然,也不用受这鸟气。”曹四暗暗记恨上。
随后又问道:“不知他宴请的是何方高人?”老鸨见他施出银子,笑骂道:“听说是云州的。”曹四定眼瞧去,只见那人丰神俊秀,腰间一块翠绿色璞玉。笑声朗朗,中气十足。
曹四回到家里,如今他们五人,再也不用挤在一个破庙遮风避雨,也是有了宅子。嚷嚷着道:“晦气晦气。”兮颜跑过来问道:“二哥这是说的甚话?”曹四一见五妹,心里高兴,早已把刚才之事抛之脑后。如今的五妹兮颜,洗漱装扮一番后,来个大反转,精致的瓷脸,肉嘟嘟的脸颊,大大的眼睛,梳着两小辫,笑将起来,两个大大的小酒窝,活蹦乱跳的活脱脱的邻家小妹,几人甚是宠爱。曹四一把抱起她道:“没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踩到狗屎了。”兮颜一听,嘻嘻的笑个不停。
这时,大哥陈晖出门,见着曹四进来,说道:“二弟,修行不可荒废。你看看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教训着他。曹四哈哈一笑说道:“修炼之事,有大哥和两位弟弟就是,我不是那块料。”陈晖说道:“我不求你修为有多高深,至少也得有个防身不是。看看你现在,修为才堪堪到剑气境初期,五妹兮颜都比你厉害。”
兮颜咭咭格格说道:“二哥,我今天突破到中期了。大哥特意允许我玩耍一天。你可要加油哦。”曹四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说道:“是是是,兮颜最厉害了。以后兮颜可要保护二哥,好么?”兮颜笑嘻嘻地说道:“可以呀。”
陈晖说道:“不害臊。”曹四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陈晖知道曹四不喜修炼,也就没有过多指责,只是加强他身边的防范。
林小子这些日子,也在闭关,自从三哥裴山闭关后,他也告诉大哥闭关。这次闭关并不是为了修炼,而是理清他师父传给他的东西,很多知识需要慢慢去吸收。有炼丹、阵法禁制、有占卜星象、有人文地理等等杂类,林小子所修法诀却不是他拿出来的引气决,而是自那古剑传来的一篇法诀,只是不知这法诀如何,但要是不修习,古剑必会在丹田闹腾,让他修行不得。这一闭关,就是月余。
再说那曹四,因在怡红院受人置气,心里大为不爽,但又不能告诉大哥,只得憋在心里,甚为难受。暗自道:“待得寻个机会,弄他一弄,也好解我这几天烦闷。”话说这天,还真被他寻得机会,只见那朱二公子带着女眷,来到永宁街置办胭脂水粉,曹四心道:“机会来了。”向身旁的几人低声几句,然后自顾自的闲逛起来,再也不去瞧那朱二公子一眼。
几人在朱二公子走出店铺,上去就是一记蒙棍,吓得女眷惊慌失措。哪知这朱二公子虽不喜修炼但也不是废物,错开一步,躲过一击,顺手拍出两掌,打在那两人身上。两人顺势倒下,“哎呦哎呦”痛叫个不停,朱二公子欲上前结果了两人性命。曹四适时过来,拦住他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指着朱二公子愤怒说道:“我们两人,撞了一下他,他就想当街打杀于我俩。”曹四一听,愤怒说道:“是这么么?”朱二公子拉住自己内眷,说道:“是非曲直,你不知拉个路人一问便知,何来问我。”曹四一听,也不说甚,随意拉着一人说道:“你可看清?”那人道:“是这公子想打杀于他俩。我看得清楚,不会错的。”曹四回个身来说道:“你可有何说法?”朱二公子也是来气,不容分说:“你想怎的?”曹四说道:“赔钱吧。”朱二公子眼见形势不对,尽早低头,免受其祸,而且内眷在这,还是服软一回,来日再找回场子。于是,掏出一沓银票说道:“今日认栽。给你。”曹四结过银票也不细看,转身给了中掌那两人。那曹四,得了银子喜滋滋乐呵呵地去了怡红院,点了姑娘,自是作乐不提。
或许这事也就过了。人要名,树要皮。朱二公子回到朱家,越想越气,摔打家什,惹得一众下人不敢近前。他大哥进来一看,说道:“我说你一天阴沉着脸,还打砸花瓶,他们得罪于你?”朱二公子见是大哥,便把今早之事说将一回。朱大公子笑着说道:“何故自伤自身。你且过来,我告诉你如何如何。”朱二公子附耳过去,只见他大哥说着说着,朱二公子眉头稍展,说道一半,已是喜上眉梢,待听完之后,哈哈大笑。心情顿时舒畅许多,便叫来婢女,把屋子收拾妥当。笑着说道:“还是大哥有办法。小弟佩服。”朱大公子也不在意他的奉承之语,只是说道:“切不可操之过急。”朱二公子说道:“晓得晓得,不会误了大哥美事。”朱家两公子密谋甚么,姑且不表。
且说这曹四尽兴之后。回到家里,又被大哥陈晖撞见,陈晖一通呵斥道:“又去喝花酒,你究竟想干嘛。如果我跟三弟四弟离家有事,这若大家业你拿什么来守。”曹四不满嘟嚷道:“大哥,你知我修行不行,这除了收保护费外,大半日子我能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