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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轻来朝颜谢一承,有风轻来全文在线阅读

第3章 病倒

翌日清晨,一缕朝阳缓缓踏进喜林轩,打破一室的静谧。

门被轻轻推开,有人慢慢走到了里间,对着跪趴在床头的少年道:“大公子,堂主今日到了需再查诊的日子,夫人和二爷正带着薛大夫往这边过来了”。

谢一承痛苦的睁了下眼,寻声往旁边的女子望去,是母亲身边的侍女新玉。

继而晃了晃头痛欲裂的大脑,他虽一直闭着眼,却也是一夜无眠;终是胡乱想了一夜,虽觉得不真实,可望着躺在自己眼前的父亲,那沉沉的睡颜,终是无奈的接受了。

于是撑着床沿站起了身,可谁知右脚上本不以为意的小伤,再加上一夜沉跪的原因,此刻只觉得右脚阵阵钝痛,双腿酥麻的感觉也渐渐传来,一时竟摇摇晃晃站不住,所幸新玉及时扶了一手。

待踉跄了几步方才稳住身体,便看见母亲和叔父带着薛大夫过来了;刚进门的薛世仁望了望眼前无比憔悴的少年,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顿了顿,便提着药箱放上桌子,走向了谢满楼的床前,俯身轻轻翻开他的双眼,待看到眼内布满的血丝越来越多,料想定是久淤气血逐渐冲上头部了,便赶忙抓住其左手把了把脉,发现现在心脉跳动虽有些急促,但发作的时间还比较短,一时还不会造成大的影响,紧张的心情才得以一缓。

待再细看一遍,薛世仁才转身走到桌前,打开药箱取出纸笔缓缓写下了几味新药,刚写完新的药方略一抬头,只见大家殷切的目光已齐刷刷望向他,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蓝氏率先出了声问道:“薛大夫,看您又写了新的药方,可是满楼他,他这病情又加重了?”。

薛世仁闻言,也不再犹豫道:“夫人,实不相瞒,满楼兄这久淤的气血有渐冲头部的趋势了”,听至此众人不由得倒吸口气。

薛世仁忙接着说:“不过是由心脉急促导致,但这发作的时间较短,是以目前还不会造成大的影响,需要添加新的几味药或可压一压”。

“世仁兄,在庐州城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那该怎么办啊?如果大哥一直无法醒来,到最后不也就…!”,谢满璟也一脸焦急的问着。

薛世仁略一沉吟,道:“倒有一法或可一试”。

“是什么?!”,此声一出,惊的众人皆往后方望去,原是靠在屏风旁久久都不作声的谢一承。

可谢一承却似看不见任何人,悲戚的脸上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薛世仁,好似溺水的孩儿终于抓到救命稻草。

此时的薛世仁一时竟不敢直视少年这炽热的目光,缓了缓继续道:“正好满璟兄和一承回来了,我便和你们说说吧”。

“几个月前,我曾到宣州的百草村见一位故人,有幸认识了一位叫风途的老人家,有过短暂的交谈,虽不知其医术如何,不过此人极痴迷各类药草,爱钻研特性和药用,且游历甚广,更是知晓不少奇珍异草,若能找到此人,或许真的可以问一问”。

“那这百草村在哪里?此人可是居于百草村的?”,蓝氏忙追问了句。

薛世仁摇了摇头,接着道:“宣州位于南方,在宣州城西南方向二十里处有一座比较有名的药山叫作苏南山,盛产各类药草,而山下附近的村庄常年以采药为生,久而久之便盛传为百草村了”。

“虽然当时是在百草村碰见了这位老人家,但他却不住在村里,只因为了能够更便利的采集药草,而选择搬到山上去住了,具体所居我也不清楚,可惜当时我时间较赶,没来得及好好和那老人家请教一番,如今想来倒真是颇为可惜…”。

