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个小屁孩竟然比她大,是哥哥?
难得的是歇工的时候,还有很多妇女坐在地上,掏出鞋底来纳鞋底。
她们都是统一的动作,拿着针在头上挠两下然后扎到鞋底上,再从这边薅出来,麻线被扯的呼呼的作响,时不时的还有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那笑声是真开心。
好像每个人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每个人对生活都充满了憧憬。
她愣神的功夫,就到了赵元青家门口了。
他家是两间矮小的茅草屋,进门都得低头。
外面的路面比屋里的地还高,一脚踏进去,就跟跳到井里一样。
这个年代很多人家的房子都是这样的。
大家对生活的期盼还只是吃饱穿暖上,对住房还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下雨有地方避雨就成了。
不过,这样的茅屋冬暖夏凉,就是有些潮。
“咳咳咳、咳咳咳……”屋里女人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徐春兰听到这咳嗽声,感觉自己的肺疼,也隐隐约约想咳嗽。
赵元青着急地喊了一声妈,赶紧把煤油灯给点了起来。
昏黄的煤油灯,带着玻璃罩,非常有年代的气息。
徐春兰也跟着到屋里去。
屋里靠着西山墙,有土墩棚起来几根胳膊粗的树干,树干上放着麻包袋子,看得出来里头放的是粮食。
靠着堂屋的山墙放了一张床,床铺上头还棚起了一些棍棍棒棒,上头是放衣服之类的东西的。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披着棉袄靠在北墙上,头上还勒着一个红毛线织的围巾,看起来不太新了。
赵元青上前给她拍后背。
徐春兰听这咳嗽声感觉难受,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开始揉她的合谷穴。
有些人久咳不愈,进行穴道按压是可以缓解的。
到底有没有用徐春兰也不知道,但试试也没什么坏处。
也不知道是赵元青拍后背起了效果,还是徐春兰揉合谷穴起了效果,本来咳的喘不过来气的曹淑芬这会儿真的止住了咳嗽,缓了过来。
“阿姨,你好。”徐春兰礼貌的叫了一声。
曹淑芬眼角有泪光,也不知道是咳的了,还是见到徐春兰激动的。
她反手握住她的手,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徐春兰感觉有些怪异。
她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她竟然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
大家都是陌生人,她为什么会心疼她?
她并不反感这种感觉,只是有些想不通。
女人嘴唇抖动,显然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徐春兰见她这样,只好先开口安慰她,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不要难过。”
曹淑芬连忙去抹眼泪,说:“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刚擦去的眼泪看到徐春兰被冻烂的手,又一次掉落了下来。
徐春兰是混过末世的大佬,谁对她有善意,谁对她有恶意,她是很敏感的。
眼前这女人,显然散发的全都都是善意,只是哭哭啼啼的有些让人心烦。
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恐怕只剩下眼泪了。
她眉头皱了皱,赵元青说:“妈,你别哭了。”
曹淑芬这才回过神来,又抹了抹眼泪,对赵元青说:“元青啊,你去给春兰弄点吃的,烧点热水给她洗洗手,洗洗脚。”
“嗯。”赵元青应了一声出去了。
徐春兰也想出去,但是曹淑芬一直拉着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总感觉这丫头的手上有一股肉味儿?
她一定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了。
忽略了这个问题,曹淑芬才盯着她的手问:“晚上很痒吧?”
“嗯,很痒。”
“以后在家里就不要再用冷水了。”
徐春兰点了点头,说:“嗯。”
之后就是短暂的沉默。
赵元青端着一个碗进来了,说:“你喝点麦乳精。”
徐春兰闻到了麦乳精的香味,她经常在年代文里看到这东西,也一直好奇这个麦乳精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现在好奇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颜色有些像拿铁,闻着有股奶香味儿,也能闻到甜味儿。
这味儿她很喜欢。
只是,她路上吃的有些饱。
这对母子是什么套路她还没弄明白,这麦乳精里不会掺了其他的东西吧?
比如,让人主动圆房的东西?
她留了个心眼,接过麦乳精来递给了曹淑芬,说:“阿姨,你身体虚,得好好补补,我喂你喝。”
“我不喝,给你喝”曹淑芬连忙推辞。
徐春兰却非要让她喝,曹淑芬没能拒绝,就拿起自己喝水的搪瓷缸让她给倒了一些。
她把对赵元青说:“我喝不完这么多,给你倒点。”
“没多少,你喝吧。”赵元青说道。
曹淑芬却露出了开心的笑,说:“春兰想让你也喝点,你去拿碗分点吧。”
徐春兰闻言,觉得有些臊的慌,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她警惕过头了,不过这也不怪她,要不是她足够警惕,早就在末世被人给煮了吃了。
赵元青去拿碗,走路的腿都是飘的。
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春兰不吃独食,心疼他和妈妈,他当然开心了。
曹淑芬说:“春兰,你晚上跟阿姨睡一张床,家里地方小,你委屈一下啊。”
徐春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没让她跟赵元青圆房。
一般情况,不是赶紧圆房,生个孩子,套牢她吗?
说实话,这对母子的套路,她真心搞不懂。
曹淑芬又说:“你跟阿姨说说这几年在刘家的生活好吗?”
徐春兰隐隐约约有个猜测,问:“阿姨,你认识我?”
曹淑芬愣了一下,眼神出现了慌乱,还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或者,你就是我的亲妈?”徐春兰直接把心里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徐春兰说了这话之后,又仔细打量曹淑芬,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她们长的有几分相似。
曹淑芬抓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说:“你怨我吗?”
这是承认了?
徐春兰没有想过怨不怨的这个问题,她跟眼前这女人没什么感情,原主已经不记得眼前这位了,跟她也没什么感情。
要说怨不怨,大概是有几分怨的吧?
她说:“我也不知道。”
“那时候送你走是迫不得已,你哥哥得了脑膜炎,那一茬好多小孩都得脑膜炎,村里死了好几个。
我没钱给你哥哥看病,就把你送给了刘家,我带你哥去口山住了七天院。”
徐春兰诧异,那个小屁孩竟然比她大,是哥哥?
一个姓赵,一个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