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养蛊造神
“什么工作室?”
中年男人周正吃惊望着白羽,不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为什么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白羽微抬头,瞥了一眼周正的表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对方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周正再一次想抽自己耳光,明明自己是一名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今天竟然第二次犯错!
刚才自己不应该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正常人如果听见一个莫名其妙的说法,应该感到疑惑,而不是震惊。
周正心里暗想着,难道是突然获得能力,还有仓库里没有预料到的暴动,让自己潜意识里开始慌乱,所以往日的训练,全都交换给了教课老师?
但是,他定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这么淡然?
他又是怎么猜出自己的来历?
“你为什么会问,我来自工作室?”周正问。
白羽想了想,回答:“以前被自称工作室的人问过话,或许觉得你们有些相似。”
这并不是实话。
白羽回忆起当年的那个跟屁虫,那个自爆拥有倒计时身份的跟屁虫。
她后来去了所谓的工作室。
白羽刚才有这么一瞬间的想法,神州大陆,或许知道倒计时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工作室有关系。
他刚才这么一问,并不是猜出周正来自于工作室。
而是想通过这个问题,问出对方知道工作室多少信息。
只不过,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来周正来自于工作室。
那么,周正先前对倒计时的出现不感到意外,这件事就可以解释了。
他,本来就知道倒计时的存在。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盯着周正的眼睛,白羽似乎想看出对方先前说没有方案,是不是事实?
“我没骗你,这是意外。”
周正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外面的人,决定冲不冲这个仓库。”
说完,他看向仓库中央,早就乱成了一片,“为什么会这么乱?”
白羽苦笑回答:“这里面应该有不少他们的人,只要有人动手,别人就被迫动手,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
他想了想,“除非每个人都放弃自己的性命,任由别人宰割,否则乱斗就不可能停止。毕竟,谁都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好人。”
白羽的话点醒了周正,他想到一个黑森林法则。
在黑暗森林里,每个猎人之间,都不知道对方是否善意,就算对方说我是善良的,谁又敢确定,这是不是猎人的陷阱。
而仓库里,当乱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一片黑暗森林。
只有最后剩下自己一个人,才能真正确定,自己是安全的。
白羽忽然想到,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养蛊?
如果是这样,那所谓的造神,就不是造一堆神,而是造一个神!
他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人。
如果最后剩下自己和身边这两个人,需要决出一个胜负,那么……
想着,白羽低声问:“如果这个仓库里最后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你……”
没说完,白羽似乎不打算说下去。
周正偏过头来,“然后呢?”
“然后有两条路。”白羽还是说了出来,“一条路是两个人一起死,因为我们大概率是打不过上面那个人的……”
他看向楼梯口的金发男人,然后说道:“另外一条路,自相残杀,剩下一个人……你选择哪一条路?”
“你是说,这里就像是在养蛊?”
周正再次看向仓库里乱斗的众人,呼吸急促了几分。
现在这种状况,确实如同年轻人的说法一样,就是在养蛊!
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慌张。
毕竟,他身旁的年轻人,表情似乎就有没有慌张这个词。
他觉得,自己身为专业人士,又比对方年纪大很多,经历过的事情,也比年轻人多很多。
怎么现在,遇见眼前的困局,反而没年轻人表现出来的坦然。
他开始认真去思考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身旁这位年轻人的问题。
这位年轻人,从被送进仓库之后,一直表现的很正常。
但是,在不正常的环境里,表现得很正常,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慌张?”
周正没有回答白羽的问题,反而好奇问道。
白羽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重新提起之前中年男人问他的问题,“刚才,你问过我,我手臂上的倒计时显示的时间是多少?”
周正轻嗯一声,表示自己确实问过这个问题,“我只是下意识随口问,你不用回答。”
白羽似乎没有听到周正的话,淡淡说道:“我想,我手臂上的时间,应该不比你多。”
听见这个回答的瞬间,周正全身一麻,仿佛年轻人口中这句话,含着从极地冰川之中,传出来的冷气。
直击到他的心脏,让他浑身血液骤停。
他预感很不好,可眼前的年轻人,似乎二十岁不到。
周正开始在心中计算,年轻人是怎么猜自己的倒计时,他想通过换位思考,来计算出年轻人手臂上的倒计时。
自己现在五十岁。
如果按照八十岁的平均寿命来算,对方应该是能猜出自己的倒计时还有三十年。
从年轻人的语气,似乎他的结果,远比自己的时间还短很多。
周正把时间折半说道:“十五年?”
说话间,周正发现年轻人的右手一直隐藏在身下,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好像在做着什么?
白羽注意到周正的视线,他轻笑解释说道:“在练习我的能力。”
然后,他摊出右手掌心,上面一条银白色丝线,在快速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数字。
起初,数字是9,然后变成364,再变成23,又变成30,最后变成29。
周正恍然大悟,心中再一次暗暗佩服对方的反应能力。
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沉下心来,练习刚获得的能力。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多多少少早都乱了心神,哪里还会想着,练习倒计时赠与的能力。
不对,就算不是正常人,也做不到这些,就例如他自己。
这时,周正刚想问回原先的问题,年轻人为什么不慌张?难道是有别的倚靠?
但是下一刻,他发现,白羽手掌心上的银白色丝线,还在不停变化。
从29变成28,27,26……
就像是在倒计时!
他恍然大悟,想起刚开始的几个数字,心中顿时明白,明白少年为什么不慌张!
但是,人真的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发生蜕变吗?
他明白了,白羽手掌心上,银白色丝线不停变化的数字,正是手臂上的倒计时。
最开始的数字是9。
周正紧皱眉头问:“你只有不到十年的寿命?”
白羽点头。
十年时间或许很长。
但是,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知道自己寿命只剩下不到十年。
或许,所有的事情,在那一瞬间,就变得没有太大意义了。
这一瞬间,周正忽然想到,倒计时,就是一个咒语。
它在告诉倒计时所属人。
可以看见的人生,没有意义!
就如同眼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看到自己短暂的未来后,才会把眼前的一切,看得如此不在乎。
因为不在乎,所以一直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