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8章 听我的话，我让你更甜
“许诺，好好考，加油，我相信你。”
“好。”
第一场考的语文，顾竹西上一世的语文成绩也还不错，回顾了一下答题技巧和模板，她的水平已经差不多回来了，只是大学里面没有需要她几十分钟写出八百字作文的场合，所以在作文方面有些退步。
对许诺来说语文也不算什么难题，考起来也不算费力。
考试一共三天，这次是多省联考，看看各省学校的水平怎么样。所以校领导还是比较重视这次联考的。
考化学的那天顾竹西简直如鱼得水，而许诺也在顾竹西的指导下答得很顺。
直到考物理的时候，可把顾竹西难住了，她什么科都能学，就物理不行。
看到物理她头都是大的，她只想说，有人体会过那种一张卷子从头看到尾你几乎都不会的无力感吗？
这都是些啥啊？物理，我的一生之敌！
顾竹西填完选择题努力地写了一丁点填空，大题她是一点不会啊，想哭。
这么长的考试时间几乎是要了她的老命。
秉着不能轻易放弃的原则，顾竹西愣是编造了一些东西上去。
交白卷老易得捶死她。
但殊不知易俊看到顾竹西乱七八糟的卷子时更是气得心梗。
手上不停地划着叉，“错错错，这个也错，那个也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顾竹西你给我等着昂。”
最后一场考试是英语，各老师接到通知说听力音频出了问题，没法播放，让他们通知学生先做别的部分。
英语老师们有点慌，一群老师商量着对策。
“顾主任，要不让你家你丫头顶上？”顾竹西的英语老师李潇潇提议道。
“那也还差个搭档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再找一个男生给她搭档就完事儿了，看看各班里哪个男生的口语不错的，让他上。”
“诶，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到一个人，我班上的马克口语不错，他可以。”
“那行，快快快，去喊他们。”
“顾竹西，你出来一下。”
顾竹西不明所以，出了教室就看到她老爹在门口等她，“宝贝，江湖救急，音频坏了，你去给同学们念个听力。”
顾竹西临危受命来到播音室，发现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坐在里面。
“这是你的搭档，马克同学，你们俩辛苦一下。”
“同学们，马上开始听力考试了，抓紧读题。接下来是试音环节。”某位英语老师广播道。
叮～
“Hello. International Friends Club. Can I help you?”
“Hello. I read about your club in the paper today and I thought I’ d phone to find out a big more.”
“……”
接下来是马克同学说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听力试音结束，下面开始正式考试。
马克的英文很流利，发音也很好，很舒服的美式英语，顾竹西的同样不错，两人配合默契将听力考试共同完成。
因为两个人英文发音和中文发音相差甚远，同学们甚至都没有发现听力就是自己身边的同学播的。
两人念完听力原文后一刻不停回到自己的考场继续考试，期间也没有过多交流。
回考场途中顾竹西偶遇自己老爹，凑近悄悄说，“我今天要吃烤鸭腿，告诉妈妈，是你想吃才买的。”
还没等顾清山发话，顾竹西就溜了。
顾竹西赶紧回去做题，其实刚刚老师来喊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把阅读题全做完了，她做题很有一套，先是看一遍题，把关键词圈出来，再回段落圈关键词一一比对，做阅读跟闹着玩似的。
更何况以她的水平，全文都看得懂，她只是懒得看完全文，除非是有一些不确定的地方，要不然她几乎一眼确定答案。
等她做完整套卷子都还有时间剩余，她已经在想寒假去哪玩了。
要不然去她哥哥顾林北那玩一段时间，等快过年了再跟他一起回来。
可是如果她去别的城市，她就见不到许诺了，好可惜啊。
不对，许诺如果梦到她，她就能见到他了。
至于许诺，委屈他一下吧，嘿嘿。
上次许诺发烧嘴里喊她名字那次开始，她大胆猜测如果许诺梦到她，她就会出现在他房间里。
后面她一出现在许诺房间，她就直接问他是不是梦里有她。
