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8章 终有抉择
青隐向来觉得华贵的服饰，俗气的居多。
而今她却只愣在那儿，有些睁不开眼来直视霓羽。
霓羽身上贵气仿佛与生俱来，任何璀璨饰品都如米粒之光，更像是繁星，本就是要捧着月亮的。
霓羽落了座，唤青隐上前。
“你这狐妖倒有股熟悉的味道……难得木深与秦沐风皆开口，要我安排。”霓羽面上随和，却饱含不容置疑的语气，“不过我想给你两个选择。”
青隐抬头望着霓羽，疑惑地点了点头。
“一是我的随从皆可教导你。他们均是妖王巅峰境界，教你绰绰有余，你想跟谁学就跟谁。”
霓羽话音一转，慵懒地半躺着。
“二是做我的弟子。但要过七重青天塔的第七层。你若是过了，不仅做我弟子，我还要赠你珍宝。”
“七重青天塔？”青隐并不知其奥妙，只是听木深与秦沐风提及。
“七重青天塔从第一层到七层皆为试炼，由易至难。虽与修为无关，但你若想择第七层，小命或许不保。当然，你也可以准备充足等待下次，不过这次就不能参加了。”
“为何？”
“因为第七层，不对二次参与之人开启。”霓羽抬眼道。
霓羽不过一时兴起，没想到青隐竟对此上了心。
“那下次何时开启？”青隐思索一番，问出了口。
“看我心情。”霓羽长长的睫毛抖动，以手托住脸庞，放松道。
怪不得木深急于送白霁参与，因为下次并不知何时再开启七重青天塔了。
“我要参与。”青隐不算大的声音回荡整个大殿，显得铿锵有力。
霓羽猛地正起身子，仔细打量着青隐，闪过一丝赏识，又开口道：“我不是唬你，一旦入了七层。若不能功成，便是非死即伤。”
“我想好了。”青隐凝视着她的目光，没有再犹豫。
“好！”
霓羽一把拍向座椅，起身俯看着青隐，忽而笑靥如花道：“说不准我霓羽也有弟子了。”
笑声回荡在四周，霓羽微笑摸了摸青隐的头：“你放心，只要你不死，我都会救你。”
青隐这才明白，或许那第七层比想象中难得多。毕竟霓羽竟一个弟子也没有。
青隐恍惚着出了云水殿。
青画立即快步上来，关心地问：“如何？是哪位妖王教导你？”
青隐摇了摇头。
青画寻思霓羽不至于一个妖王也不给，突然目光炙热起来：“难道是几位妖王同时教导？”
青隐头拨得飞快，这下青画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垮了下来，手搭上青隐肩头。
“莫非，她要你闯七重青天塔？”
“是，我已经答应了。”青隐颔首道。
青画咬咬牙：“她是不是疯了，你百年才修得化形，如今却要你闯那第七层！这五百年来，多少妖族天才闯关，她硬是未收得弟子！”
“不行，我要找夫君，看有没有法子让你不必参与。”青画顿了顿，怒气冲冲道。
青隐拉住了青画，柔声道：“二姐不必气恼，是我自己要参与的。”
“你……那就是霓羽哄骗你，这第七层有性命之危！我以为她不会提及……”
“我知道。”
青隐打断了青画的话语，霓羽说得已经很明白了，这是个人的选择。
狐族自九尾天女后，再无妖神。既有霓羽这个抉择，若不赌一赌，与在狐族有什么分别？
青画瞳中映着青隐坚决的眼神，青画有几分动容，最后轻声道：“小妹，千万保重自己性命……其他的，万事都好说。”
青画望见山路弯处的白霁，拍了拍青隐的肩，叹了口气离去。
白霁行至青隐面前，他眼里多了复杂的情绪。
“你要去第七层？”白霁语气沙哑道。
“嗯。”我应声，没什么好瞒的，明日都会知晓了。
“你担心誓约之事？无妨，若是我死了，你与木长老皆不用担心了。若是重伤，我会寻求解除誓约的法子。”望着他满眼的担忧，青隐恍然道。
“不，你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白霁眉目微垂，“若你重伤，我会守你一世。”
青隐顿时哑然，又惊觉脸红耳赤起来，恼羞道：“你不许咒我！”
白霁慌了神，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青隐……”
青隐转头就走，掩饰心中狂跳，劝自己不要多想，不过是誓约之事。
白霁拉过青隐手，却有些用力，她脚下不稳向后仰去，撞到温暖的怀里。
“你脸上红了一片，是发烧了么？我带你去找医者。”
白霁一惊，手贴上青隐滚烫的脸，不由分说地扛着她便要寻医者。
“你别这样……”青隐被扛着走，白霁脚步又匆忙，她顿觉整个胃里翻江倒海，急忙拍打他，“放我下来！”
“怎么了？”他将青隐放下，疑惑道。
“没有人说过，你这样扛人很难受么？”青隐缓了口气，面色恢复如常。
“我通常只扛猎物……”意识到青隐脸色凝固，白霁没有再说下去。
青隐摆了摆手，起身道：“行了，我没事，我要回去了。”
白霁仍是不放心，默默送了她一路，难得他这一路心思沉重起来，青隐唤他几次也未回答。
青隐幽幽叹口气，明日开启七重青天塔，今日恐怕皆是要失眠了。
雨滴落在石阶，这忽起的小雨，令白霁加快了步伐。
这淅淅沥沥的雨，淋在心事重重的二人身上。
下了一路的雨，到了屋里倒是停了。
青隐点亮了红烛，递给白霁一张手帕，好在雨不算大，他头发并未湿透。
“你明日也要入青天塔，可想好去哪层？”青隐还是开了口，想知晓他的选择。
“第七层。”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烛火映出青隐的讶异，不知白霁是早就决定好了，还是临时起意。
“你这是何苦？你天赋甚高，何须如此冒险？”青隐苦笑道，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心要入第七层的人，到头来还劝解别人。
“说好的共进退，你何故要撇开我？”
白霁眸色在烛火下发亮，微湿的碎发垂落，一时竟有些勾人心魄。
青隐脑子里茫茫一片白，鼻子竟有些发酸，白霁本不用如此。
烛光拉长影子，不知何时重叠。望着白霁的脸近在咫尺，青隐略微往后退了一步。
这番像是生离死别的氛围令青隐不适，她突地噗嗤笑道：“你可别急，我又不是要死了。”
“我怕……”他低沉声音从耳边传来，近得太过暧昧。
“呸呸呸！听说人间过年会放烟火，我从未见过，不若那时带我去瞧瞧？”
“好。”他凝视着青隐，深邃眸里多了几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