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5章 望气术
好在不是没有收获，记忆中除去忘忧道人作恶的人生，最多的便是对术式道法的心得。
这些可都是他借着明太祖之威，搜刮百家真传，穷尽一生累积的精华。
妖人虽然作恶多端，但是手段不俗，他是领教过的，可以通神。
现在一切都便宜了王术。
有了这些货真价实的手段，王术有自信能够成为松山市里最著名的算命道士。
将来赚到钱，怎么说也得买一套120平米的大房子，还得是学区房。
想一想，就未来可期。
只不过这段记忆过于庞大，又被天道碾成碎片，可能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整理，才能完全消化。
王术面露兴奋之色，常年街头摆摊的低保生活，导致他现在做梦也不敢太过放肆。
就在他畅想未来的时候，一辆黑色小型卡车停在他的面前，车窗摇下，一位面色憔悴的成年男性探出脑袋，满脸横肉，瞧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眼角中却蕴藏着一点和善。
是坏人，但算不上大奸大恶之辈。
应该不是连环杀人犯，不会骗他上车，分尸，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仅仅是扫了几眼忘忧道人的回忆，现在就连看人识相的本领也提高了不少。
男人审视着王术，语气听着有些不善的问道：“小朋友，怎么大半夜坐在马路上，迷路了吗？”
王术点头，随口编了个理由：“叔，我是三中的学生，晚上出来找朋友玩，结果半路上车坏了。”
男人瞧了一眼他身边的自行车，打开后车厢，开口：“上车，我刚好顺路，送你回学校。”
王术掸了掸身上的灰，将道袍和自行车一同放在后备箱，上了副驾驶：“谢谢叔。”
“小事情。”男人打了个哈欠，瞟了眼他身上的校服，身体有些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车子明显改装过，脚踩油门，汽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十分张扬。
王术打量车里的真皮沙发和桃木内饰，看上去价值不菲，习惯性的聊天问道：“叔，你这辆小卡车不便宜吧？”
“卡车？”
由于天黑没有看清车标的缘故，再加上他对汽车不了解，下意识的反问道：“不是吗？”
男人脸色明显有些不好：“奔驰g63。”
“哦？奔驰，应该有十几万吧。”
见男人伸出两根手指头，王术略微有些吃惊：“20万这么贵？”
男人眉头一皱，冷哼道：“落地价两百多万。”
王术下意识调整了自己的屁股，如坐针毡，不自觉地嘀咕道：“怎么会又会有人买这么贵的车？”
男人瞧见他的吃惊反应，脸色缓和了几分，眼中颇为自傲的开口：“大晚上别穿这个道袍出来装神弄鬼，好好学习，说不定你以后也买得起。”
王术望着他，像是在看冤大头，但是为了满足大叔的虚荣心，他还是不断点头，安心当着一个捧哏，赞同着对方所说的每一个观点。
虽然言语刻薄了些，话语蕴藏的好意他心里清楚，微笑接受。
若是只有三脚猫的功夫，用不着别人劝他，他也会停下算命骗人的行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拥有忘忧道人的记忆，他未必不能在这行闯出一番天地。
男人见王术还算懂事，就有一话没一话的聊着。
王术听了一会儿，从谈吐中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对方名叫赵大海，一个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的混混，抓住机会，开了几家连锁餐饮酒店的暴发户。
他脖子上晃动的金灿灿项链，和衣服下若隐若现的纹身，仿佛在佐证自己的猜测。
不过这样的人开得起两百多万的车，看来酒店的利润比想象中的大了许多。
在他思考的时候，赵大海吸了一口烟，吐出窗外，继续开口说教：“所以我说你们这些小屁孩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一天天抽烟喝酒，跟傻子似的…….”
喋喋不休，王术听着心烦，但也只能笑着点头，毕竟还坐在人家的车上，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赵大海眉头一皱，掏出手机，破口大骂：“一个个别催了，老子马上就到，又不是快死了，你们再坚持一会儿。”
赵大海怒砸了一下方向盘，开口：“特马的，一群饭桶，小屁孩以后别像这群废物一样，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明白了吗？”
王术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大海内心烦躁，猛踏油门，加快了车速，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破口大骂道：“场子被的别人砸了，一帮废物平时在酒桌上吹自己多牛逼，结果连个饭店都看不住，还要老子过去摆平，真晦气。”
王术默然，扭过头借着车内灯光仔细观察着男人的面容，想用忘忧道人那里继承的观人之术看一看对方的财运。
车灯昏黄，王术不敢置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表情接连变换，从惊讶转为疑惑，愣神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又变成了惊喜。
在他眼中，赵大海身上淡淡的紫气升腾，是地位的象征，但颜色浅淡，应该只比常人强上一些。
稀薄的紫气外，眉眼间印堂明显发黑，面部被浓郁的红光笼罩，像是有血光之灾的模样，想来和他打电话的内容有关。
这是道书里记载的望气术！
忘忧道人记忆里出现过术法，此刻他现在竟无师自通。
王术看的眼睛有些直了，仔细观察着对方脸上的气体变化，和脑海中得到的记忆一一对照，暗暗心惊。
还在开车的赵大海余光瞥见他的表情，被盯着难受，满是横肉的脸上升起一抹不满，开口：“你在看什么？”
闻言，王术微微一怔，才从惊喜中走出，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犹豫再三后说道：“叔，我刚刚看你印堂发黑，眉间有煞，最近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赵大海一愣，回想起他脱下的道袍，扭头看向他，三角眼眯成一条缝隙，含着淡淡的温怒，冷笑连连：“好小子，生意做到我头上。”
王术察觉到对方的不悦，迎面散发的凶狠让他再次确定，面前雄壮大叔以前是混混的身份。
对方毕竟帮过自己，王术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是认真的，也没有推销的打算，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还是要说，面相上的黑气十分浓郁，隐约间有刀剑之影，劫难不小，可能会危及性命。”
赵大海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表情没有丝毫遮掩，侧过头看向他，心里的怒火愈发强烈，自己好意送他回校，没想到却反过来诅咒自己。
他皮笑肉不笑，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讥讽道：“大师，我该怎么办呢？”
王术坦诚地摇头，目光赤诚的开口：“我的道行浅薄，不太清楚，不过一定得小心。”
赵大海脸上满是轻蔑，在社会里摸爬打滚，千方百计抓住机会熬出头，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对神神怪怪的缺少敬畏。
别说一个假的算命道士的危言耸听，就连神像牌位都在黑帮火拼中砍碎过好几个。
身边这个看上去老实的小子，显然没有把自己刚才的劝告听进脑子里，还盯上了自己，要坑蒙拐骗。
可惜自己难得心善一回。
他猛踩刹车，急停在学校门口，冷声驱赶：“滚下去。”
不愿意再多说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