得到肯定答案的顾竹西验证了内心猜想，果然。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好了，考试结束，每一列把卷子从后往前传，停笔，别写了，高考的时候铃只要一响就不能再动笔了，你们要在平常考试里就要开始严格执行。”
等老师说可以走了，顾竹西呲溜一下提上包包出了教室。
老师：什么玩意儿刷一下过去了？
顾竹西一路狂奔到许诺的考场，跑到那时还有点喘。
“跑这么快做什么？”许诺拧开保温杯递给她。
“想快点见到你呗。”顾竹西抿了一口水。
“你感觉这次怎么样？能进三班吗？”
她们学校是分冲刺班，快速班和平行班的。一班二班是理科冲刺班，三班四班是快速班，从五班到十班是平行班。
这样一想其实是她为难林嘉和江泽了，他们的水平可能三班对他们来说是太难了。
“能进。”许诺拧紧杯盖，给出了毫不犹豫的答案。
“真棒！”
走到校门口时，顾竹西看见有同学在吃冰激凌，像她这么嘴馋的人能放过这个吃冰激凌的机会吗？
那不能。
“许诺我想吃冰激凌。”她直勾勾盯着人家的冰激凌看，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天有点冷，还是别吃了。”
“可是我想吃。”
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在嘴里含热了我再吞下去。”
“？？？？”
“我就要吃！”
许诺拗不过她，只好去买了一个。
他把冰激凌递给她，又帮她拿了一个勺子方便她吃。
看见冰激凌的那一刻，顾竹西却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顾竹西陷入了回忆，她突然想起高中那会儿市面上流行一种冰激凌，是那种带盖的甜筒。
那是和许诺分手以后的某一天，她路过自家小区旁的一个学校，在小卖部买了一个那样的冰激凌，刚打算吃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盖，她找开口找了很久，想过暴力开盖，想过撕开包装纸，都打不开。
说起来可能有些好笑，她那时才意识到，冰激凌是需要开盖的。
人大概在关系亲密的人身边就会变得放松，轻松到忽略了就算是家人为你做了一些什么，也是需要表达谢意和爱意的。
她总是理所应当的接受许诺对她无微不至的好，甚至在许诺做的不合她心意时对他发脾气，会在公共场所一走了之将他丢在身后。忘记了即使是陌生人帮了自己忙是需要感谢的，何况是亲近的他。没有人有义务惯着她。
直到那一刻她才发现，她真的失去许诺了。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顾竹西手中的冰激凌开始变得模糊，她就那么拿着冰激凌一路哭回了家。到家了冰激凌也化得差不多了，哥哥看她哭得那熊样问她怎么了，她哭得满脸泪痕，抽抽地说她再也打不开冰激凌了。
顾林北三两下打开了那个冰激凌递给她，“这不就打开了，出息，吃吧。”
顾竹西边吃边掉眼泪，顾林北看她那样心里难受，也转身去了阳台抹眼泪。
“竹西？”
在许诺喊她第二遍时，顾竹西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吃吧。但只能吃一点，不能全吃完了。”
顾竹西尝了一口，很甜，也有点凉。
她用勺挖了一勺冰激凌递到许诺嘴边，“你要不要尝一口，很甜的。”
许诺瞪大了双眼，她不是有洁癖吗？
他亲眼看过她同桌啃了她手上的菠萝一口，当她同桌面她强忍着小小地咬了一口另一面，等她同桌一走她便把那块剩下很多的菠萝丢了。
可她现在居然问他要不要尝一口她的冰激凌。
虽然他是想着等顾竹西过了嘴瘾就接过来吃掉的，可现在她才吃一小口就递给他，明摆着还要吃下一口的。
他稳住心神，“你先吃，吃剩了我再吃。”
顾竹西低下头，“哦。”
“你又有多高尚，还不是一样吊着许诺。”
林嘉这句话再次盘旋在她的脑海。
等顾竹西再次抬起头，她说，“许诺。”
“嗯？”
“高考完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许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答应你了。”
“但你得认真跟我告白，我不要不清不楚的开始。而且在高考之前，我们什么越界行为都不许发生。”
别说一次，十次都行！
“好！”
“我还有条件呢，你别答应那么快。”顾竹西啃了一口冰激凌说道。
“都答应你。”
顾竹西眉眼带笑，“真的吗？”
“嗯。”
“我要见爷爷奶奶，你也要跟我去见我爸妈。”
“那，那他们要是不同意怎么办？”许诺有点担心。
“同意我们就当准男女朋友。”
顾竹西考进他，垫脚在他耳边说，“不同意，我们就一直等到他们同意的那天。”
