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求他们
文韵将文小贝塞到了周棉花的怀中:“娘,麻烦你看着小贝,我也跟着去找点吃的给小贝。”
这三天都是靠着山洞附近的野菜充饥,那么多人,地上的青草和野菜都给薅秃了,只能在往远处去找。
周棉花立即拦住她:“你爹,和你大哥二哥都去了,就别去了。”
周棉花的话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呼喊声:“文老大,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文老大是文森,本是出去和大家一起寻找野菜和柴禾,和文品都走出了老远。
就听到了穆乾那小子和别人吹嘘现在的这个媳妇是多么的疼人,温柔,之前那个犹如一个母老虎般,让他直作呕。
文森返回来就是几拳砸在了穆乾的身上:“你小子再说我妹妹的不是,我削了你!”
妹妹被抛弃后,就找不到穆乾的人,没想到都出去那么远的人都能出现在这处处遍布危险的地方。
在商量事情时,就注意到了他,只是压着内心的怒火,现在找到了机会,可劲儿的教训着穆乾。
文恩山过来拉架,看向满脸血渍的穆乾,和面露凶相的文森,狠狠地将拐杖戳在满是泥浆的地面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干什么呢,这才刚开始,一点也不团结,要出了人命,咱就少一个人,怎么对抗那些猛兽。”
文恩山满眼怒火直视着文森,抬起手就指着他:“文老大,你都多大人了,难道分不清形势吗,现在特殊时期,不能内讧。”
文森在被文恩山教训时,看到了穆乾在那得意的笑着,见状,文森要上前,被文恩山拦住:“给我住手!”
文恩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文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文丫头,赶紧劝你大哥,现在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快去找野菜和柴禾。”
文韵缓步上前,凝视着文恩山。
“你这丫头,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吗?”文恩山见她不理会,就又问了一句,
“难怪穆乾不要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连这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有人掺和,高昂地说出这一句。
“依我看呐,咱们村的老老小小都在这,最不听话的就是他们家了!处处作对!”
“不听话的人在现在的困难时期,是很难团结的,村长,既然这样,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开头,不听话的就赶出去,别影响我们。”
文恩山小眼一眯,反观这三天发生的事情,拖后腿的都是这文弱的双生子,做啥啥啥不行,倒是有力气打人。
当初读书人可是有威望的,可现在,文弱的读书人有何用?
文恩山摸着胡子,最后的目光锁定在了文清粥的身上,这也是个病秧子,只能做点轻松的事情,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要是病倒了,还得浪费时间和力气照顾他,尽管能说会道,却不实用啊!
“如此。”文恩山狠厉的眼神落在了文清粥一家:“咱七竹村现在的情形,确实不需要你们这样文弱的,要是你们听话,也大可留下你们,可你们不听话,处处跟咱对着干,让我这个当村长的,很是为难啊!”
文清粥惶恐地看着文恩山:“村长,别呀,我们会听话的,现在把我们赶出去,是死路一条啊!”
“清粥啊,我一个人也说了不算,这样,让大家伙都举手,看有多少人能让你们留下来。”
“让他们留下来的,举手。”
文恩山环视了一圈,有一个举手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又收了回去。
“让他们走的,举手。”
文恩山环视一圈,见齐唰唰的手都举了起来,一脸的哀痛:“就顺从大家的意思吧!”
文清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被文韵拦住,站在他身前:“有劳村长了!”
文恩山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想不到,文韵那么平静,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周棉花抱着文小贝过来,担忧地看着文韵:“小韵,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脱离了人多的地方,会死的。”
文韵接过了在周棉花怀中熟睡的文小贝,语调轻轻地说着:“离开他们,我们应该会过得很好。”
“呵!就你们几个,出去后,能活过三个时辰都是上天眷顾了!”
文森心中怨闷,看向同样露出担忧的文品。
文品耸肩,完全不知道小妹这是做的哪一出。
他面上也露出了忧虑,在逃荒的时候,这些人就想尽办法,想要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文清粥还要去请求村长留他们下来,被文韵抓住了袖子:“爹,不要求他们。”
文清粥身子有恙,急火攻心,现在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
唇角流出了些血渍,看向女儿那双坚定的眼睛。
文韵当初穿过一次,还残留着之前的一些记忆,如果还跟着文恩山他们,即便加入了一个大部落。
也会因为没有胆识和大力气,在部落被袭击时没有能力反击而丧失生命。
尽管那时的她,是用了十年的生命才得以脱离,可记忆一直残留在脑海里,时刻提醒着她。
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还会重演,但也要做好准备。
“走吧。”文韵声线很轻,抱着文小贝,走在了最前面,趁现在没雨,得赶紧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文清粥和妻子,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最后沉重点颔首,跟在了文韵的身后。
一脚下去全是泥坑,周棉花费了好些力气,才追上了文韵,急切地问:“小韵,现在我们去哪啊?”
“你的病也才好,你爹身体有恙,这……”
“娘,不要怕,只有我们一家人,才活得自在。”文韵边说,边向四处张望,随后抬手指向西南方向:“我们往这个方向走。”
周棉花满眼的忧虑,望向女儿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深深地叹口气:“算了,在哪都是死路一条。”
周棉花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在七竹村时,就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他们被迫离开都是早晚的事。
周棉花折回去搀扶着文清粥,两人相视一眼,不过一会儿,都泪流满面。
文森和文品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走在他们的身后,视线却是不离文韵。
文森愧疚地说:“是我害了你们。”
文品没接话,倒是爽快地笑了一声:“大哥,还别说,只有我们一家人,真的很清净嘛。”
可是,在文清粥的心却是咯噔了一下,脱离了村民,那他们随时都能成为猛兽的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