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妹霍翠花
钱柱生这个傻子被他妈给惯坏了,看到妹妹挨打当哥哥的非但不去护着,反而拍着手笑着看热闹。
“打得好!娘继续打,打得小妹呱呱叫!”
钱柱生拍着手手舞足蹈,一个劲奚落钱兰花挨打的事,嘴里的口水流出来滴了满衣襟的。
钱兰花恨死这个又傻又蠢的哥哥了,她挨打凭什么他不用挨打!要不是为了给这个傻子娶媳妇,用得着去算计安绘蕙吗?
要不是安绘蕙不同意还碰头,她也不会因为生气再送饭的时候打老婆子。再说娘平时也打她出气啊,凭什么骂她?
钱兰花的眼泪一个劲而掉,到最后都没力气去躲闪了。
屋子里打得狗急跳墙,钱柱良于心不忍想进去救小妹,却被媳妇拦下来了。
钱柱良他媳妇万民芳死死拦在他身前:“这闲事你管啥?小妹她自个作出来的,不准去帮她!”
“这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啊!”钱柱良狠不下心又过不了媳妇那关,只能跺着脚刚着急。
万民芳不管他那么多,死死拦在身前不让他多走一步:“是你妹妹咋了,我们俩结了婚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妈你哥,那都是外人!不准去,你可想清楚了啊,你去掺和这闲事别怪我跟你翻脸!”
妹妹和媳妇儿,钱柱良到底选择了媳妇儿,他不住的叹气,眼巴巴都盯着屋里。
万民芳也知道见好就收,她宽慰钱柱良道:“你别担心,这兰花是娘亲生的,娘还能打死她不成?”
“那再者说了,那也是为了她好。在家就不知道孝顺长辈,嫁了人再不孝顺公婆被男人收拾可就晚了。在家娘还能教教,嫁出去那可是别人家的了,没教好到时候再挨了打,你有脸去替她讨公道吗?”
万民芳这样开解下,钱柱良稍微好受了些,又瞄了两眼就走了。
钱桂香打了一会儿人也累了,扔下扫把气喘吁吁的跌坐到床上,手扶着炕桌喝道:“现在知道错了没?”
钱兰花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红色的血条子。
她抽抽噎噎的回答说:“知,知道了,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钱桂香打完了出了气才想起来心疼女儿,她把钱兰花拉过来,抬手的动作吓了她一哆嗦。
估计是被打怕了。
钱桂香又开始心疼了,摸着钱兰花手上的伤口,“疼不疼?”
钱兰花哪能不疼呢,可她怎么敢说。
“不,不疼。”她摇摇头。
钱桂香这会后悔自己下手重了,到底是个姑娘家皮子嫩,打成这样要是留了疤,将来不好说亲可怎么办?
“今天娘就是太生气了,你要拿那个老太婆撒气娘都不稀罕管的,但是她还是你爹的娘,你要给你爹个面子。你不能叫老太婆身上有点什么,到时候要再传出去,你爹还要不要做人了?”
钱桂香习惯打完了人再给个甜枣,又抱着钱兰花跟她讲道理。
钱兰花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钱桂香也不管她有没有认真听到心里,“受了教训以后就该学乖些,再不能这样了听到没?”
钱兰花乖乖点头,好像什么都听钱兰花的一样。
“乖,我这就去问你爹要些钱,这个月再给你做身新衣服。”
钱桂香走了,钱兰花默默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了。
钱兰花瑟缩得躺在床上,默默盯着墙壁无声流泪。
钱家二房闹得鸡飞狗跳,霍奶奶和安绘蕙则在庆祝乔迁之喜。
按照霍长发说的,明天就能住上新屋子。祖孙两个大晚上的就开始收拾东西了,该带走的衣服和小玩意都要收拾好。
照安绘蕙想的,多落下一根针,那都是让钱家人占了便宜。
霍奶奶去把霍明诚留下的一些东西都收拾好了,抱着孙子的衣服呜呜哭起来了。
安绘蕙看着一个七旬老人哽咽如孩童,心里不是滋味儿极了。
她靠在霍奶奶肩膀旁边,把她揽到自己肩膀上,开导她说:“奶奶,你看咱们明天就要搬到新屋子去了,你说你干嘛还哭呢?”
霍奶奶哭得心揪,“明诚这个死孩子啊,也不晓得跑去哪咯,把我一个老东西扔在这受罪,死孩子还不回家啊!”
安绘蕙心里怪难受的,她记忆里霍明诚出去谋生就是想让老太太和妹子过上好日子,但是他走了原身又护不住奶奶和小姑子。
一家人里,这三个人被欺负得要死。
“他肯定很快回来了,”安绘蕙没了法子,只能编谎话去安慰她,“我下午还梦见了呢,明诚在外面赚了大钱,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了,叫我别着急嘞!”
霍奶奶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攥着安绘蕙的手:“蕙儿啊,这是真的吧?不是你说出来骗我老太太的吧?”
“那肯定是真的,比黄金还真呢!”
得了安绘蕙的肯定,霍奶奶的情绪稳定多了。或许她也只是在等待中被磨灭了希望,所以需要确认孙子还活着吧。
时间不早了秋天天气又凉,安绘蕙把奶奶劝上床睡觉,别到时候吹出毛病来还得自己费心照顾。
但是她自己白天睡过了,现在并不困。
安绘蕙躺在床上,手背在脑后枕着,看窗外的繁星。
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敲门声。
“嫂子,嫂子你睡了吗?”
凑近点认真点,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安绘蕙听着像是霍明诚的妹妹霍翠花。
安绘蕙不敢掉以轻心,悄悄透过门缝先确认外面人的身份,看清楚是霍翠花才敢开门。
“翠花啊,这么晚有啥事吗?”
霍翠花是个长相很老实的小姑娘,她平时话不多,安绘蕙与她没多少来往。
霍翠花把一盒药膏放在她手上,“嫂子,你不是磕到脑袋了吗,这个是治伤的药。大夫说了,涂了这个,额头上就不会留疤。”
这药膏是装在圆管里的,看起来还不便宜。
安绘蕙知道她在钱桂香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直接给推回去了:“没事,它这个拿头发遮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