女孩刚吃完冰激凌，吐出来的气都是凉丝丝的，但许诺的耳垂红了，热辣辣的。
“好嘛？”
“好。”
“那你可想好了，当我的男朋友要心里眼里都是我一个人，不准冷暴力。”
“好。”
她又凑近他，小声说道，“还有，任何带颜色的环节只有我同意了才可以开始。而且，要大学毕业以后才可以。”
许诺的耳廓都红了，“我，我知道。”
“光知道可不行，你得给我一个保证。随便什么形式，这样你以后要是变卦我才治得住你。”
上一世许诺就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在和顾竹西吵，吵来吵去都没有达成一致，后来顾竹西就被删了。
顾竹西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许诺在高中阶段的进度，确实很快，可能那让许诺认为她是一个开放的女孩。
所以在她刚满十八岁他就提了这件事，顾竹西其实是个保守的女孩，在她看来，自己才刚十八岁，身心都还不成熟，许诺这个要求简直畜牲。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高中和他恋爱确实没有对许诺很好，前面在顾着自己的虚荣心，后面顾着先考上个大学，于是忽视了许诺。
那天最后一次回学校时，有的同学欢欣雀跃，有的同学却垂头丧气，许诺就是其中一个没上线的，她没有照顾好他的情绪，只顾着自己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跟许诺已经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了。
于是她努力弥补他，但许诺已经不在乎了。
见过许诺爱她的模样，只要少了一分，她便轻易能察觉到。
她慌了，她用尽方法，许诺都不为所动。
两个人也没有在同一个城市上学，顾竹西想把许诺追回来，奈何许诺无动于衷。
后来许诺回来了，但提的条件就是这个。
他说，在我十九岁把自己给我，我以后就永远属于你。
顾竹西下意识就想拒绝，她觉得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更不是靠身体把对方留住的。
可她到底是爱着许诺，她犹豫不决，看她的态度，许诺彻底怒了，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分手要么给他。
顾竹西迟迟做不出决定，她认为如果出了事，自己尚没有能力解决，不止她没有，许诺也同样没有。
那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有多难过。
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她想要按照自己的进度来，该干什么事要水到渠成，而不是像许诺现在这样。
于是她没有答应，在她拒绝以后，许诺就再也没有回过她的消息，直到那年的除夕，她才知道自己被许诺删除了好友。
她很久以后想起那天，回想起许诺说过她，你看，你还是只爱你自己。
可是，那个时候的许诺，不爱她了啊。
她不爱自己，即使给他以后，他也可能会不爱她的，不是吗？
顾竹西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只后悔自己高中时太晚熟。说是说在恋爱，可她根本不知道哪些行为是越界的，哪些行为是该制止对方的。
她不懂那些行为意味着什么，起着什么作用。
每次看许诺亲完她喘粗气她都好奇为什么自己不会，并且心跳也没有小说电视中说的那样加快，她只是懵懂地配合着许诺。
对于那些举动她根本没有心动的感觉。
在她和许诺见的最后一面的那个亲吻她才知道，原来是这种感觉。
但这一世不同了，她懂得。
所以她要在高中就明确告诉许诺这些事不能做，在根源上阻止上一世的最大矛盾。她要许诺的一个保证。
从前，是以她追许诺开始，又以她追许诺结束。
这次，她不要这样了。
“好，我给你写保证书。”
“许诺，你怎么什么都说好呀？”顾竹西笑着问他。
“只要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顾竹西吃的差不多了，把冰激凌递给了许诺。
“不吃了，有点凉。”
许诺接过来吃了一口，对上顾竹西的眼神，“甜不甜？”
他腼腆一笑，“甜。”
“当我的准男朋友，听我的话，我让你更甜。”
许诺都有点害羞了，低头吃着冰激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