蓝氏听完不由得一阵泄气,薛世仁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室内静默了片刻,谢满璟才沉重道:“为今之计,只能前往苏南山去找一找这位风老人家了,且看大哥的情况,恐怕也得即刻出发了”。

薛世仁也接着道:“没错,虽然新加的几味药或可压一压,但实在是不能保证能控制住,是以还是越快越好”。

可这样一来,才刚到家没两天都还没好好休息的他们又得奔波出去,蓝氏看了看儿子和二弟,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谢一承也想到了这些,便径直走了上前来,坚定的目光望着众人道:“母亲、叔父、薛叔叔,这次就我去苏南山找一找这位老人家吧”,说着又望向叔父道:“叔父,承儿知道您身体近年来也不大好,刚护远标回来您也伤了些元气,无论如何您这次也要在家好好修养一番”。

“那只让你去我们如何放心?”,谢满璟也着急道。

望着众人担忧的目光,谢一承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着道:“叔父,我都长这么大了,终有一天也要一个人走出去的,又怎能一直依偎在你们的臂弯下呢”。

谢满璟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再勉强,只能再叮嘱道:“那也罢,那出行路上一定要万分小心,切不可鲁莽行事;另外,或再叫上咱们青枫堂两个得力的兄弟一同前往吧”。

待薛世仁再说完一些用药细节,蓝氏便要送薛世仁出府去,谢一承这时走上来,对着蓝氏道:“母亲,您且歇着,就让我送送薛叔叔吧”,说着对着薛世仁道:“薛叔叔,侄儿送送您,正好也有好些话想和您说说了”。

在这一路的交谈中,薛世仁也不禁感慨万千,觉得这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少年如今也渐渐长大了,想了想又继续问到:“承儿,近年来你们青枫堂的护标生意如何?我前段时间听人说有些人退出青枫堂了?”。

谢一承闻言,不禁苦笑出声:“是的薛叔叔,是有些人退出青枫堂了——”,

谢一承停了下,又继续无奈道:“自从三年前父亲受伤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护标的生意,渐渐的找父亲的人也少了”。

听至此薛世仁不由叹了一声,又听见谢一承道:“后来父亲的伤好了,又继续出去护标,可是护远标的大生意找父亲护送的越来越少了,父亲也无奈,那便尽力做好护近标的活,远标则能接尽接了”,

“可偏偏就在这一次次的护标中给伤了元气,后面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直至到最后也不能出去护送标了,更没想到这回竟然还彻底病倒了…有些人选择退出青枫堂我也能理解,现在的护标生意越来越少,他们有自己的家庭,也要养家糊口,若出去了能找到好的出路那也更好…”。

薛世仁看着他说完,只见少年脸上那最后的一丝神采也消失不见了。

不禁遥想到少年时光,当年的谢氏青枫堂是何等风光,庐州城人人都知道谢满楼的父亲师从名门,剑术了得武艺高强,且聪资慧颖,后来还结合师门剑法创立了唯快不破的谢氏独门剑法。

他年少时在一次拜访师门返途中,恰遇到了李家的货遭盗匪拦截,仗义侠心,毫不犹豫便出手赶走了盗匪,救下了李家一群人,此后名声大燥。

继而求助他护送货的人越来越多,便渐渐的发展起了青枫堂,而这也带动了更多的人加入了这护标的行列…可一想到如今的景象,逐渐凋落,可真是今非昔比令人惋惜。

行至门口,谢一承再次紧握拳深深的对薛世仁鞠了一躬,无比诚挚道:“薛叔叔,这段时间真的辛苦您了,感谢您对父亲的悉心照顾,侄儿无以为报,若您以后有需要侄儿的地方,侄儿定当竭力万死不辞,还望后面您多多照看下父亲了!”。

薛世仁忙扶起谢一承,望着他坚毅的脸庞重重道:“哪里话!我和你父亲多年的挚友,又何需在意这些礼节,你且放心去苏南山吧,你父亲这边我会照看好的”,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便缓缓的向门外的马车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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